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局已定

“放火,速速放火!”

冲往西营没多久,骁骑营便来到粮仓所在。显然賊军粮草已经极其稀缺,用来屯粮的库房并不算多,在空旷的营地中显得有些孤零零。

此地守卫明显是精兵,在武具甲胄上甚至比先前拦路的精锐部队还要优良,只可惜人数太少,在铁骑一轮冲锋下便伤亡殆尽。

天色已亮,眼下正是破晓之时,赵云没有浪费时间,当即率领甲骑开始纵火。

因为出阵时是夜间,不少骑手都持握火把,再加近卫军团装备齐全,每位骑手怀中都配备有火折子,故此烧粮效率非常之高,不过短短片刻西营便火光冲天,那些来之不易的稻米全在烈焰的灼烧下化为滚滚黑烟,再不复存在。

“此战大功告成,战毕人人有赏!”

一把大火彻底烧毁叛军翻盘的希望,赵云意气风发,望向远方隐约可见正匆忙赶来的贼寇大部队,他哈哈一笑,领着甲骑们就朝辕门撤去。

粮草已毁,稍加等待賊军便会不攻自破,此刻已经没半点继续作战的意义了。

蹄踏如风,一路畅通无阻,骁骑营很快便消失在叛军视野之中。

曹行姗姗来迟,瞧见熊熊燃烧的存粮库房他心如死灰,完全可以预见义军接下来

的结局。不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还没脱出分离,他就要履行职责。

撸起袖子,校尉亲自带着兵卒们开始匆忙灭火,能抢救出多少粮食算多少。

继曹行之后,约莫过了半刻钟张纯也终于赶来。此际焮天铄地的大火仿佛将天空都照亮了,而先头部队奋力抢救出来的粮草不过十之一二,连外头的空地都铺不满。烧到现在库房的主体都烧没了,望着其中那些焦黑的稻谷残渣,张纯眼眶都红了,他气得浑身颤抖,只感到强烈到极致的愤怒与憋屈。

都说王耀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可事实却截然相反。此子从未与他正面交锋,反而尽耍些腌臜龌龊的勾当。

自己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才应邀前来决战,此际仅剩无多的粮草被烧了个干净,他又拿什么来力挽狂澜?

义公将军?呸!奸诈小人!

越想越气,张纯双眼血红。

周围亲卫只见主家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接着哇得一声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再之后便直直摔倒于地。

“大王!”

“保护大王!”

一切都太过突然,作为义军主心骨的张纯忽然吐血昏厥,这是誰都没能预想到的。一时间賊兵们惊慌失措,有人围来有人则趁乱逃跑,场面

混乱极了。

不过这后面发生的一切骁骑营都不知道,此刻他们正昂首挺胸的奔赴回营,期待着主家义公将军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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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龙,此次你可立下首功了!”

寨墙上,遥望浓烟滚滚的贼军大营,王耀神情大悦,笑道:“真可谓十年磨一剑,今日得此大胜,也不枉骁骑营这几年的艰苦训练了。”

王耀身旁,赵云微笑抱拳:“首功云诚不敢当,此战完全是碾压,贼寇缺乏素养根本招架不住甲骑冲阵,换誰来领队都能打出此等效果,主家要赏就赏军士们,成败与赵云没有太大干系。”

“骁骑营随意一冲賊阵就垮了,能得此凯旋,还是锐骑们的功劳啊!”

“哈哈,他们当然有功劳,但子龙的功劳也不能因此抹除啊!”

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王耀心情舒畅。

张纯军本就急缺粮草,眼下仅存的食粮也被烧毁,便再难维续了。

不出两日,这盛极一时的中山义军就会覆灭,不是跪地乞降便是溃散而逃,连最后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传我将令,三日内紧闭门户绝不出战!就让饥饿覆灭賊军好了,无论樂成守军还是城外军寨,都不必增添无意义的伤亡。”

“喏!”

下达完命

令后王耀浑身一轻,这场持续两月之久的讨伐任务终于将告一段落。灵帝刚死新皇尚未继位,在这紧要关头他不想在讨伐賊寇这种事上多费时间。

尽管清楚历史脉络,但誰又能断定一切都会跟史书上写的一般发展?

历史充满了不确定性,哪怕只是一只小蝴蝶扇动了翅膀,都可能通过一系列变动引发大风暴。好比那蹇硕麾下的司马潘隐,其本身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并未在历史上留下多少墨点。

仅仅因为这潘隐和何进私下有情谊,便在蹇硕意图暗杀何进时使眼色,从而救下何进一条小命。这次被暗杀的经历使得何进彻底不再信任宦官集团,也准备真正动手铲平阉党,而十常侍受到蹇硕牵连,不得已只能先动手为强诛杀何进,从而拉起乱世的序幕。

这一切看似都是命运的安排,却与潘隐这么个小人物密切相关。倘若他在听从上级或偏重私情这一念之间稍有改变,何进就难逃刀斧加身的下场。外戚集团的**伏诛,蹇硕手持先帝遗诏,聚拢宦官集团的势力,未必不可压住双袁扶持董侯刘协继位。

东汉末年时局动荡,似潘隐这般名不见经传却能在不经意间改变大势的小卒子不

在少数。变数多就不能武断,即便自己不插手历史会不会走向原本的轨迹都不能确定,而眼下自己已经参与其中还改写了许多篇章,就更不能一厢情愿的只认定记忆中的汉末历史。

何进和张让赵忠之流会不会同归于尽玉石俱焚,虎狼董卓会不会率部入京,这些都已经不再确定。

值此新旧交替之际,他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跟张纯这伙叛军继续耗下去。

今日赵云做得很好,一把火烧了賊军仅剩无多的粮草,大获全胜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张纯或许会狗急跳墙全力进攻,但在昨夜第一波攻势损伤惨重却毫无进展就被轻易化解后,賊军士气已衰。再加上被官军肆意踹营却无计可施,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粮草被焚,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骁骑营竟还光明正大的扬长而去。

以上任何一条其实都能让一支军队的士气由盛转衰,更何况接连发生。

此际张纯能稳住军心都算能力出众,已经再难组织起什么强有力的大总攻了。

再者对方真就韩信附体,破釜沉舟领着哀兵来一场空前绝后的反攻,但只要己方不动如山坚守不出,那莫说什么韩信,就是白起来了也是如此。

事到如今,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