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缘何入敌

而随着李纲表态支持,范处圭、萧焱、晋王爷萧峰、孙振、吕吉安、汤敬修等人也随之附议。

殿中只有两人未曾附议,其一自然是右丞相司马立,这也在意料之中。令元熙皇帝与陈安平意外的是另一人,司农寺你阎士选。

「阎你有何主张?」陈安平好奇道。

「臣以为不当派武臣,只派中人即可。」

可恶。

奸佞。

阎士选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和想法。

「为何?」

「司马丞相前日所言极是。体量诸军士,文臣有职方司,武臣有卫尉寺。而今额外派员体量,自然只差中人便可。

官家体爱军士、百姓,实乃社稷之福,不宜节外生枝,使武臣预事。此亦祖宗保全武臣之法。」

赵宋开国以来,很少派武臣体量地方,仁宗以后,更少派武臣体量军伍,这些事务都由文臣与内侍取代,内中情由自然很多。

以陈安平的家学渊源,两年前便知道兵权第一紧要。

便是元熙皇帝,也觉得阎士选虽然声望、能力不如司马立,但很有眼色,可算得忠臣。

李纲面色如常,却微微点头,心中对阎士选刮目相看。

其余诸人不知作如何想,但也没有人站出来反驳他。连司马立也懒得费力气,他已将其视为小人。

隔日下诏,便果然没提武臣的事,司马立不肯附署,李纲却带头附署,而当值参政冯毅也立刻连署,交付门下后省书读。

当日门下后省当值的给事中正是阎士选弟弟,阎士达,他是二月新除之官,司马立并不认识。诏旨至此完成,无可更改,便即生效。

司马立事后质问李纲何故附署,李纲答道:「可一不可再。」

他本意劝司马立行事谨慎,不要恃宠跋扈,但却被司马立误以为权宜之计,对宫中临时退让。

他因说道:「中人多恶习,此去坏事,陕城无宁日;此去成事,中国无宁日。陶公此举,害社稷多矣。」

两人话不投机,无再多言。

陆朝恩等四人,便依诏出京。他们四人中以刘乙丙品轶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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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面上好看,陈安平还特旨给他加官,即有名无实的内仆局丞。

而闫真资历最深,可品轶逊于陆朝恩,两人于船上并不相见,彼此矜持。

行至华阴县北官渡,闫真便即率人走大河主道,前往安西府赴任,他正是北面行营承宣使。

而葛从义遵从叔父的叮嘱,一直对陆朝恩既恭敬又防备,陆朝恩佯作不知,但很少与他分说什么,毕竟葛从义是南面行营承宣使,会很安全的待在京兆府。

陆朝恩与刘乙丙则被派往了危险的前线。陆朝恩倒不介意去会州,毕竟他与陈安平也算有一面之缘。

况且单论兵力,中军行营最多,而刘乙丙要去的兰州,城防有损不说,西面行营的兵力还最少。他倒是安抚过刘乙丙几次,不过见他有些木楞,也不再提点。

「堂下何人?」

「常逢雪。」

「本贯何处?」

「宿州荆山。」

「所属何营?」

「拱圣军第三营。」

「年资几何?」

「甲申年应募,七年。」

「缘何入敌?」

「俺没投敌!」常逢雪站起来,怒目圆瞪。

「没说你投敌。缘何入敌?」

「被抓了。」常逢雪羞愧的蹲下,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力尽被俘。那人写完又问道:「缘何复归?」

「俺与被抓的同袍起事,恰逢谢帅收复应理。俺便逃出来了。俺不是逃兵,也不是降卒。俺是想……」

「何人证明?」

「周大哥,蔡大哥,还有齐倒眉。」

「都是禁军?」

「都是。」

「姓名。」

「周大哥并不晓学名,蔡大哥似是叫蔡墩,但俺不晓得是哪个字。齐倒眉叫齐振中。」

「各属何军?」

「周大哥与蔡大哥,都是振武三军第一营的,哪个指挥并不晓得。齐倒眉是拱圣军第三营第四指挥第十一都。」

笃笃,门开。

「汤宣节,帅司有请。」

「有劳。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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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臣起身将公事委托给书吏,便离开东城监帐。

兰凉会战的失利,造成许多将士死亡和失散。其中既有董鹏程这等一军首领,也有常逢雪这种寻常兵士。

原本似振武三军等复归、获救的禁军,陈安平下令甄别后补充各军急缺兵额。

而前番党项使者卑尔拿督来会州,却提出愿意交换被俘将校。其中便有拱圣军军都指挥使董鹏程。

陈安平大为尴尬,只得报知朝廷。汴梁得知后也很惊怒,之前各报已出董鹏程讣告,各项追赠也已确实。

如今这番消息,真是让朝野上下脸面无光。即便董鹏程的两位进士兄弟,也颇觉羞惭。

御前会议争执不下,便先着陈安平严查部伍,确实各军阵亡殉国者,并派出使节前往陕城,与党项人交涉被俘官兵的交换事宜。

而宫中也因此认为有必要派出监军。

相比于朝廷的脸面尴尬,陈安平面临的是更现实的困境。

原本已经复归的禁军兵士,要重新接受卫尉寺与职方司的核查。

大量需要核查的兵士,散居各地,陈安平不得不抽出人手,分别进行,比如会州城就在东城设立营帐,作为卫尉寺临时监察院所。

这让陈安平的兵力捉襟见肘,难以发动攻势,营救神射、铁林二军。

汤臣抵达帅司行辕后,未见到议幕诸人,接他的倒是书写机宜文字谢九。

「相公有何差遣?」

「来了中贵人,说是要劳军。大帅无暇分身,便由你来陪行。」

「这……」

「汤宣节莫担心,没有难事。」

「好。」

汤臣没再多问,他料陈安平等人别有机务,才顾不上这劳什子宦官。

十之八九,他的上司监察虞候潘镇也无意搭理,这才捉自己来应付差事。

心中既有大略,便沉着许多。

他掀帘而入,向那宦官拱手道:「下官卫尉寺陕城路监察虞候副使,宣节副尉汤臣。见过中贵人。」

「咱家中军行营承宣使,内常侍陆朝恩。听说城中正在核查军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