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拿着散钱阔绰的给这些报子们,她显得很落落大方:“多谢诸位过来报喜,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若薇发现娘亲真的变美之后,人自信非常多。
杜宏琛过来省城这两个月,莫名安心许多,一心一意的读书,似乎入了三昧似的,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五经魁。
以他这样寒门出身,能到现在这个成就,实在是让他自己都受宠若惊。
接着就有许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上门来了,有人要诡寄田亩的,有人要送钱送宅的,还有人要结交朋友的。
冯氏却浑然都没有收下,她还对杜宏琛道:“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现在刚刚得了五经魁,还有鹿鸣宴要参加,有些商人唯利是图,你拿了人家的钱,说是交个朋友,自古拿人手短,那些行商之人,哪个不是一文钱投入想收到两分的回报。所以,现在先持身正,日后才能越走越远。”
这是金玉良言,若薇知晓娘素来爱钱,为了织布赚钱,过年都懒得过。但是她却是个正直的人,凡不是自己的银钱,一文钱不收。
这比那些仗着丈夫就各种捞钱的妇人,才是目光短浅。
她似乎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就柔声对杜宏琛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是豆腐沾上灰,拍不掉打不落,可不是好事。”
杜宏琛点头:“我有分寸。”
冯氏就道:“这就好,我不过就白嘱咐一句。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鹿鸣宴可是有主考官还有一省巡抚和高官都去的,这可是大大露脸的机会,杜宏琛走上前三步,又回过头走到冯氏跟前握了一下她的手才大步流星的出去。
若薇也松了一口气,这样可真好。
只是这个时候说林姨妈上门来了,冯氏笑着对若薇道:“薇姐儿,把门关上,别搭理她。”
若薇看向冯氏:“娘,这样会不会有人说咱们发达了,就藐视亲友了?”
“若是连她都能随便用言语绑架咱们,那日后你祖母,你伯父叔叔人人都可以了。我现在闭门谢客,自有我的道理,反正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自己的亲爹妈她都视若无睹,只是有事找家人,这种人有什么好理会的。”冯氏本来就是个狠心人。
若薇点头:“好。”
门外的林姨妈敲门半天无人理会,忍不住同自己的陪房道:“我都说了别来,你还劝我过来,瞧瞧,这种人就是狗肚子里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才刚做了举人娘子,居然如此无礼。”
陪房看了少爷一眼,不免道:“夫人,您想正因如此,这杜家姑娘若是说给咱们哥儿,将来还不是在您手下磋磨。”
林姨妈凉凉的道:“你看她这样,像是愿意把女儿嫁给我们家的样子吗?”
陪房笑道:“那一双大脚,怎么好嫁别人?”
林姨妈也觉得如此,但她转头看了一眼杜家关闭的大门,又呵斥陪房:“这话以后不再说了,我们也不必在同杜家往来。”
陪房满头雾水,林姨妈则摇头不语。
就在放榜之期,杜若兰这边已经连喜棚都已经提前搭建好了,闵氏和白惠娘正拿了喜帕回来,纷纷赞上面的绣功巧夺天工。
“胡太太还真是个能人,这样的喜帕也太精巧了,若是在本地的铺子买,是买不到这样的。”闵氏笑道。
胡娘子经白惠娘介绍和闵氏一见如故,常常给些小恩小惠,让杜大伯照拂她相公生意,也算是互利互惠。
只不过,白惠娘道:“说起来她家男人这几个月似乎再也没见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闵氏摇头:“行商嘛,总是这样行踪不定的,你也别多打听。”反正她们有好处得就行了,这世上的事情也不可能都非黑即白。
“也是。”白惠娘也赞同。
二人又忙杜若兰的婚事,这日杜大伯却急匆匆的从衙门回来,脸上一阵狂喜之色,似乎比杜若兰嫁人还要高兴。
闵氏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是三弟中举了,知道吗?中了。”杜大伯欣喜若狂。
白惠娘倏地站了起来:“三爷中了?三爷他真的中了?”
杜大伯笑道:“这还有假,县令亲自同我说的。你也知道这次乡试吴县令也去了的,还见到三弟一面,还是五经魁,牌匾已经送往长阳了。”
闵氏挂上笑容,但很快她就道:“你们兄弟素来是很好的,可是三弟妹那儿……这次我们家若兰成婚,这么大的喜事,她连添妆都不给。我恐怕你现在高兴也是白高兴,兴许他考中了,还要报复于你不分田给他。”
她现在还不知道冯氏跟着去了,只当冯氏是故意不送添妆来的。
一语中的,杜大伯的欢喜之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可怎么办呢?”杜大伯又有点恐惧。
如果是之前杜宏琛没儿子,恐怕还不敢得罪宗族,可他现在有了儿子,冯氏腰杆子更硬,以冯氏的性情,恐怕越发会离间他们兄弟之情。
闵氏也束手无策:“你也是知道三弟妹的,明明之前供三弟是我们杜家全家供,她这一进门,就全部归功于自己,仿佛把三弟视为禁脔。甚至杜家本家那边你可知晓?本家对三弟很看好,也是三弟妹为了一己私欲,不让三弟和本家往来。就她这个样子,有她在三弟那里吹风,我们恐怕下场凄凉。”
可即便她们喜忧参半,也无济于事。
三弟妹冯氏性格强悍,三弟最听她的话,她们又能如何?
白惠娘自然心急,她爱慕杜宏琛,当年若非是她爹非要她嫁给米铺老板的儿子,她早嫁给杜宏琛,举人娘子就是她了。
这一番心思,也只有胡太太这个没任何利益的外人能听她倾诉。
胡太太磕着瓜子,听她说完,眼睛滴溜一转,主动过来找闵氏出谋划策:“我也是为了白家妹子和我自家生意着想。若是你们家三爷再中进士,我的生意也能受到照拂。”
“你这里有什么主意?”闵氏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胡太太笑道:“自古只听新人笑,何曾闻旧人哭。”
闵氏皱眉:“旧人说的是惠娘?你是说让我表妹做妾,这不成。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弟妹不会同意的,恐怕她要上门抓花我的脸。”
“诶,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白家妹子好厚的一份家俬,又是亲戚,做正头娘子才配得上。”胡太太道。
闵氏不解:“这如何使得?冯氏还在呢。”她感觉胡娘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胡太太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若是胆子小,只当我没说。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等你们三爷又成了进士,白家妹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者,大太太,您家里大姑娘的亲事若非有我帮衬,哪里能这么平顺。我听说你们家二小姐一贯是娇生惯养,也想嫁高门,恕我直言,若你们和三爷交恶,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眼前只要冯氏不在了,白妹子成了他正头娘子,三爷就是当了大官,他吃肉,你们也能跟着吃点肉渣呀!”
“害人性命我可不做。”闵氏虽然贪财,但不至于害命。
胡太太笑道:“是啊,谁也不敢做害人的事情,可若是发生意外呢?如果是意外失足,那也就是她自己命不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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