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我—”丫鬟不知燕红豆为何突然动怒,吓得闭上嘴巴。
燕红豆再次望着窗外,在大雨中艰难行走的江景辰,缓缓说道:“你觉得一个不惜为了自己女人,屈膝求教动手持花针的男子,会在自己大婚之日的第二天当街非礼其他女子吗?”
“那红姐的意思是?”
“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傻男人,会做出那种事来。”
忽然,燕红豆身边的丫鬟,指着窗外的人影惊道:“红姐,快看,那人晕倒了,他该不会就这么死掉吧。”
燕红豆微皱眉头:“让人把他带回来。”
“红姐,他可是惹怒到那位大人,如果要是把他带回来,只怕会对红姐你不利。”
燕红豆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我畏惧的。去吧,赶快把人带回来,然后在去请个大夫来,不然一会人就真的死了。”
“是,红姐。”
陆家三房院内,被关在房内的陆雪灵,不断地拍打着房门:“父亲,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出去吧,我相信相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吱嘎!”
房门从外面打开,陆雪灵连忙跑出来:“父亲——”
看着自己女儿红润的双目,陆俊才心疼道:“雪灵啊,你也别怪为父,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和三房好。发生这种事,只有撇清关系,才能保住三房和你的布行。”
“可是,父亲,我的布行也无法在开张,我和他毕竟是拜过堂的啊——”
陆俊才淡淡地说道:“事情已定,那封休书我已经给李大人看过了,他答应不再追究陆家的责任。至于他如何处置那个江景辰,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为父也为此尽了绵薄之力。”
“父亲,我要去找他那位大人解释清楚,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陆雪灵说完,飞快跑出院落。
陆俊才连忙急道:“快去给小姐拿上雨披。”
“是。”
此时,外面大雨瓢泼,陆雪灵不顾自身弱小,在大雨中狂奔,一口气跑到李罡府前,被守卫拦下。
陆雪灵哭诉道:“小女求见李大学士,求求军爷麻烦通禀。”
守卫一把将陆雪灵推开喝道:“我家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立即退下,不然别怪我等不客气。”
陆雪灵见状无果,扑通一声跪在雨地:“民女乃陆家三房小姐,昨日刚与夫君成婚,今日大人便把我家夫君抓起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大人明察。”
守卫听后不由得一愣:“你是江景辰的妻子?”
“军爷认得民女?那军爷可知民女的夫君现在如何?”
看着陆雪灵跪在雨地里,浑身湿漉的可怜样子,守卫摇头一叹:“这位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江景辰那厮已经被我家大人给放了。”
“放了?那我家相公现在身在何处?”陆雪灵满是吃惊。
“之前来的那人应该也是你陆家的人,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我家大人。大人在惩戒了江景辰二十棍杖后,将其从后院放了。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我等就不知晓了。”
“民女多谢军爷。”
陆雪灵连忙跑向府中后巷,沿着一路寻找,始终没能发现任何人影。
“相公——”
想着那我守卫所说的二十棍杖,再加上这暴雨连天,陆雪灵的心都快碎了,忍不住大声呼喊着,希望江景辰能够听见。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夏荷拿着雨披赶到,看到自家小姐那狼狈的样子心疼不已,连忙冲上去,试图为陆雪灵遮住大雨。
“夏荷,我找不到相公了——”
泪水混合着雨水,从陆雪灵的双颊滑落,在这暴雨中显得尤为可怜。
“小姐,这么大的雨,姑爷一定是去哪躲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到雨停之后,夏荷和你一起寻找。”
夏荷好言相劝,才让陆雪灵改变心意,连忙搀扶着陆雪灵的胳膊返回陆家。
潇湘苑阁楼。
下人把江景辰背回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其趴在床上,并请来大夫诊治。
片刻,大夫诊断结束起身。
燕红豆面带黑纱,侧身问道:“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大夫毕恭毕敬道:“回燕姑娘,这位公子看似瘦弱,但体质极佳,有幸捡回一条命。小的已开好药方,让他按时服下应无大碍。另外这是小的祖传金疮药,可以给他涂抹。”
“有劳了,看赏。”
“多谢燕姑娘!”
“记住,今日之事不可多言,切莫惹了杀身之祸。”
“燕姑娘请放心,小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今日小的就未曾来过燕姑娘的潇湘苑,更没有见过这位公子。”
燕红豆点了点头,后者再次拱手一拜退下,只留下一名贴身丫鬟。
“铃铛,你也下去吧,给他把药煎好送来。”
“是。”
铃铛离开,燕红豆看了一眼昏睡的江景辰,缓缓走上前,轻轻撕开背部衣物,露出满背伤痕。
燕红豆微皱了一下眉头,拿起旁边桌上的金疮药,用玉指沾了后,轻轻涂抹在那些伤口上。
“嗯——”
或许是因为背部的伤势疼痛,又或者是药物的冰冷舒缓,让昏睡中的江景辰忍不住发出一记轻哼,吓得燕红豆玉手凭空僵住。
好在江景辰只哼了一声便继续沉睡,燕红豆这才继续小心翼翼地为其涂抹。
少许时间,铃铛端着汤药走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连忙将手中汤药放下走过去道:“这家伙何德何能让红姐亲自为他涂抹膏药,还是铃铛来吧。”
燕红豆微微一笑:“或许是羡慕吧。”
“羡慕?”铃铛有些疑惑。
“罢了,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无事,已经涂抹差不多了,无须在换手。”
铃铛依旧有些怨气道:“红姐可是秦州最耀眼的女子,拜倒红姐石榴裙子的男子,都能排满整个东西市大街了,哪个男人不是对红姐瞻前马后只为博得红颜一笑,这个登徒子真是幸运极了。”
燕红豆涂完手中膏药说道:“铃铛,这些年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了。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找个媒婆说个人家,把你给嫁出去了。”
铃铛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红姐息怒,铃铛知错了,铃铛以后再也不敢多舌了。”
“起来吧,你跟我多年,也应该对我有所了解。那些追求我的男子,哪个不是图我的样貌,在我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登徒子。而江公子,却很独特。”
铃铛起身道:“看来红姐对这个江公子的评价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