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给给给!”
谢里曼烦得要死,赶紧去解扣子。
维达拿着那漆黑的马甲,将手在上面摩挲着。
“料子很一般嘛……”
“刀刺不穿,划不破,枪都打不透。”
谢里曼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对这件马甲做着介绍,旁边的安普顿一脸肉疼。
“行吧,勉强说得过去。”
维达随手一丢,马甲被她丢进了角落的杂物堆。
“乌鸦会顺着你摸过的东西一路找过来,最终找到我这里……
你不用担心,我会彻底毁了那个子嗣,它今后都不会再去烦你了。
接下来你们在这里住上些时日,我准备些材料,帮你解除诅咒之后还要洗掉飞行船上你触摸过的痕迹。
那样的话就能避免乌鸦绕开我去直接找你们了。”
谢里曼恍然大悟,要是能彻底甩掉普莱姆斯神教那群烦人的家伙,这笔买卖并不亏。
“啊……你既然会占卜,能不能帮我们占卜一下辉煌之心到底在哪?”
维达看了一眼安普顿,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走到安普顿面前,伸出一根指头戳在安普顿的胸口,然后向下移动,脸上带着妩媚的笑。
“小太阳,女巫的占卜可从来不是免费的……”
安普顿搜肠刮肚,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跟普通人并无二致,谢里曼还有个刀枪不入的马甲当筹码,而自己能给出去的好像只有自己的身体。
“你说吧,只要我能给的,我都会给你。”
维达的手已经钻进了安普顿的衬衣,壮硕的肌肉令她笑意更胜。
“你说呢?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懂吗?”
安普顿一脸尴尬的看了看谢里曼,不光是谢里曼,那三个人全都一脸诧异。
安普顿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们很清楚,这代表着他并不反对这次交易。
三人走出岩洞,靠着岩壁坐下。
谢里曼一脸的惋惜,他知道安普顿对塞露有好感,那种好感虽然没那么强烈,但已经萌发。
当着塞露答应这样的要求,恐怕塞露对安普顿的认识将永远被固定在一个性情随意的标签上了。
她可不是从小陪在王族身边的薇薇安,她不会去理解王为了王位作出的牺牲。
塞露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谢里曼旁边,她压根就没想安普顿什么事,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谢里曼帮自己付出代价清洗诅咒的事。
她憋了好半天,最终憋出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谢谢”。
三人并排坐着,梅尔辛是最靠近岩洞的,此时的她看似低头摆弄地上的草,实际上她注意力全在竖起的耳朵上。
岩洞里传出喘息声令她向往,正如那句话,你没吃过的不一定是最好吃的,但一定是最馋你的。
半个小时都没完,谢里曼忍不了了,站起身来沿着裂谷底部的小河溜达,塞露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而梅尔辛,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选择装睡。
“船长……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肯原谅我。”
谢里曼挠了挠头,说:“正如我说的,你也没对我的行程造成什么实际影响,你就是真帮了那只乌鸦,最多也就是让它得到古神遗骸,到时候毁的是你们的世界。
等普莱姆斯的人凑齐遗骸,我早就返回自己的世界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可就自己承担后果了。”
“唉……我当时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这么蠢,但凡有点脑子……”
“好了好了,那玩意在蛊惑你,在影响你,当时做判断的不是你,是你的欲望……”
“可我还是觉得我好蠢……”
“塞露,不要埋怨过去的自己……
女巫的名头断绝了她的将来,亲人爱人全都成了她的过去,她当时站在雨里,那得多无助啊!”
谢里曼的话把塞露拽回了那个雷雨交加的泥坑,她仿佛看到了当时的自己摔在泥潭里的那份无助与挣扎。
她很想走过去,给这个可怜的姑娘一个拥抱。
当她将手伸向那个满脸泪水、雨水、泥水的姑娘时,手却穿透了那姑娘的肩膀。
塞露哭了,嚎啕大哭,因为她感受到了对方身体发出的那阵冰冷。
紧接着,她的肩头传来一阵温暖,她抬起泪眼,看到了谢里曼那张带着胡渣的脸。
“哭吧哭吧,哭完了别忘了给自己道歉。”
塞露一头钻进了谢里曼的怀抱,紧紧的搂着,嚎啕的哭着。
十几分钟之后,塞露哭够了,谢里曼看着衬衣上被哭出来的那个五官的形状干笑了两声。
“你哭起来比我妹妹还厉害……”
塞露吸着鼻涕,伸手抹着谢里曼的衬衣,像是要把上面的眼泪、鼻涕、口水一并抹掉。
“行了,给自己道过歉了吗?”
塞露点头,腼腆的跟在谢里曼身后往回走。
安普顿已经在岩洞外等了很久了,见塞露哭红的双眼,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突然有种想要解释的冲动,但自己刚做了那种事,怎么解释也是解释不清的。
“小塞露,梅尔辛,跟姐姐走,去准备去除诅咒的材料去。”
塞露看向谢里曼,谢里曼干笑了一声:“你看我干嘛,去啊……哎等会,她是女巫,你跟她多学学,平时你弄不明白的那些事你问她,她挺喜欢你,估计会教你。”
塞露点头,接过维达丢来的筐子跟着走开了。
两个老爷们在篝火旁发呆,谁也不肯先开个头聊天。
谢里曼抽他的烟斗,安普顿擦他的王者之剑。
最终还是安普顿举手投降了。
“谢里曼,塞露是不是因为我……那啥,生气了才哭成那个样的?”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他把力量挂坠攥在手心,说:“来,你再问一遍。”
这意思很明显,安普顿看得懂,谢里曼担心自己不接受这个回答,故意把挂坠拿了出来。
“不是吗……那她为什么哭成那样啊?”
挂坠生效,谢里曼一脸虔诚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在感谢我为她提供清洗诅咒的代价,然后我说……”
谢里曼几乎把刚才在河边的事原封不动的描述了一遍,这令安普顿十分不安。
“啊她还说别的了吗?”
谢里曼把抓着挂坠的那只手举起来,示意自己仍在挂坠的影响之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