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同了。
站在孟远面前的,一下子多了十七个人。
最关键的是,里面还有一个看上去至少足够秀色可餐的美少女。
这么说,并不是说孟远就动了什么凡心。而是一种人之常情。就好像一大群绿叶,若没有一朵红花相配,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对吧?
再说了,人类又不是什么雌雄同体的生命体,本来就是分男女,如果全都是女人,或者全都是男人,不仅无趣,那人类的繁衍也就成了问题。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太昊的广播一响,当所有人都眼巴巴地向孟远齐刷刷地看来时,老实说,孟远还真在这一刻动了一点心思。
不过很快,他又将这个念头摁了下去。
太昊都说了,午餐已经齐备,现在命人集合就餐。
若是忽然下令聚餐改为大餐,太昊肯定会不高兴甚至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别忘了,太昊现在可是高度自我的AI,在死板的条例条令规章制度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为好。
再说了,现在也不是放出大餐,大宴宾客之时。
想着,孟远于是挥手对看着他的格鲁特、陈方南等人道:
“你们赶紧去吃吧,抓紧点儿,兴许还能省下一点时间来小憩一下哩。”
陈方南见状,马上扭头对郑蓉儿恭谨道:
“大小姐,咱们走吧?”
郑蓉儿下意识地看了看孟远,见他无动于衷,不觉两眼一红,怔了怔,随即默然摇头道:
“不了,陈先生,我、我现在是孟公子的临时那个、那个什么秘书,随时随地都要写写画画的,离不开孟公子。”
“故此,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怕是不能再与你们一起用膳了。”
秘书,啥叫秘书,怎么还是临时的呢?
秘书这个新鲜词儿,就算对于能够识断字、舞弄墨的陈方南,也都有些深奥难懂,内心是怀疑极了,断定这一定是孟远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想将他家小姐留在身边。怕是一来可以养眼,二来麽,天知道会不会不时的做一些轻薄之事!
陈方南自以为看透了孟远的用心,想到自家伯爷交给自己的差事,如今却遇上孟远这样一位强横之人,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哪里还能护佑得自家小姐周全?
一时间,陈方南感觉自己进退维谷,愣在原地,讪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发现郑蓉儿这位郑家大小姐似乎始终不愿意去吃大锅饭,想到一个侯门大小姐,跟一群杀人越货的凶汉们挤在一起吃饭,的确也是有些难为了她,加上自己一个人吃饭,也确实有些无趣得慌,孟远于是招手对郑蓉儿第一次确认道:
“郑小姐,在天赐岛建好之前,以后吃住你就和我一起吧,正好现在你也身兼秘书一职,也免得有事时到处找你。”
啊,郑蓉儿原本听到孟远第一次正式确定了她此后的行动,可以名正言顺地与他黏在一起,正心花怒放时,却不防忽然又冒出一句“吃住在一起”这几个字,顿时惹得她面红耳赤,慌不择路地看了一眼四周的自家家丁们,掩面道:
“孟、孟公子,什么、什么是吃、吃住在一起,我、我、你”
说的一半,郑蓉儿感觉自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恨不能找个地缝当场钻进去。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良久,郑蓉儿只好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满面羞红地背过了身去。
陈方南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好聊胜于无地望着孟远深深一躬身长揖道:
“我、我家小姐韶华年幼,诸事懵懵懂懂,还请、还请将军多多善待!”
你们都想多了吧?
对于这样的错位,孟远自然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再说了,这种戏剧化的错进错出,在这孤岛上的枯燥生活中,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想着,孟远脸一沉,故作恼羞成怒道:
“转眼一刻钟过去了,你们再跑过去,还剩下多少时间吃饭,哼,还不快去!”
大块头乐了,呲牙一笑,跟自己的几个伙伴递了个眼色,然后出其不意的一把扯住从未主动搭话的陈方南,嘴里嘻嘻道:
“陈师爷,将军都发话了,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哈哈,我们那里有句话说得好,王子与公主在一起,连阿猫阿狗都晓得退避三舍,你这么老一个家伙,还杵在这里当什么天神?”
面对始作俑者的大块头、格鲁特等人,陈方南恨不得对他们剥皮吃肉,更何况现在这洋蛮子竟然还拿手来触碰与他?
陈方南当时就怒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介弱书生了,挥起巴掌就向大块头恶狠狠呼扇而去,嘴里更是怒不可遏地大骂道:
“拿开你的脏爪子,狗蛮子!”
“直娘贼,若不是你们这群洋海盗半路截杀,我们好端端的,又怎会沦落到此,跟你们这些渣滓为伍?”
陈方南的巴掌,又怎么可能打到大块头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暴徒身上?
一阵风过,大块头仅仅反手一拧,便拿住了陈方南软绵绵的手脚,也就是因为忌惮孟远在面前,才仅仅是将他轻轻推开,嘴里哼道:
“陈师爷,我们现在已经投入到了将军门下,从前的事情早就不作数了。你最好老实点儿,即便从前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将军面前,你也还是将军的俘虏!”
看到陈方南受辱,一旁的郑老七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却被郑蓉儿一把拦住,然后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孟远,随即盯着大块头道:
“你说错了,就算过去的事情全都不论,现在我们也不是谁的俘虏或者囚徒,而全部都是吃了孟公子效忠药的客宾和属下。”
“所以,除了孟公子有权发落或者斥责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任何人呼来唤去,动手动脚,尤其是你们这些好端端的不在自己的江山待着,偏偏要千里迢迢跑到别人家国来四处劫掠的野蛮人,懂么?”
这一番义正词严的怒斥,倒是大出了孟远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