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辨无可辨,因为事实就摆在明面上,满达海面色变了又变,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黑,最终忽然再次弯弓搭箭,面目狰狞,嘴里发狠道:
“可恨的汉人,今日我非得一箭射穿你!”
眼看满达海就要一箭射出的刹那间,一个人影忽然闪出,全然不顾凌厉的箭尖,横过身躯拦在满达海与孟远之间。
“且慢”
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呐喊,眼看自己的箭路被挡,满达海一愣之下,顿时怒了,瞪眼骂道:
“呼愣汉,让开,你这时候跑出来是何意图?”
跟着呼愣汉一起过来的几个鞑子甲喇,也是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张嘴跟着呼喊:
“呼愣汉兄弟,你疯了么,快快退回来!”
他娘的,谁是你们的兄弟?
公子既然现身,从此刻起,老子这支连队,得随机应变,成为公子身边唯一的护佑亲军了!
谁知,呼愣汉却是突然一改从前低眉顺目的样子,直接一手抽出刀来,一手直接招呼道:
“军团第九连队的官兵们,公子在此,还不反出列阵护卫,更待何时?”
随着这一声突然的军令,只见刚刚还悄无声息隐匿在两千鞑子大军中的外族鞑靼军团的第九连队,顿时应声而出,一百五十个矫健的身影,一个不少地全都站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啦啦全都风一般站到了孟远身边,一个个刀枪出鞘,虎目怒视,严阵以待,一看就是早就训练有素做了这方面的无数演练。
这突然变故的一幕,不仅惊呆了所有的鞑子兵,就连阿武也是始料不及,愣愣地看着在自己四周忽然多出来的这一百五十个虎虎生威的战士,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果然还是让俺家公子猜了一个正着,这群狗鞑子里面,还真有咱们自己的兵马!”
说话之间,呼愣汉同样也是又是意外又是激动,甚至还带着些许战前的兴奋,在官兵全都严阵以待之后,马上以礼转身向孟远报到道:
“报告将军,由于事发突然,卑职依照将军所授以及有关战时条令条例,无法预先请示将军,便擅作主张,临时修改了我部作战任务和所领使命,还请将军明鉴。”
“现在,我第九连队全部官兵,向将军报到,请求正式归建,并充作将军临时警卫部队,请指示!”
孟远盯着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呼愣汉,深深看了一眼,方才颔首给予积极肯定道:
“很好,能够随机应变,果断处置,这本身就是一个优秀指挥员的基本素养,你做的不错,值得表扬,归建吧!”
是
得到孟远的夸奖,呼愣汉喜滋滋地敬了一个军礼,身形一转,立刻从刚才主角模式变成了隐形人回到了第九连一百五十人的阵型中。
直看得对面目瞪口呆的满达海,这时终于又气又急,两眼喷火,实在无法直面自己的大军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支令人可怕的兵马,直接将一腔怒火,从孟远身上转到了呼愣汉头上,嗖地一声,便将手中箭矢,直直地向呼愣汉射去。
孟远一看,岂能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让刚刚归建为了维护自己才不惜暴露身份的呼愣汉受到伤害,当即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枪。
说也奇怪,原本枪法就是一等一出色的孟远,自从穿越到大明以来,自觉从此开始有如神助一般,手中无论长短枪,只要使出来,简直就是指哪打哪儿,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都是弹无虚发。
这一次也不例外,一枪既出,砰然响处,呼啸射向呼愣汉的箭矢,顿时应声而断,瞬间化作碎片四散不见了。
直到这时,满达海才真正意识到传闻中的神奇公子,真到了面对面时,还真不是嘴上说说那样,只是耳听不曾眼见为实,当真正的雷霆劈头杀出,原来才是这般令人胆寒!
一头冷汗,刷地一下透心凉地从背心直冲上头,满达海几乎不敢逼视,却又不能不将一双受惊的眼睛盯在孟远手上内心也终于懊丧不已:
原来这传闻中的汉人神奇公子,竟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单单一个手指,就能瞬息置人于死地!
然而,怕归怕,现在骑虎难下,总不能掉头就跑,或者俯首称臣吧?
恐惧到了极点的满达海,硬着头皮,嘴里发出困兽犹斗般的一声哀嚎,一把扔掉手中曾经引以自傲的强弓,翻手抽出他的成名兵器一柄乌黑油亮的狼牙棒,不管不顾地号令道:
“草、草原的雄鹰们,想要活命的,杀啊!”
两千个鞑子兵,这时虽然也是确认眼前就是传闻中的那尊杀神汉人神奇公子,就算个个都已吓得心惊胆战,但也都知道若不拼命,他们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所以,满达海的这一声哀嚎,还真就引起这些面对汉人几乎刚刚都是杀人不眨眼恶魔的鞑子兵共鸣,纷纷跟着嚎叫着一窝蜂扑杀而来。
呼愣汉一看,顿时两眼一凛,跟着头皮发麻,热血跟着被点燃,舌底绽出一声呐喊:
“第九连,护卫公子!”
虽然因为隐蔽的需要,整个外族军团的许多连队,所有装备的新式火铳枪都被暂时集中起来无法使用,现在包括第九连在内,基本上每个连队只有区区一个班十五杆火器,其余全都是跟鞑子兵一样的冷兵器,但这些官兵们,依然还是毫不畏惧地横身挡在了孟远前面。
没有热兵器,人数极度悬殊之下,第九连毫无疑问以区区一百五十人的血肉之躯,将要很快就会被吞没在满达海兵马的铁蹄之下。
孟远不敢怠慢,直接祭出曾经在第一次深入到草原深处时就已经用过的那一挺架设在三轮摩托之上的加特林重机枪,口中同时一声断喝道:
“全体都有,第九连听令,各自扎稳自己的阵脚,切勿乱动,且看本公子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随着这一声断喝,加特林也跟着咆哮起来,只一个呼吸之间,便在扑上来的鞑子兵阵中,犁出了一道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