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些年,14岁以下儿童的脉像越来越难以把握了。
原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至于受困于七情六欲,活得比较单纯,脉像自然也就相对简单一些,所得疾患大多以肠胃病为主。
随着繁华都市生活日渐丰富,小孩子们接触的社会面越来越深广,心思也不象前些年那么单纯了,所得疾患随之日渐复杂,脉像也就不那么容易手拿把掐了。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偶得“谛听”脉枕,边沐或许会将该小患者推荐到岑松雪或者其他儿科大家那里就诊。
亲身体会到“谛听“脉诊的妙用,边沐暗自惊喜不已,2号患者进门之前,边沐运笔如飞将心得体会笔录下来以备后用。
……
午饭时分,边沐本打算约着章助理出来坐坐,顺便跟她聊聊骆家家居环境调整的事,电话还没得及打呢,黄伯喜上门约着边沐上食堂就餐。
边沐从柜子里找出一些灵芝、何首乌、鸡血藤之类草药打了一个纸包带在身上,说说笑笑着陪着黄伯喜上食堂随便吃点。
选好饭菜,二人刚刚落座,韩笑杰端着吃了一半的餐盘凑了过来。
“黄老!平时很少见您上这儿吃饭呐!怎么?家里吃腻了,换换口味?”韩笑杰笑着跟黄伯喜打了声招呼。
“光顾着配药耽误了一会儿,懒得回家了,你得少吃点鱼,将来都有后果的。”黄伯喜不喜韩笑杰平素为人,随口敷衍了几句,同时还刺激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边沐从黄老爷子这些话里还听出几分诅咒的意味,于是,他还特意朝韩笑杰“望”了几眼。
韩笑杰一看这架式,连忙来了几句:“二位!咱可都刚下班,消消停停吃顿饭行不?鱼以后我肯定少吃,二位不至于用这么专业的眼神盯着我看吧!”
话音刚落,周边的同事都被他逗乐了。
边沐却不觉着有什么好笑的,黄老爷子或者是不喜欢韩大夫为人,话里话外的多少带有点别的意思,不过,就“望诊”结果而言,韩笑杰的身体还真有些问题,而且十有八九跟吃鱼有关。
边沐初判,韩笑杰不仅长年喜食鱼肉,而且,他应该还是一位垂钓高手。
“或许黄老说的对,此人心术多少有些偏邪,又有垂钓的陋习,吃东西应该也没什么节制,身上不出问题才怪呢!”边沐心下暗忖道。
黄伯喜原本想借着吃午饭的空档跟边沐好好讨论一下“谛听”脉枕的妙用之处,韩笑杰这一凑过来,他自然也就绝口不提了。
边沐向来与人为善,只要没有确凿的事实,他是不会偏听偏信的,韩大夫对自己礼敬有加,自己自当以礼相待。
“韩大夫说笑了,不过,这天下美食,过犹不及,黄老一番好意,我们大家其实都该多加注意才是。”边沐笑着打了个圆场。
“那是,那是!对了,周末本打算约你上青屏湖钓鱼来着,结果在你宿舍扑了个空,今晚有场歌舞晚会,挺热闹的,一起去转转吧?”韩笑杰邀请道。
“多谢韩大夫盛情,最近精力有些透支,好几天都缓不过来,可得好好养养呢!晚上哪儿也不想去了,下次吧!”边沐对歌舞毫无兴趣,更何况,他的生活作息极有规律,轻易不能打破。
“那好吧!我吃好了,二位慢用,回见!”说罢,韩笑杰端着餐盘走远了。
旁边再无闲杂人等,边沐就一上午的门诊经历跟黄伯喜大致讲了讲,黄伯喜听得很是认真,他建议边沐将这些心得体会再总结归纳一下,正经八百写篇专业论文,他会找人帮忙发表。
二人正谈得挺投机呢,边沐的手机响了。
没过多一会儿,边沐挂断了电话,黄伯喜感觉边沐整个人突然变得很是阴沉。
“咋啦?”黄伯喜关切地问道。
“一位患者突然去逝了,工地猝死!哎!千叮嘱万嘱咐的,到底还是让他老婆给害了。”说到这儿,边沐心情有些失落,胃口一下子就差了好多,就手放下筷子,边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具体咋回事?”黄伯喜关切地问道。
边沐就把朱顶顶意外去逝的事简单说了说。
“唉!伱还是年轻,以后经得多了心思就淡了,老话说得好,治得了病治不了他的命啊!娶了那么一个不贤的老婆,就算没今天这事,明天也得撞上其它麻烦事,想开点,尽心就好。”说着话,黄伯喜劝慰了几句。
沉默片刻,边沐从身上掏出个方子,就手递给黄伯喜。
“我准备了些草药,剩下不足的还得麻烦您老帮着凑齐,我得给另外一位患者配制一些疏通经脉的小丸药。”说着话,边沐将自己手边的草药包递给黄伯喜。
“哦!你这方子开得挺精巧啊!这世上还真有人凭借所谓内力就能将经脉打通?”
“有是有,不多,万里无一吧!给您添麻烦了。”边沐笑着客气了几句。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对了,你跟女友谈得咋样了?”黄伯喜忽然提起焦悦芸。
“不怎么样,不咸不淡地手机聊几句,完全没了男女朋友之间那种亲切,八成得吹。”
“是吗?那……想不想另找一个?我可是有合适的人选呐!不过,这时候跟你说这个,好象有点不大合适,是吧!”黄伯喜笑着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对了,说起她我倒想起方易钦了,他最近咋样了?您老有没听到什么消息?”
“他?听说快不行了,家里、公司基本都放弃他了。”说到这儿,黄伯喜还轻轻叹了口气。
“发展得够快的啊!唉……”边沐惋惜地说道。
黄伯喜默默点点头,不再多言。
……
晚上八点多,哪儿都没去,边沐一头扎进宿舍,趴床上专心致志地继续琢磨算筹的基本原理。
据边沐连日测算,骆家铭家主宅应该不是继续修缮的事,而应该考虑马上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