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然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幽怨“我们这一路上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在过来想害死我!黄昊,是我看错了你!”
我沉声道:“害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如实奉告而已!难道现在明知道把梦瑶送下去也没用,还要白白牺牲她吗?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恩将仇报,已经很不义了,但你说,事关家族千百年的牺牲与兴亡,如果你能做的话,也义不容辞……就因为这番话,我才一直强迫自己冷静点,因为真的是逼不得已。”
“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损人利己之辈,为了保全自己,宁可看着事情走向错误的方向,宁可牺牲无辜!”
柳依然脸色苍白的倒退几步,麻木的摇头“不,不……我不是贪生怕死!”
“是你,你的话根本就不可信!说什么袁公葬于洛阳,可咱们明明看见他就在江底下!”
“可能移棺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地牢里那个子母散魂阵,那已经足够证明河伯要的是楚人美的后代!你不愿意去,咱们可以再想想办法,但绝对不能再打梦瑶的注意!”
我们争执不下,柳白夹在中间急得直抓头,然后猛地怔了一下。
“惠小姐?”
只见那个惠红舟,就站在树林里,静静的看着我们争吵。
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柳依然皱眉瞥了她一眼,然后冲我冷哼:“黄昊,随便你怎么诋毁我,但我自己知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以为家族付出一切,问题是你的说法,根本就没有确凿的依据!我们哪知道所谓的子母聚魂是不是你瞎编的,况且你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可能都没看清楚。”
“所以,我们还是要按照灰仙氏族的做法来,这样才更稳妥!”
我的脸色已经彻底寒澈如冰。
柳依然打了个寒颤,接着却冷笑道:“你刚才说,你是一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那我倒要看看,你不冷静了又能如何?就你这点道行,连我都打不过,何况我们父女联手,其实是我心软没对你下手才对,真是不知好歹!”
我怒极反笑,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离开了。
一回到房间,林梦瑶就担心的跑了过来:“我听见你们吵起来了,是不是又是因为我?”
我摇摇头,笑道:“没事,那个柳依然跟我命里犯冲,见了就要吵,正常。”
见她还要问,我就顺势拖着她坐到床上,道:“你放心吧梦瑶,等明天一过,这场闹剧应该也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在此时此景之下,就像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就令林梦瑶放松了许多,轻轻睡在了我的腿上。
“我们真的能安全回去吗?”
“当然可以。”我目光冷毅,凝望着灵源江:“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那你自己呢?”林梦瑶警惕道。
我想起了被柳依然种下的蛇毒。
刚要敷衍,林梦瑶就一扭身,紧咬着下唇:“黄昊,你有什么坏毛病我都能容忍,但就是不能骗我!”
看着她眉眼中深深的担忧,樱红的唇瓣,我突然吻了上去。
林梦瑶猝不及防的瞪大眼睛,抱着我捶打了几下,就不反抗了。
良久,唇分。
她面颊潮红,呵气如兰,有些娇怒的咬着唇角。
“黄昊,你是不是心虚了?肯定又要去做傻事了!”
“怎么会呢,我已经不是傻子了,哪有那么多傻事给我做,睡觉睡觉!”
我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直接躺床上侧过了身。
过了许久,背后一暖,被她抱住了。
她抱得很紧很紧,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不在了。
隐约还能听见抽泣声。
唉……
夜半,鼾声四起。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梦瑶,确定她已经睡下了,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结果刚推开条门缝,就闻到了一股妖气。
肯定是柳依然,她表面嚣张,却也怕我今晚作梗。
我皱了皱,直接退回房间里。
用手机录下自己拉酣的声音,放在床头上循环播放,然后偷偷从后窗翻了出去。
赶在被人察觉前,直接钻进了江里。
一直游到远离渔屋的位置,才爬上岸,心情沉重的冲那口吊桥走去。
事到如今,能救梦瑶的,就只有它们了……
忐忑不安中,我再一次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四周空寂阴森,只有潮水拍打河岸的声音。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直接冲山顶爬去。
与另一半法严山相比,这一半的林木更加茂盛,连断崖上都长满了藤蔓。
然而这正是邪物盘踞的特征,断崖上毫无养分,那些藤蔓都是浓重的阴气滋生出来的。
我一口气登上了山顶。
虽然已经午夜了,但所幸有江水反射月光,使得四周还可以视物。.
我举目眺望四方风水,一边掏出卦盘,严密排列地势与星位。
以两山之间为中轴,作为整片地域的阳泽、丑艮、寅正等生位,竟被这至阴的河床完全覆盖;
而阴泽、未坤等死位,却分别坐落于崖顶、高丘等日照生机之处。
死不得安宁,生不得见天,就股地气,就这么憋着、熬着。
而这两半断崖,正像两尊巨大的门柱,灵源江穿膛而过,将仅剩的丝丝热量也全部带走……
没错!
把两道河岸连在一起看,果然构成了那极其险恶的反生死门风水!
我正暗自心惊,就听见背后一股阴风刮过。
我没有回头,硬着头皮道:“不请自来,实在是因为又要事相商,还望见谅。”
轰!
这阴风直接将我拍下了山崖!
我手疾眼快的抓住藤蔓,接连扯断了四五根,最后堪堪掉在了
急忙跳到地面,道:“我不是来打架的!”
一道道不可名状的黑影笼罩上空,宛若乌云过境。
“打架?呵呵,我们要你死!”
轰隆!
大地崩裂,一股股浓如实质的腐气喷涌而出,只是沾到一点就令我脚掌脱了层皮,疼得要命。
出手先断路!这是铁了心要我死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