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回 葡萄

这口吻乍听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些许笑意,但祝璞玉心知肚明,温敬斯是在点她昨晚的事儿。

因为周清梵,她跟他发了脾气。

祝璞玉挡在温敬斯面前,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我来求和的。”

温敬斯垂眸看着她,“就这样?”

祝璞玉娇嗔:“我还来着大姨妈呢,你要不要这么禽兽啊。”

温敬斯的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她的唇上,“凡事都有Pn-B。”

祝璞玉:“……”

能把这种事情说得跟做方案一样的,也就只有他了。

祝璞玉顺势也摆出了谈判的架势,她舔了舔下唇,“那……Pn-B是不是应该额外给点好处?”

温敬斯:“说吧。”

她发那条微信消息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我们去那边聊?”祝璞玉缠住温敬斯的胳膊,往沙发那边走。

温敬斯没反对,由着她拉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祝璞玉从盘子里的葡萄串上摘了一颗下来,捏住,喂到温敬斯嘴边。

温敬斯没张嘴。

祝璞玉:“尝尝嘛。”

温敬斯握住她的手,“用手喂是不是不足以展现你向我要好处的诚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灼灼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傻子都知道他想要她怎么喂。

祝璞玉朝温敬斯张开嘴唇。

温敬斯握着她的手,将葡萄放到她的嘴里,祝璞玉含着葡萄送到温敬斯嘴边,两的鼻尖似有若无地摩擦着。

这颗葡萄可不是送到嘴里就完事的,祝璞玉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和温敬斯同时用力吻住彼此,葡萄在两人唇齿间爆开,汁水沾湿了下巴。

一颗葡萄吃了快两分钟。

唇舌分开后,祝璞玉笑盈盈地问:“再来一颗么?”

温敬斯看着她的嘴唇,“嗯”了一声。

然后,祝璞玉又保持这样的节奏喂了他几颗。

直到温敬斯满意,两人终于能谈正事儿了。

祝璞玉用湿巾擦了擦嘴巴周围,开门见山:“你一直都知道陆衍行和清梵的事儿?”

温敬斯:“不算。”

他如实说,“最近才发现。”

祝璞玉不怎么相信,“最近才发现,温总就迫不及待给人拉皮条了。”

温敬斯:“……”

祝璞玉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火气平息了一些,她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我想让清梵离开陆家。”

温敬斯:“她的意思?”

祝璞玉:“你能帮我办到这件事么?”

温敬斯答非所问,“即便她离开陆家,也不一定能解决目前的问题。”

祝璞玉:“什么意思?”

温敬斯:“陆衍行不会放手。”

祝璞玉的火气压不住了:“不放手?他联姻对象马上回国了吧?他真这么有种怎么不直接跟陆家人说他认定了清梵!”

昨天晚上听周清梵说了一些陆衍行的事情,祝璞玉就有点高血压了。

物以类聚,连带着她觉得温敬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敬斯倒没有被祝璞玉的态度影响:“我对朋友的感情生活一向不怎么过问。”

眼看祝璞玉又要爆发,温敬斯继续:“不过,既然答应你了,我可以破例一次。”

祝璞玉眼睛一亮,神情马上变了,“怎么破例?”

温敬斯:“周清梵的事情,我可以试一试,但不一定成,陆衍行那边,我会让他收敛点,昨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这对于祝璞玉来说是个不错的结果,但她有些不死心:“清梵从陆家出来很难么?”

温敬斯:“陆家的规矩是要守孝三年,陆巡止去世还不到一年。”

这规矩,祝璞玉已经听周清梵说过很多次了。

温敬斯也这么说的话,大概只能等三年。

除非陆家在这三年里家破人亡。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如果没有温敬斯出面,周清梵可能过了守孝期都出不来。

还有两年多——她得确保在这之前跟温敬斯保持婚姻关系。

祝璞玉又想骂脏话了。

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温敬斯抱到了腿上。

温敬斯捏着她的下巴,“这个处理方式满意么?”

祝璞玉点头。

温敬斯:“走吧。”

祝璞玉:“?”

温敬斯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去执行Pn-B。”

祝璞玉:“……”

温敬斯的指腹擦到她的唇上,“不会是打算过河拆桥吧?”

祝璞玉从恒通出来的时候,骂了温敬斯一路。

原本以为他那话只是嘴上说说的,没想到他来真的,而且一点不带留情的。

祝璞玉上了车,摸了摸发酸的脸。

精虫上脑的玩意儿。

从刚认识到现在,没一天消停的。

——

下午,祝璞玉准时来到了政法大学的北门口。

刚一下车,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廖裕锦。

祝璞玉走上去,和他保持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希望你说到做到。”

廖裕锦:“去奶茶店坐坐?”

祝璞玉没意见。

奶茶店就在北门附近,八年没回来过,店面扩建过了。

廖裕锦:“还是喝大红袍么?”

祝璞玉:“不用,我最近戒糖。”

她说,“给我来杯冰美式吧,谢谢。”

廖裕锦皱眉:“你不是——”

“昨天是装的。”祝璞玉很直接地说:“我只是不太想一直跟你打照面。”

廖裕锦:“……”

很快,两人要的饮品上来了。

廖裕锦看到祝璞玉喝冰美式之后,若有所思:“我记得你以前会痛经。”

“你也说了是以前了。”祝璞玉笑了笑,“我这几年经常运动,已经不疼了。”

廖裕锦:“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祝璞玉:“非常好。”

廖裕锦:“我没想到你会和敬斯结婚。”

祝璞玉:“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我配不上他?”

她的话像是调侃,但又有些尖锐。

廖裕锦被她刺得心口一紧,“愿愿,我不是——”

“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我跟你开玩笑呢。”她无所谓地假笑了一下。

廖裕锦看着她的笑,心更不舒服了。

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陌生。

很难想象,她究竟经历了多少,才成长成如此圆滑世故的模样。

廖裕锦:“敬斯对你怎么样?”

祝璞玉:“很好啊,你昨天晚上也看到了。”

廖裕锦:“那你喜欢他么?”

祝璞玉:“喜欢啊,不喜欢我干嘛跟他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