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东摇了摇头,“我本罪民,生死尚且掌握在陛下的手里,哪有能力对陛下指手画脚?”
“你不是没有能力!你是只想朕做出改变,却连改变的机会都不给朕,朕且问你,白凯潜逃,若是此时朕不去追击,传出去了,朕的名誉何在?龙国的威严何在?你明明有能力带兵出征,讨伐白凯,可你就是不干,非要朕去丢这个人,你才满意?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好,你这个叫为朕好?”
元皇也愈发觉得,他的这批人,虽然数量多,但的确不太靠谱,而御驾亲征,去莫尔科,风险也的确太大。
本以为,这样激怒一下王建东,王建东会说出条件来。
只要能够想办法满足王建东,或许讨伐白凯,不再是梦。
可没想到,王建东却点了点头,“留着白凯,就是为陛下好,陛下若是不能压住性子,全凭一腔热血行事,早晚会楚大祸,此次讨伐白凯,就是我给陛下上的最后一课,我的结果,不会太好,可陛下铭记一点就够了,不管你在外面,捅了多大的篓子,只要我还活着,你就还是龙国的皇帝,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他抬起头,看着元皇,微微一笑,“您……不信吧?”
“你……”
元皇气不可止,“目中无人,朕看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呵呵。”
王建东满脸微笑,“为君之道,用人之道!这就是最后一课的标题,罪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给您上这一课,为乾皇、为龙皇、为太后,也为罪民教导无方,结果如何,让历史去评价吧。”
元皇气不可止,“好一句让历史评价,朕早晚有一天,会让你知道,错的不是朕,而是你!朕迟早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到朕面前扶手认错!”
“好,我等着。”王建东丝毫不让。
“来人啊!压入大牢!”
元皇懒得和王建东废话了,继续废话下去,也没有半点意义,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解决白凯的事才行。
当下,他虽然有两百多万大军,可不知道为何,心里依旧很慌。
这两百多万大军,每天光是吃饭,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禁不起耗,可现在出征,元皇突然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喂,舅舅,您还好吗?”
思来想去,元皇终究还是拨通了文德军的电话。
文德军接到电话后,应声道:“托陛下鸿福,臣近日尚且还行。”
“朕遇到了一个难题,还请舅舅解惑。”
“陛下但说无妨。”
“朕汇聚了两百多万大军,欲讨伐白凯,本来信心十足,可近日发泄了一些事,让朕突然意识到,朕即便是有两百多万大军,也未必能够进入莫尔科境内,抓住白凯,以证皇威;舅舅,朕且问你,若是你,带领这两百多万大军,能否做到?”
“不能。”
文德军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元皇愣了一下,“舅舅不思考一下吗?”
“回陛下,这根本不用想,陛下所招揽的人,甚至连士兵都算不上,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根本指挥不了,人越多,到时候只会越乱。”
“那你们打仗的时候,就全是精兵,没有草包吗?”
“有啊!”
“那你们是怎么做到,让那些草包受控制的?”
“有监军!这些草包,只要服从命令冲锋即可,敢向后退一步,杀无赦!以此来强迫他们执行命令。”
“那朕也成立监军不就行了?”
“陛下可知道,两百多万人的部队,若是要全靠监军,甚至都没有精兵帮忙圆场,需要多少监军来监制吗?”
“多少?”
“至少二十几万,这还是建立在这二十几万在队伍中,有一定威望,让人胆寒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行得通,否则,依旧很难掌控全局。”
人,都怕死,即便是精兵,也会有怕死的时候。
没上过战场的人,初次登场,存活率低得可怜,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后,还能一往如前,继续执行命令,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的人,两百多万中,有多少?
可以负责任地说,若是没有一支合格的监军,除非傻子,否则两百多万人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将命令执行到底。
“那朕且问你,若是让你来和朕的两百多万大军对战,你需要多少人,就能击溃朕的两百多万大军?”
“这要看局势而定,若是给臣充足的准备,最多十万人,就可以将两百多万彻底击溃。”
“十万,对两百多万?”
“对。”
“不可能!就算是两百多头猪,你一只只杀,十万人要杀到什么时候?”
“谁说一定要全部杀光?只需要冲散队形,你的人方寸大乱,都不需要继续动手,他们自己都能将自己的人给踩死。”
“那你的意思是,朕若是带领这两百多万过去,岂不是必输无疑?”
“倒也不能这样讲,陛下圣裁,若是用奇谋,或者天运通达,或许有一定胜率,但胜率,不会高于百分之一。”
“那不还是毫无胜算吗?”
元皇搞不懂,他都已经招揽了两百多万人过来了,为啥还是不行?
“有一个人,或许能行。”
文德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早已经抹去了当年的锐气,“王建东。”
“若是他愿意替陛下前去讨伐白凯,仅他一人,也许就够了。”
又是王建东。
听到这个名字,元皇就火冒三丈,“舅舅的意思是,王建东一人,可抵朕的两百多万?”
“对!”
“舅舅未免也太过吹捧王建东了吧?”
“陛下须知,王建东并非一朝一夕成名,他也是脚踏实地,一步步成就了现在的地位,恕臣直言,对其他任何国家,甚至任何知道王建东的人,都非常清楚王建东这人的能力,唯独陛下,陛下和王建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就总是跟他过不去呢?”
文德军好歹也是元皇的舅舅,也忍不住劝了起来,“臣直言,若不是你父亲、你娘、还有你爷爷他们对王建东恩重如山,王建东早就跑了,而当有一天,他若是成为了你的敌人,你就会明白,什么叫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