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晁龙一个翻身站起来,警惕的盯着四周,却见黑暗中又飞出一支弩箭朝他面门射来。
晁龙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悍匪,也不避让,抽刀就砍。
咔嚓!弩箭被晁龙一刀斩落,这回他看清了弩箭来的方向,挥刀怒吼。
“小的们,给我杀!”
弩箭和弓箭不同,没有尾羽只能维持较短距离的设计。
晁龙手下一共六个匪寇,闻言大呼小叫的朝树丛中杀去。
嗖!嗖!嗖!
连续三支弩箭连发,冲在最前面的匪寇被射中要害惨叫一声落马,后面的人借着机会冲进树丛。
树丛里面一阵响动,然后就见着当头一人身披县军甲胄,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朱能,救人!”
陈安平一刀斩杀最前面的匪寇,对朱能喊道。
朱能得令催马奔向伯雅曦和图雅,还未等到半路杀除一人,正是晁龙。
晁龙标志性的伤疤和大环刀太扎眼,朱能吃了一惊。
“是你?你还没死?”
晁龙咧嘴一笑,脸上疤痕好像蜈蚣一样蠕动起来。
“老子不杀光朝廷的走狗,怎么会死?!看刀!”
朱能武艺高强,可遇上了晁龙这种悍匪仍旧感觉到棘手。
“你们,把风铃公主带走!快!”
晁龙抵御住朱能立刻对手下发号司令,围住伯雅曦的三名匪寇也不含糊。
其中一人错身之际伸手一抱,就要将伯雅曦掳走。
弩箭再次射来,准备命中匪寇的手臂,就见陈安平朝这边杀来。
说起来也有趣,陈安平很少骑马但是在马上却稳稳当当。
幸好是黑夜旁人看不清陈安平骑着那匹马身上的玄机,一箭逼退来人之后陈安平已经到了距离伯雅曦不远的地方。
“快过来!”
他喊了一声令伯雅曦如梦方醒,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上一刻伯雅曦还以为她在劫难逃。
下一刻陈安平居然神兵天降一般杀出来。
伯雅曦生活在北齐,天生就比一般女子胆子大,听到声音之后她拉起图雅的手就朝着陈安平跑。
陈安平抬起弓弩,将最后的两发弩箭射出,抽刀杀了上去。
伯雅曦拉着图雅,身后还有两个贼寇在追,和陈安平会和的瞬间,身后的贼寇也赶了上来。
曾经的贼寇用上了精良的皮甲和武器,可谓枪换炮。
陈安平伸手拉住伯雅曦,让她上了马,还来不及拉图雅贼寇的攻击就到了。
一刀猛砍直奔着陈安平的手臂去,这一刀要是种了陈安平的胳膊都得卸下来。
陈安平忙催马躲闪,图雅见状朝着两人大喊。
“你们快走!不用管我!先带小姐走!”
她死了或者被擒没关系,可若是伯雅曦被奸人掳走,北齐和大魏之间少不了兵戈再起。
到时候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阿济格围攻定北城,光是两个月的激战,死伤的北齐南境军就足足有六千余人。
陈安平挥刀以一敌二,见状知晓厉害催马就走。
“大人先走,我们来挡!”
冯毅和蔡勇率领的地网探子,还有陆续赶来的县军也到了,再往远处看,还有之前截杀使团的来路不明的马匪。
整个丘山之上彻底混乱起来,陈安平一路朝着山里跑,接连遭遇两拨落单的马匪。
幸亏陈安平的老马通人性,避开了人数多的马匪队伍,饶是如此在遭遇第二波马匪的时候也经历了一番恶战。
当杀了两个马匪之后陈安平的胳膊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疼的。
他的左臂挨了刀伤,疼的厉害。
“我们两个要去哪儿?”
伯雅曦紧紧搂着陈安平的腰身,只觉得周遭林间的植物越来越多,视线也渐渐的被枯萎的植物阻挡。
“我小的时候曾经来过丘山,这里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山洞。”
陈安平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有些汗水已经结成了冰茬。
“咱们先进去躲一躲,等到天亮了的时候,咱们再出去。”
说着陈安平率先跳下马,然后伸手扶着伯雅曦也下了马。
“去吧老伙计,去人少的地方别被人看到抓了去。”
陈安平经历了一番厮杀越发觉得这匹老军马买的值,休看它年岁大了点。
可是上了战场格外勇猛,陈安平与人对战的时候军马似乎能通晓他的新意。
闪转腾挪,冲锋扬头每一次配合都恰到好处。
陈安平在老军马的耳边说了一阵,然后拍了拍军马的后背,它竟然就听懂了,打了两声响鼻消失在夜色之中。
“来吧,就在这里。”
陈安平走到一处布满藤曼的岩石前面,伸手一拨,露出枯萎藤蔓后面黑黝黝的洞口。
伯雅曦皱着眉走进山洞,发现这里虽然落满了灰尘不过还算是干燥。
再往里面走一段,会发现里面的空间更大,且似乎还有其他的通风口。
咳咳……
陈安平寻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稍稍擦拭之后率先坐下。
“地方简陋,请公主殿下将就将就吧。”
陈安平说着小心翼翼的去解甲,可是左臂上的伤口一牵动令他疼的呲牙咧嘴。
伯雅曦见状秀眉微蹙,然后上前拉住他。
“你受伤了不方便,我来吧。”
借着微弱的月光,伯雅曦手脚麻利轻柔的为陈安平解开束甲带。
“公主殿下在北齐的时候也经常干这个?”
陈安平瞧她对铠甲的了解程度一点都不比自己差,暗自惊奇。
“没有,不过我小时候经常看母亲为父王穿甲胄、卸甲,看的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伯雅曦将铠甲一件一件解开,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层阴霾。
“五年前母亲去世,从那之后都是由其他人为父王穿戴甲胄。”
原来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陈安平沉默片刻,说道。
“斯人已逝,公主节哀。”
伯雅曦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这里不是荆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伯雅曦。”
陈安平眉毛一挑,有些尴尬的说道。
“伯雅曦,伯雅曦,这叫着怪别扭的,我说公主你有没有什么小名什么的?哎呦!”
陈安平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却见伯雅曦正在轻轻撕扯他左臂伤口附近的衣裳。
一路行来天气太冷,血液混合着汗水结冰黏在伤口附近,轻轻触碰一下都疼的受不了。
“伤口不赶快处理会很麻烦,怎么,你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