说到此处,皇帝自嘲地一笑继续道:“顺便嫁祸一个她早就想除掉的对手,这种伎俩,她用过好多回了,所以,朕觉得,皇儿不是她杀的,这不象她的行事作风。”
福康冷笑:“你也知道她是这种人,为何还……”
“郑氏不是阿姐为朕选的妻子吗?”皇帝大声道。
福康吓了一跳:“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当年也是看她温柔和顺,端庄大气,又是大族之女,郑氏一族在朝中势力也强大,能辅佐你,这才选她,当初也是你同意了的。”
皇帝苦笑:“是她还是旁人,又有何区别?谁让朕是皇帝,便是皇后,也不能由朕亲自挑选,更不能娶心仪的女子为妻,朕的妻,除了无需朕满意,只要朝臣满意,母后满意,阿姐你能看中便行。”
福康拍了拍他的肩:“阿朝,没办法,这是你的使命,生为皇室中人,我们……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不过,郑氏如此疯狂,你当真要继续纵容她吗?”
“朕已经禁她的足了,她是皇后,若无确切证据,朕不能随便废黜。”皇帝道。
福康道:“好,你行事自有你的道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昭和郡主的事迫在眉睫,再不解决,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平又要被打破,北靖王可是个好战之人,在北楚是强硬派,此番前来议和,本是他非要过来的,他的目的并非和,而是战,若非有昭和与二皇子,议和早就停止了,两国之战又会起,战争耗的是国力,苦的是百姓,又要牺牲千万大梁儿郎,皇帝你愿意吗?”
皇帝道:“朕也着急,可是,巫蛊之事,朕也束手无策……”
“朕氏便是个中高手,方才坤宁宫死的两个人,很明显就是蛊毒致死!”福康道。
“可是证据呢?”皇帝道:“没有证据,朕如何堵朝臣之口,如何平息郑氏一族的怀疑与愤怒?”
“证据?皇帝你也会说要证据?那英国公府外的禁军为何不撤?你说我的丈夫叛国,证据又在何处?”福康忍无可忍,大怒道。
皇帝阴鸷地看着她,转身离去。
福康皱眉痛苦地捂着胸口,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梁都统出现在身后:“殿下可还好?”
福康点点头:“她可信了?”
梁都统道:“臣实话实说,娘娘信了。”
福康抬脚往宫外走。
梁都统担心地跟了几步,福康道:“小皇子死因是什么?”
“毒杀!修远先生已经查验出,是砒霜。”梁都统道。
“竟是砒霜?本宫还以为会是其它什么难见的毒药呢。”福康痛心地摇头道:“砒霜反而不好查,宫里严禁砒霜,先从太医院查起吧。”
梁都统道:“是,不过,臣想搜查内宫,尤其是……坤宁宫。”
福康怔住:“搜查后宫?梁大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梁都统道:“臣明白,但臣……必须这么做。”
“后宫多龌龊,皇帝虽然信你,但他并非心胸开阔之人,此事过后,无论你找没找到真凶,他都会记恨,你可是在拿整个梁家前途开玩笑吗?”福康道。
梁都统眼神坚定:“她不该拿臣弟威胁臣,更不应该拿整个大梁的安危做伐,臣父亲长年戍守边关,风餐露宿,披刀浴血一生,好不容易守来的和平宁静,要被后宫奸邪女人破坏,臣不甘,臣不得不如此,还请长公主殿下成全。”
福康长吸一口气道:“好,本宫去说服太后。”
梁都统转身正要走,福康又唤住他,迟疑道:“若搜不到证据呢?以她的心性,便是她,也会小心,不会让你拿到切实的东西的。”
梁都统道:“既是禁军搜,臣自然有法子搜到。”
福康摇头道:“此事稍缓,你先按正常程序查案,本宫自有办法。”
回到府里,顾明秀挺着大肚子迎了上去,见福康脸色很不好,忙扶住她道:“母亲,您可是身体不适?”
福康摇摇头,面露倦色:“阿夏呢?可曾回来?”
顾明秀摇头,担心道:“他那日耗损极大,未曾休养便出去了,儿媳很担心……”
福康拍拍她的手道:“别怕,阿夏做事有分寸,你这肚子见天长,外头的事情,你别管,思虑过重对胎儿不好,这几日就在府里,哪儿也不去,好生养着,阿夏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顾明秀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同去了只会添麻烦,乖乖道:“嗯,儿媳晓得了,只是……”
回头望了眼主卧:“昭和她……怎么办?相公说只有七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
福康长吸一口气道:“会有法子的,我绝不让你公公差点豁出命才得来的成果让小人给废了。”
顾明秀想问沈惊凤和亲的事,一想到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忍下了,若昭和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和亲了,怕是战争很快又会掀起。
静王府里,静王在书房来回走动着。
“小皇子怎么会突亡故呢?此事皇上肯定会怪罪母后。”
前来报信的暗探道:“娘娘被禁足了,皇帝还不许任何人探视。”
静王道:“看来父皇还是信了几分的,母后也是,何必在此时与那张贵人置气,以前不是很能忍的么?”
那人道:“娘娘最近脾气确实暴躁了许多,行事与以前大不相同。”
静王苦笑道:“或许,这就是母后本来的样了吧。”
旁人不清楚,都以为皇后温柔敦厚,宽容大度,姚氏在时,常明目张胆地欺到她头上,她也忍着,并不与她一般争斗,这些年,真的博了个很好的名声,许多大臣都称赞她是当之无愧的国母,可私底下呢?他这个儿子最清楚,所有的隐忍,她都会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发泄,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坤宁宫常常有莫名其妙失踪的宫女、太监,运气不好,正好他在,她又找到可以发泄的宫女太监,便会将所有的郁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