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林傲菲已经被老麻衣掐在了树上,痛苦的冲我摆手。
老麻衣吐了口血痰,老眼浑浊的嘀咕道:“你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把老夫的牙都给打掉了。”
“你别乱来!”我疾呼道,不敢贸然靠近。
他现在动动手腕,就能扭断林傲菲的脖子!
满眼戾气的瞪着她,骂道:“老夫虽然是个无门无派的野麻衣,但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也是有些声望的,人人都敬着我。到了这把岁数,居然被你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当老子没脾气的!?”
林傲菲都吓哭了,哑着嗓子支支吾吾:“我……我给您……钱……求您放了……”
“哼,现在才想起来给钱?晚了!老夫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重!”
老麻衣一巴掌呼上去,顿时烙下了一张红里透青的巴掌印。
林傲菲又疼又怕,哭的泪雨梨花。
结果老麻衣又给了她几下。
我沉声道:“老爷子,气您也出了,就把她放了吧。林家财多人广,您就不怕得罪人?”
老麻衣嗤嗤冷笑:“以前我可能会怕,但现在嘛……我就要成龙了!林家则要成虫,龙岂会怕虫?哈哈哈~”
我没大听懂,却眼前一亮,看见了林梦瑶!
她就在老麻衣的后方,一边冲我打手势,一边蹑手蹑脚的靠近。
我急忙引开注意道:“还请老先生指教!”
老麻衣兴奋的红光满面,抚须道:“小伙子,你虽然年少有为,但终究差了点阅历。金华山这么大的风水局、机缘,你居然没看出来?”
“所谓金鲤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传说居然是真的,黄妙应大师,您真是好大的手笔啊,难怪唐王要将你抄家灭门,这胆也太大了。”
我越听越不安,难道我家老祖宗为林氏指点的这条龙脉,真的另藏玄机?
“不管如何,林大小姐确实不懂得尊重人,但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如就大事化小吧?”
老麻衣笑得愈发阴森可怖了:“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是说当个受气包,而是该忍则忍,不该吃的亏一点都不吃!只有心怀这种霸气,才能成就霸业,拥有得到这山中机缘的资格!”
“老夫今天,就拿这臭娘们儿的血,浇灌我那衰老沉寂的血性!”
他猛地拔出一把小刀,竟想要命!
千钧一发之际——
“滋滋滋~”
老麻衣瞪圆了眼睛哆嗦几下,直挺挺的倒下了。
是林梦瑶,她居然操着把电棍!
我急忙冲上去,把姐妹俩都护在了身后。
老麻衣则匍匐着逃出十余米,然后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
山中回荡起他猖獗的大笑。
“小伙子,你年少有为,又懂得尊敬长辈,就当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也不跟那臭娘们儿置气了;”
“不过这金华山的大机缘,是你自己看不出来,就怪不得老夫一人享用了,哈哈哈~”
声音渐渐消失,他肯定是找那大机缘去了。
林梦瑶担忧的为林傲菲擦血,却被她一把搡开。
我看的是直皱眉头:“你妹妹救了你,你还这样对她?”
林傲菲有些心虚,但更多的还是怨气和戾气,咬牙道:“我又没让她救!还有,她不是我妹妹,要不是她娘插足,我父母又怎会离婚!”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梦瑶委屈的泪花闪现,却忍着没掉出来:“张阿姨跟爹的婚姻,是因为她太爱赌了才走向破裂的。他们离婚的时候,爹跟我娘还不认识呢!”
“借口!都是借口!”林傲菲猛地站起来,咬牙含泪,一副精神崩溃的样子:“我娘说了,你妈就是个小三,不管你们承不承认!而且我那么努力的打点公司,爹最疼爱的却始终是你,你就是我人生路上的一颗绊脚石,滚开!”
她推开林梦瑶,擦着眼泪跑出了森林。
林梦瑶想去追,我却拉住她,蹙眉道:“她挨了顿打,但是打糊涂了,还是被打醒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不需要为她伤心。”
林梦瑶眼含泪水道:“可她是我姐姐啊!”
唉,我这傻媳妇哪儿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林傲菲都变着法的算计她了,她还拿对方当姐妹。
我沉声道“方才我让大小姐给林老爷打电话,但没收到信号,你试试。”
林梦瑶急忙掏出手机,却一样没信号。
这就糟了!
我急忙拉着她往山下跑,一边说道:“迁坟的良辰吉时已过,幸运的是还没起棺,地点我已经排算出来了,咱们晚上再下葬!现在赶快回家,希望还来得及。”
“出什么事了吗??”林梦瑶焦急道。
我心情沉重的点点头:“那老麻衣被你姐惹毛了,挖了你娘坟头的风水树,阳煞涌入,逼出了你娘的魂魄;”
“我听说,你娘是跟你爹大吵了一架后,才跑出去的,结果横死街头。那么你猜猜,她现在最恨谁?又要找谁?”
林梦瑶这才明白了过来,顿时吓得脸色铁青,跑的比我还快。
等钻进车里,她才顾及问道:“黄大师,您吩咐我准备的东西,都张罗好了;”
“可是,您为什么要准备棺材啊?而且是两幅!”
我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沉声道:“这半年里暴雨频发,而坟头那棵风水树虽然替袁夫人挡了阳煞,却也使得雨水灌溉了进去,棺材板肯定被泡烂了,得换,说不定还得捡骨。”
“至于另一幅棺材,你别多问,我自有用处。”
我在路上采买了很多做法的器件,塞进挎包里,赶到林家已是中午一点。
却发现前堂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后院里吵嚷些什么。
糟了!难道已经太迟了??
我急忙冲进后院,里面的情景,令我既松了口气,又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引起骚乱的,就是那条大青蟒!跟保镖说的一样,足有三米多长、碗口粗,獠牙尖的跟针一样,分外渗人。
可它已经死了,而且死相极为诡异,居然是把身子倒缠在院里那棵石榴树上,脖颈也圈在结扣里,活生生将自己给勒死了。
不好!
午时蛇吊尸、子时鬼吊丧,这是要死人了!
“林老爷呢??”我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