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越查越糊涂啊!”何四娘插口道:“绕了半天,现在陵寝到底是谁的我们都分不清了。”
鬼脸道士也很犯愁,他本以为这只是座寻常的衣冠冢,哪知道牵扯出来的疑点越来越多,现在看陵寝似乎与石周曷朱的衣冠冢扯不上什么关系,倒十分像是石勒真正的皇陵,难道众人是被中途的什么信息给误导了?
这时最外侧的夏侯骧忽然指了指石碑背面,疑声道:“你们看这一面是不是也有字?”
“什么字?”罗老七歪头看了看:“背面光秃秃的,字在哪呢?”
鬼脸道士与何四娘也都看向石碑背面,这一面正如罗老七所说,光秃秃的连个刻痕都没有,哪里又能看出字来?
鬼脸道士正欲出言询问,身旁久未开口的夏侯云却说道:“老朽怎么隐约也看着像是有字。”
“啊?!”鬼脸道士三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罗老七更是抓过石碑,伸手在背面好生摸了摸,然后疑惑道:“你们爷孙俩这是闹的哪出?这背面又光又滑,白的跟腚片似的,从哪能看出字来?难道是洒家瞎了?”
“罗把头莫急。”夏侯云摆摆手,接过石碑仔细查看了番,接着询问似的看了眼夏侯骧,后者跟着点了点头,于是乎夏侯云肯定的说道:“石碑背面确实有字,只不过可能是用某种特殊颜料题上去的,所以三位才看不到。”
“类似于荧光涂料那种?”鬼脸道士问道:“可为何只有夏侯门主与前辈能看到?”
夏侯云回道:“道长可记得我派发丘天官有不惧烟瘴毒气的本事?”
鬼脸道士点了点头,夏侯云又道:“发丘天官之所以有这本事,是因为自小使用门内秘药通经疏路养成的,成才后不仅身体异于常人,就连目力也会在终年熏蒸下变得敏感许多,时常能看见一些微弱的颜色,老朽推断石碑上的字就是用一些稀奇药草研磨出来的,写到石碑上后正常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除非用什么东西让它显形,或者像天官一样有特殊的体质才能发现猫腻。”
“原来如此,那前辈快看看石碑上写的什么内容?”
夏侯云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回道:“老朽可能是岁数大了,其实看的也很模糊,仅有些横横竖竖,骧儿你年纪小,看看能不能读出碑上的文字?”
夏侯骧直接摇头道:“孙儿也看不太清,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凑不齐…”
“是字褪色了还是目力有限?”何四娘问道。
“应该是目力有限,我们发丘天官没做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目力仅仅优于常人,还达不到能清晰视物的地步。”
“这可怎么办?”鬼脸道士摩挲着石碑边缘沉吟道:“能费尽心思把文字以这种方式隐藏下来,记载的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弄不好里面就藏着整个谜团的关键线索,咱们得想个办法知道其中内容才行。”
“要不你爷孙俩眯一会儿再看?”罗老七问道:“是不是忙活半天累了,所以眼神才跟不上。”
“那倒不至于,看不见就是能力有限。”夏侯云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要是现在有些药草就好了,研磨成药汁抹到碑面上就可以将字显现出来。”
“嘁!你这还不如眯会儿靠谱呢,谁能带着药草倒斗?”
鬼脸道士听到罗老七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向何四娘,正好对上何四娘抛来的目光,两人明显想到了一处,鬼脸道士忙说道:“还别说,咱附近可能真有些药草,只是不知道前辈需要什么种类的?壮阳的行不行?”
“道长是指
“对啊,去壳留心,总能存下些药性吧?”
“具体何种药材能显露出碑上文字,这老朽也不太清楚,只能根据门内秘药来推断,至少白术、麝香、桂心、甘草得占其一,其他稀奇的药材料来也不可能浪费在这上面。”
“前辈说的方子听着不大正经呢?除了甘草,怎么其他净是做回春药的材料?”
“这只是门内秘药方子的一小部分…何四娘莫要误会…”
“得,”鬼脸道士拍了拍何四娘,说道:“四娘咱俩下去一趟,拿些个丹丸过来试一试再说。”
鬼脸道士与何四娘很快从下边墓室端了整整四匣子丹丸上来,接着众人齐上阵,把丹丸和水揉碎,然后反复捣压,等丹丸都被侵泡的差不多后,再拿出块布子过滤取汁,不多时就接了半碗浓稠褐绿色的液体出来。
鬼脸道士端起玉碗闻了闻,一股发了霉的草垛子味直奔脑门,他赶忙将手拿开,感觉再闻一下就得当场去世,不禁皱眉道:“这玩意能有用么?闻着味道不大正经啊。”
“正不正经道长你手可得稳点。”罗老七紧盯着玉碗,紧张道:“这是刚倒的明器,洒家还没捂热乎,道长别给摔了。”
“就惦记这点东西!”鬼脸道士起身来到石碑旁,转头对夏侯云问道:“用药汁涂一遍就行?”
夏侯云点头回道:“先涂下看看效果再说。”
于是鬼脸道士拿起过滤的布子,开始蘸着药汁涂抹石碑,他先是小心试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接着停下来屏息观察,过了不一会儿,涂抹的地方果然起了变化,湿润的碑面开始有红字显现出来,不多时,红字已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看起来内容十分之多。
“有了!”众人轻呼一声,赶紧让鬼脸道士继续动手,鬼脸道士放开手上下猛擦,很快便将整个碑面涂了个遍。
随着碑上文字越露越多,众人也开始查看文中内容,这次碑文记载的不再是石勒的生平,而是他死时那个风雨之夜发生的惊心异事,在揭开衣冠冢谜团的同时,又将众人拉向了一个横跨百年的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