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我真正的家。”
赵无敌环顾着四周,“我们赵家,世代忠良,奉命镇守镇南关,来来回回也有不下于几百次了。”
“俗话得好,落叶归根嘛。”
“我是在这边长大的,对其他人来说,到这边来当差,相当于发配边疆,可对我来说,相当于回家。”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家更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呢?”
赵无敌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赵松,看到了自己的大哥、二哥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不知不觉中,泪水便已经浸湿了眼眶。
“想我赵家,昔日何等风光,现如今,人才凋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也只有这座镇南关,是我最后的归宿了。”
赵无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仔细想想,好像就这样在此终老一生,也不错哦。”
“是啊!”
王建东点了点头,“至少你还有个家,我呢?何处才是我的家?”
“你的情况,我大概听说了。”
赵无敌转口说道:“其实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说白了,文殊太后始终是一个女人,魄力不足,又太容易相信人,你和你家里的人的事,她估计也是现在才知道真实情况。”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据我所知,我们赵家人虽然快死绝了,不过每年的龙国财政报告上,文殊太后都有批相应的补偿给赵家,只是没有落到赵家人头上罢了。”
“你家里人的情况,估计也大同小异,文殊太后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我料想,她也有特别关照过你的家人,只是被中间商剥夺了,而你的家人,一个个又头铁,明明受了气,却不愿意去跟她报告,这才导致误会一点点加深,变成现在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不只是你的家人,还有你,王建东!你说说看,你受了委屈,明明发个电报给文殊太后,就能解决了,为啥你不发?”
这个问题,王建东还真没有想过。
他只是觉得,文殊太后没有照顾好他的家人,现在自己都已经强势回归了,居然还派人来打压他,想要灭他全家。
这让王建东非常寒心!
发电报?
有意义吗?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尚方宝剑都有了,而且还不认他手里的那些保命的东西了。
不过听赵无敌这么一说,王建东顿悟过来了,他觉得赵无敌说得不无道理。
“你只会将事件一次次升级,以至于沦落到不得不离家出走的地步。”
赵无敌微微一笑,“说到底,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过现实生活的捶打,你看看我现在,哪里还有当年年少轻狂,义气分发的摸样?”
的确,现在的赵无敌,明显比以前老成多了。
不管是谈吐,还是长相,明显和以前那个动不动就要打一架的赵无敌截然不同了。
“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吗?”
“那倒也不是,可能是年龄吧!还有就是自己心境,等年龄到了,心境到位了,你可能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凡事不再那么冲动了。”
“我不觉得我这次拖家带口出走是冲动。”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现在谈谈我的事吧!”
赵无敌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份电报,“你看看。”
他随手扔到了王建东面前。
王建东简单看了看,电报一共有七份。
都是让镇守各个边关将领帮忙抓捕王建东的通告。
不同的是,高要发的通告是剿灭反贼,朝中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发的是抓捕罪犯,文德军发的是,“秘密探寻王建东极其家人的行踪,一经发现,想办法留住,直线通知文殊太后。”
而文殊太后本人发的是,“各大边关将士,务必帮忙留意王建东极其家人的去向,一经发现,立刻上报于哀家,哀家的专线是999号频道,一经查实,官升三级,切记,必须以最高礼节,想办法留住王建东极其家人,切莫坏了礼数。”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
赵无敌淡淡地说道:“我只知道我们镇南关这边,密而不发,而采取的策略就是,只要带了孩子的,孩子在十六岁以下,未婚的,一律带上来,我或者其他中郎将亲自面见,才能放行,而且这条密令,只有各位将军才知道。”
“还好你走的是镇南关!”
“你要是去其他地方,可能就没这么顺利了,因为不管你们成年人如何乔装打扮,孩子始终是最大的把柄。”
“只要你带着孩子,就你很难离开龙国。”
赵无敌也想过,王建东有可能去的地方。
其实无非就三个地方。
镇南关、龙湾码头、黄海城。
龙湾码头的白凯军,现在据说和当初的黄海城一样,也是拥兵自重,不参与内争,独立管理。
王建东要是去龙湾码头那边,反倒有可能会离开,因为人家压根就不一定会把抓捕王建东的事当回事。
至于黄海城那边,有文德军亲自坐镇,王建东想要从文德军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那你会放我离开吗?”
王建东看向赵无敌。
赵无敌点了点头,“你如果真的想好了要走,我自然会放你离开,可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已经想得非常清楚了,不管文殊太后或者龙国,对我如何,其实我不在乎,但我的家人的确在龙国受苦了,我不想去参与朝堂上的争斗,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王建东苦涩一笑,“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情况,在龙国境内,还能有清福可享吗?”
“没有!”
赵无敌毫不犹疑地给出了答案,“你若是留下来,即便没去朝堂之上当牛做马,也不会有清净日子,因为你实在是太优秀了,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想找你的人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文殊太后!”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妹妹赵淮玉,你那个三夫人徐若寒,还有你的大夫人柳小小,哪一个过得好?”
“反观文殊太后,她的境遇能好到哪里去?也是苦不堪言!”
“你的复出,你的家人开心了,有了依靠,可你对文殊太后来说,又何尝不是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