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意思问她?
云筝欲哭无泪,如今是在侯爷的卧房里,难道他就不怕侯爷一会儿醒过来看到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咬唇道,“三少爷,您之前答应过我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都快缩成一团的云筝,陆行舟心下觉着好笑。
这位新姨娘,倒是跟府里其他妾侍一点都不一样。
怯生生的,真是像极了一只雪白的呆兔子。
“过来坐着。”他拍了拍旁边的圆凳,示意她坐过去。
云筝不敢反抗,只能亦步亦趋的坐在了她的面前,依旧是低着头。
“你就这么怕我?”
之前在偏院那会儿,她可不是这样的。
那只小手,灵活得很。
想到自己的元阳刚才都如数撒在了她的手上,陆行舟的目光不由得下移,盯着她那双白嫩小巧的手。
云筝被他这眼神盯得发毛,忙不迭将手背到了身后,“三少爷,我还要照顾侯爷。”
“老头子还躺着呢,你照顾个什么劲儿。”
陆行舟懒声道,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拔出盖子后倒扣在手上,让里面的液体流在掌心。
他用手指沾了点,抬手伸向云筝的脸颊。
云筝一惊,睁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往后躲了躲:“您这是……”
“别动,这是金创药。”
陆行舟盯着她瓷白小脸上,那个红通通的巴掌印,那是前日夜里八姨娘打的。
都过去快两日,她脸上依旧红肿着,足见八姨娘那一巴掌下了多狠的劲儿。
大抵是存了将她毁容的心思。
见他是给自己上药,云筝暗松口气,道:“三少爷,我自己来就行。”
“说了叫你别动。”男人拧起浓眉。
他凶起来的模样,叫云筝心下发颤,也不敢拂开他的手,只老老实实坐着。
本来只是涂药,谁知道涂着涂着,那只放在脸上的手逐渐变了味。
先是一根手指,之后整只手掌都轻轻抚上云筝的脸颊。
感受到掌心那柔软细腻的触感,陆行舟眸色逐渐暗了。
云筝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忙低下头,“三少爷,这不合礼数,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侯爷还躺在一边,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儿胡作非为。
这三少爷的性子她还没摸透,也看不懂他要做什么。但无论如何,她现在还是他父亲的女人,两人身份摆着这儿呢。
陆行舟被她这么一躲,眼底幽暗倒是敛了些许。
方才,的确是他失态了……
他薄唇轻抿,“爷只是不想看到你顶着一张又红又肿的丑脸在我面前乱晃,你别想太多。”
又红又肿的的丑脸?
云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边脸颊,柳眉轻蹙。
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吓人吗?
也不等她再说,陆行舟撂下那瓶金疮药:“自己留着擦吧。”
男人袍袖拂动,背影身姿如竹似柳。
云筝心里咕哝:“莫名其妙。”
不过白得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总好过没有。
她欢喜地将那药收起,继续去照顾侯爷、
大抵是今日跟云筝有过两次交集,这日夜里,陆行舟竟梦到了这位新进门的小娘。
梦里她一袭薄纱,躺在榻上微风拂过,那肌肤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四目相对时,她美眸流转,笑吟吟朝着他招手,之后起身为他宽衣解带。
那樱桃小嘴一开一合,说的话都让他血脉喷张。
他蹙眉,“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小娘。”
听到此话,云筝妩媚一笑,柔软手臂勾住了他精壮有力的劲腰,“小娘又如何?”
“难道少爷不想要我么?”
“让妾来服侍您吧。”
一夜春光,窗外细雨纷纷,都未盖过梦中少女连连娇喘。
翌日,陆行舟从梦中醒来。
坐起身一看床榻,面色霎时黑了,心里也低咒一声。
他居然做了那种梦,且梦中之人竟是……他父亲的小妾。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心,他换了身干净衣袍,又唤来丫鬟:“将床单被褥全部换了。”
丫鬟们换床单时,看到了上面洇湿的痕迹,皆是粉面羞红,心神荡漾。
三少爷虽然平日里在府中不好相处,待人接物也都冷冷清清,狂放不羁。
但这些丫鬟个个都是含苞待放的妙龄,有时不小心瞥见陆行舟那胯下之物,还是忍不住红脸。
三少爷年轻力壮,精力充沛,有今早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只是不知今后嫁进门的三少夫人,受不受得住。
陆行舟喝着清心的凉茶,感觉到了几个丫鬟的视线,面色一沉。
“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他眼神狠厉,丫鬟们霎时噤若寒蝉,忙收拾好东西出去,不敢再做白日梦。
云筝昨夜睡得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噩梦连连。
今早醒来,春儿直接消失不见了,桌上也没有早膳,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自己寻去厨房。
不曾想刚走到花园长廊,迎面便见一位锦衣玉带的清秀少年走来。
年纪不大,看起来与云筝差不多。
相貌清俊,气质出众,一看便是个少爷。
云筝进府不久,人也认不全,正纠结着该怎么称呼,那清秀少年先开了口:“你就是前日新进来的九姨娘?”
云筝点了点头,窘迫问,“你是?”
“我是府中四少爷,陆樾。”
勇威候第四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
刚进府三日便见到了两位少爷,云筝不禁惶恐,连忙请安:“妾身见过四少爷。”
“九姨娘不必客气。”
陆樾与陆行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格。
若说陆行舟是放荡不羁,那陆樾便是彬彬有礼少年郎。
看着有些紧张的云筝,他清朗笑了笑,“我知道父亲中风一事,应当与你无关,此事我会与母亲多加商讨,盼能尽快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云筝诧异。
这府里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相信她。
她感激地望向面前的清秀少年,“多谢四少爷。”
陆樾笑了笑,又问:“你这是要去哪?父亲院里?”
云筝摇头:“今日是六姨娘和七姨娘当值,我还得轮到三日后。”
“这样啊。”陆樾颔首,视线又落在她雪白脸颊的巴掌印。
刚想再问一句,忽的一道毫不客气的冷斥传来:“你们俩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