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府内外一片混乱的时候,张元偷偷摸进了徐炎武的院子。
从他入徐府以来已经过了大半年时间,张元本本分分干活,老实到所有人都忽视了他。
徐府仆役都是经过严格的考察,刚进入徐府的三个月中,张元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
一旦他有任何诡异的举动,他相信隐藏在暗中的人会毫不犹豫将他斩杀。
张元深吸一口气来到了徐炎武的屋子前面,然后轻轻一推将门打开闪身进去。
屋子里有浓重的酒气,徐炎武平时很少喝酒,唯独今日寿辰喝了太多酒。
多的让徐炎武这位久经战阵的大将,都不能发觉房间里面多了一个人。
张元接着房间中的灯笼来到屋子里,徐炎武正躺在卧榻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张元伏下身,抽出隐藏在腿上的匕首。
幸亏他今天随着厨司一起出去城中买菜,才得了机会从晁龙那里获得兵刃。
“徐大人,对不住了。”
老师说张元不讨厌徐炎武,身居高位对待府中的仆役却能一视同仁,从不责骂。
每逢年节都会给仆役们发一些红包,改善改善仆役们的伙食,张元在徐府的这大半年甚至还胖了点。
“晁龙大哥对我有活命之恩,等送走大人,我一命换一命也随大人一起下去!”
张元发了狠刚要动手,却听门口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
“张元?你在这儿干啥呢?快出来!”
与张元说话的人是刚才一起干活的仆役之一名叫费锺,由于角度问题加上光线昏暗,费锺没看到他手里的匕首。
“你快出来我保证这事儿不告诉大人,大人待咱不薄,每个月工钱不够你用?还偷东西!”
张元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两下,然后慢慢走向门口,将右手放在身后。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么?我不过是怕有歹人来这里看看,不是想偷东西。”
费锺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张元这话不实在。
“行了,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你别拿任何东西跟我走,今天就当没有这事儿……”
他的话戛然而止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一柄匕首已经刺入了费锺的小腹。
“我来这不是要财务,而是要他的命!”
张元的脸微微扭曲,抽出匕首又给了费锺一刀。
“费锺,你和我无冤无仇,你万万不该来这儿!”
连续中了两刀之后费锺身体无力地倒地,想要说什么一开口血沫子从嘴角流出。
张元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向徐炎武,在费锺的注视下来到徐炎武的床榻前。
“晁大哥!答应你的事情,张元做到了!”
他高举双手狠狠朝徐炎武的心口刺去,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恶贼!休伤我义父!”
徐天提着亮银枪飞身入了屋子里面,一眼就见到要杀徐炎武的张元。
张元哪里管许多,狠狠刺下,情急之下徐天运足力气将亮银枪当作标枪射向张元。
扑哧!扑哧!
张元被亮银枪刺了个对穿钉在墙上,而徐炎武也被他的匕首刺中胸膛。
幸亏徐天来的及时让张元的匕首刺歪了,不然真中了心脏就是大罗金仙来也难办。
徐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榻钱,见到徐炎武胸前的伤口心急如焚。
“医官!医官!大人遇刺!快来救人!”
……
大魏,汴梁。
陈安平在睡梦中被人叫醒了,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的问道。
“嗯?辽东卫有消息了?徐大人伤势如何?”
萧允儿那张温柔、俏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心疼。
“相公昨晚都没睡好辗转反侧了半夜,今天还要继续为这事忧心么?”
从接到徐天的信件开始,陈安平就知道这事情牵扯的太大了。
徐炎武是谁?那是镇守定北城多年的大将,有他在定北城固若金汤。
是谁想要徐炎武的命?黑水靺鞨人?北齐人?
如果是黑水靺鞨人还好,两国之间本就是宿敌,若是北齐人事情就复杂了。
前脚刚刚签订和谈盟约,后脚就暗杀大魏的守城大将,北齐想要作甚?
“怎么能不忧心呢?徐天与我一见如故,何况定北城也牵扯了荆城县百姓的生死安危。”
萧允儿服侍着陈安平换好衣裳,梳洗完毕,宽慰道。
“从奉天都司到汴梁,哪怕是急报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更换骏马,也得两日多才能到达,相公就是再着急也没有用呀。”
两个人一起走出卧房,萧允儿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都是陈安平爱吃的。
“这是?”
大清早的吃的如此丰盛?
“燕王府的邱大人早上来了一趟,说中午请你同燕王殿下一起去京卫指挥使司的南、北新君大营选拔士卒。”
“你这一去一回下午都吃不上饭,昨日忧思也没有吃好,可不得好好吃一顿嘛。”
萧允儿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让陈安平心中稍稍好受了些,小桃还在一旁帮腔。
“大人您不知道,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夫人便起来为您准备早饭了呢。”
听小桃这般说陈安平心中一暖,握住萧允儿的手。
“我也是关心则乱,让娘子担心了。”
萧允儿提起筷子为陈安平夹了一筷子菜,盈盈一笑入春风拂面。
“尝尝我新学的菜,这道三鲜笋炸鹌鹑听说是汴梁的特色菜呢。”
陈安平夫妇一起度过了温馨的早晨,不过在汴梁吴王府中却是另外一番截然相反的景象。
汴梁,吴王府。
萧铄狠狠地将茶盏扔在侍女身上,可即便是茶水滚烫她也不敢躲闪一下。
因为躲闪了会招致更加凶狠的殴打,大皇子的暴戾在王府中无人不知。
“一盏茶都泡不好,我留你何用!滚!”
侍女如蒙大赦,低着头连忙跑向屋外,其他的仆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殿下,这一大清早的您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让臣都不知这好消息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李景陇迈着悠闲的步子从外面走进来,瞧着仆人们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微微一笑。
李景陇和大皇子萧铄是表兄弟,关系亲密,所以说起话来也随意。
“什么好消息?徐炎武死了?”
萧铄哼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四弟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让英国公加的三公子张龔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