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味道不错啊,这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安普顿端着个木勺傻乐,像是一个被看穿了心事但仍然厚着脸皮的青年。
“哎,也该装两门炮了,以前不装是担心它的重量会影响到新月号,但现在来看,这个问题解决了。”
随着新月号的停靠,谢里曼叫来了康尼,在询问过冗余载重之后,他决定做两门火炮。
第一步当然是收集材料了,如果这个小空岛上没有足够的材料,那这个天方夜谭的想法就干脆告吹算了。
好在谢里曼写在清单上的东西普南表示岛上都有,于是,在安普顿的极力撮合下,连沃尔特在内的人们都开始在岛上搜集着各种材料。
炼炉最好是现成的,谢里曼怕麻烦,可当他看到当地铁匠的炼炉时,他不禁担心起自己那把重剑的质量。
这个炼炉很小,炼出来的成品铁品质也十分糟糕,谢里曼不知道他把自己的剑捶打了多少遍才搞成现在这种亮到能当镜子的程度。
他决定,就在这个铁匠棚旁边再搭一个炉子,到时候自己用完了,可以让铁匠接着用。
下完决定就开始动手了,训练间隙的船员们被安普顿拉来找材料,他们要找的,是一种黏土。
这不是一个稀罕玩意,可偏偏养尊处优的谢里曼见都没见过,只好拉下脸来让别人陪他去找。
很快,在塞露的帮助下安普顿找到了黏土,他推着小车一趟趟的将这些黏土运往铁匠棚。
薇薇安对自己的王干这种粗活是无法接受的,他对着让王去做这些事情的谢里曼直瞪眼,谢里曼装看不见,他现在在做的是件更重要的活。
在普南的帮助下,两推车的蜡烛被送到了这里。
谢里曼找来大锅,将这些蜡烛融化,挑出锅里的一根根棉线,将融化的蜡水倒进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方形木槽中,静静地等待它完全凝固。
暂时无事了的谢里曼走到安普顿面前,安普顿的泥巴玩的不咋地,做的那些泥砖大小不一,有的还夹杂石子。
谢里曼让他返工,遭到了薇薇安的怒视。
“上次在西索王国我做炉子的时候他全程观摩,不至于一点也没学会吧?你要是心疼你的王就去帮他,瞪我有什么用?”
说完谢里曼就走了,等他抱着一捆稻草回来的时候,发现不光薇薇安,连沃尔特都在那里和泥。
“哎,稻草切成小段,加在泥里,那样弄出来的炉子更结实。”
“啊,好。”
安普顿说着,抽出他那把一开始宝贝到不行的王者之剑,开始切那捆稻草。
薇薇安骂骂咧咧,沃尔特沉默不语,拉着个脸。
最终谢里曼的蜡水完全冷却了下来,它变成了一块一米长,半米宽的大蜡砖。
他将蜡砖放在草地上垫着的一堆树叶上立起来,掏出小刀开始做起来雕工。
塞露坐在一边,耐心的将崩飞的细小蜡块归置在一起,船长说要收集掉落的蜡块,那她就安安静静的做。
六个小时,谢里曼终于雕完了,一个桶状的巨大蜡柱雕刻成型,大柱子上还有着若干圈状的凸起,他要塞露扶好蜡柱,自己跑到不远处的安普顿那边。
炉子已经砌好,柴火已经开始烧了,谢里曼围着炉子检查。
通气孔三处,出料孔,填料口,烟道,这些关键部位还都做的有模有样。
“嗯,可以,你对原理的掌握要强于你的动手能力。”
这是谢里曼给出的中肯评价,这评价让安普顿十分满意,他要做的,就是记住原理。
“诶?泥呢?都用光了?”
“是啊。”
“我不是让你留一些做模具吗?”
安普顿愣了一下,立刻吩咐沃尔特再去弄点泥。
“趁这个时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会,一会还要烧模具。”
“嗯,你炮管雕完了?”
“嗯,雕完了一个。”
安普顿跟谢里曼坐在一根横倒的圆木上,也不管手干净不干净了,抓起东西就吃。
“才雕完一个啊……”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说:“这一个都给我累出屁来了!下一个得让塞露雕。”
两人吃完,沃尔特推了两车黏土回来,谢里曼与安普顿马不停蹄的和泥,捶打,排干泥土中的空气之后往那个蜡质的圆柱体上糊。
二人干的起劲,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薇薇安实在是忍不住了,过来提醒安普顿到了休息的时间,安普顿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忙活着。
一个被泥巴糊着的巨大圆柱体最终完成,谢里曼点了一大堆的火,火堆旁挖了个坑,坑里放了个盆。
圆柱体被他倒在火里烧,谢里曼将填着木柴,将圆柱体盖住。
逐渐的,泥巴的圆柱开始变硬,顶端的小洞里流出透明的蜡水,滴落在盆里。
“行,咱可以休息了,找个不怎么累的来看着……”
谢里曼嘀嘀咕咕的看了周围一圈,看到了被烟燎的脸黢黑的薇薇安,推着泥巴回来的沃尔特,和直打瞌睡的塞露。
他扯开嗓子喊:“希尔彼得!”
一觉醒来的谢里曼叼着面包就往铁匠棚跑,安普顿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脸也没洗就跟了出来。
模具已经烧的很好并立在了铁匠棚里,害怕它倾倒的铁匠甚至把它栓在了柱子上,这让谢里曼松了一口气。
他忘了嘱咐船员这个东西要轻拿轻放了。
在画了张图让塞露比着雕刻第二跟模具之后,谢里曼三两口将面包塞进了嘴里。
“烧炉子吧!准备浇注。”
由于岛上最大的动物是羊,谢里曼的畜力风箱无从施展,为了让炉子有更高的温度,三个人轮换上阵猛踩风箱。
老铁匠在一边看着,叼着烟斗,完全没搞明白神打算做的是什么东西。
谢里曼不行了,他抬起手示意下一棒赶紧就位。
沃尔特跑过来,谢里曼瘫在了草地上。
“卧槽这太累了。”
“你这个体力着实一般。”
这是安普顿的评价,谢里曼赶紧跑到塞露的茶锅旁舀起一勺茶往嘴里倒,连呼带喘的好一阵才勉强能说话。
“在我的那个世界,去超过一公里的地方我都是要开车的。”
安普顿干笑了两声,说:“一公里?有你给马套车的功夫你人就到了……”
“什么马……我们的车不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