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人偷偷透露给金大人的，皇上此番突然重病，此事与姚家恐怕有莫大的关系。”
沈逸夏道：“姚家的手伸到西山大营了？”
“太子常去西山大营，这些年费了不少心思经营，不知皇上如何考虑的，太子掌兵当是大忌，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一旦姚家有动作，太子野心膨胀，事情就会不可收拾。”顾知远道。
去卢氏院里的路上，遇上顾红英，她一直住在顾家并未搬走，见到顾明秀回来，怔了怔，眼圈一红：“阿秀，你伤好的？”
顾明秀行了一礼：“多谢姑姑关系，已然大好了，姑姑过得可还好？”
顾红英道：“终最是寄人篱下，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顾明秀道：“姑父他……”
顾红英愤愤道：“他与外室在一起，我不会再搬回去，让他们自在过去吧，一对狗男女。”
说起丈夫，她面上温文端庄尽失，露出狰狞之色。
顾明秀在心里叹了口气：“您也别气着了自个，不就跟讨小妾差不多么？外室还没名份，您只要不答应，那个女人就没法进您的门。”
顾红英冷笑道：“不错，我就是不答应，他找上门过两次，可我就是不点头，他也没法子。”
找上门过两次？
顾明秀头痛！她已经不想跟顾红英说话。
“我先去看母亲了。”
顾红英手上端着中药：“嗯，我去煎药。”
顾明秀怔住：“姑姑怎么自己煎药？”
顾红英叹气：“寄人篱下，没办法，这些事情只能自己做。”
才几句话，就说了两回寄人篱下了，话里话外都透着顾家薄待她，偏又不有搬走，还真是……
进了院子，卢氏正好撩起门帘子，看见顾明秀，眼圈也是一红：“还知道回来？”
顾明秀鼻间酸涩：“娘——”跑过去一把抱住。
卢氏僵着身子：“干嘛？都多大了，还撒娇啊。”
顾明秀不肯松，抱得更紧：“就撒娇怎么了？你不是我娘吗？”
卢氏一脸嫌弃：“好啦，让人看见多不好，好歹也是个世子妃呢，虽然是个破世子妃。”
“娘，怎么说话呢？什么破世子妃。”顾明秀不满道。
“当初你非要嫁，怎么阻止也不听，如今知道了吧，几次三番的，差点就死了。”
顾明秀道：“以后不会了，幸好您教了我武功，以后见一个打一个。”
卢氏道：“别胡说，打谁呢？别忘了你是卢家的外孙女。”
顾明秀上下打量着卢氏的身体，看她气色还不错，扶着她进了屋：“娘，阿夏备了些补品，你可记得要吃。”
“你娘又没老，吃什么补品，不过上回他制的那些药倒还真不错，唉，娘现在想，他若真只是个走方郎中，倒还好了，只是日子清贫些，不用提心吊胆。”
顾明秀道：“你身子好了，我就开心，对了，嫂嫂呢，我去看看她。”
卢氏撇嘴：“她有什么好看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顾明秀道：“娘，嫂嫂在我家过得好，说明您这个婆婆开明，大度，贤惠，金家老爷太太才不会如您牵挂我这般牵挂她。”
卢氏这才笑道：“那倒是，你嫂嫂养好了些，我看着也舒服，就是一直还没怀上，上回那个若是……”
“娘，您别提上回的事了，娘子也很伤心，哥嫂还年轻呢，会有孩子的。”
卢氏点点头：“自然是会有的。”
一会子齐氏过来了，见着顾明秀，眼圈也是红的：“大小姐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那几日，可吓坏太太和我了。”
顾明秀道：“姨娘看着气色好了很多，阿慧常回来么？”
齐氏道：“她生意忙，哪有时间回来，你还不知道吧，阿夏换了个大宅子，说是要接我过去住。”
顾明秀高兴道：“那是好事啊，您想跟阿夏住就去啊。”
齐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那怎么好，哪有亲娘长住女儿家的，我又不是没有家，家里有老爷，有太太……”
顾明秀知道她的思想还转不过来，说道：“这者由您，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住家里也没关系。”
卢氏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三从四德都弄不清楚了，哪有相公在，跟着女儿的道理，相公不在了，也该是跟着儿子，没有儿子，那就得老实呆家里守着。”
齐氏苦笑道：“是，太太说的是，家里住惯了，没有去别人家的道理。”
说白了，女儿是别人家，儿子才是自家的。
几人正说着话，前院传来吵闹声，顾明秀问：“出什么事了？”
卢氏头痛，齐氏小声道：“是大姑家的，姑爷要与大姑和离，找来好几回了。”
顾明秀问卢氏：“您就由着他们来闹？”
卢氏道：“还能怎么办？你大姑又不肯走，说这是她的娘家，她如今落魄了，不住娘家住哪儿？”
顾明秀道：“不是吧，大姑的娘家不是在晋州么？那可是大房大伯，爹只是她的堂弟。”
卢氏道：“那有什么办法，京城只咱们在，晋州还是远了些，她在京城只咱们这一房亲戚。”
顾明秀皱眉道：“您当初就不该让她住着，明明齐家还给了她一套小宅院。”
齐氏点头道：“是啊……”
卢氏截口道：“是什么是啊，齐昇判了流放，姑爷又与外室在处住着，她一个孤家寡人单独住一个院子，象什么话？”
“不是还有仆从么……”
“太太，您快出去看看吧，老爷跟姑爷吵起来了，说是要让官府抓人。”
顾明秀与卢氏几个急急地跑去前院。
只见顾红英一屁股坐在地上抹泪，头发散乱，十分狼狈，顾知远脸色很难看。
“顾红英我告诉你，就是你这个扫把星进了门，才让我虞伯侯府走下坡路，你毁了我的家，还占个茅坑不拉屎，赶紧的，跟我和离，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一纸休书休了你。”
顾知远气得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