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是活的这种事情,在此之前我也不是没见过。
从临山大墓中出来后最后一道关卡上遇到的白骨士兵就是那样。
明明就是一具白骨,却灵活得跟个活人没什么两样。
经过了那一次次超出寻常人理解范围的经历洗礼,我现在对任何事情的发生,接受度都相当高。
刚看到这堆白骨的时候,我就只是想着这里应该只是个被树藤拿来当垃圾处理堆的地方。
倒是没想到,这“垃圾”也不是一般的垃圾。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老道的缘故啊,警惕心还是太低了。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在一座古墓里。
在这里面出现的任何一样东西,哪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性,但依旧不可以对此掉以轻心。
因为这些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的东西,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能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的罪魁祸首。
现在,猜测成真了。
这些白骨看起来只是一堆没什么用的,但它们沾了我的血,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比起这些,有个更加紧迫的危机在等着我解决。
这个洞里的白骨少说也有数十具。
如果真是如我所想的那样,这些白骨现在恐怕恨不能将我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吸干。
但白骨有那么多,而我只有一个,这小身板就这么大,再不想办法止血,怕是真的要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好在我的背包还在,这又不得不再次感谢蒋丽丽。
是她在我们分配随身物资的时候,十分细心地帮我打包了一份常用药品,其中就有止血贴。
而且因为这个急救包被她打理得十分结实贴身,就算这背包外表被摔来撞去地磕破了不少地方,那个小药包依旧好好地放在里面。
这包里不仅有止血贴,还有伤口消毒专用液。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再拿根棉签一点点地清理伤口,直接拧开了消毒液的盖子,往伤口上倒了下去。
消毒水很冰,落在伤口上却是像着火了一样烫得慌。
这种又冷又热的双重刺激,直接刺激得我几乎要昏过去,但我还是咬牙忍住了。
这点痛都忍受不了的话,我还能拿什么去对付眼下的致命危机?
直接躺平等死算了。
往伤口上洒过消毒水之后,我就直接拿出了止血贴,沿着伤口挨个贴了下去。
有了止血贴,这血流得果然收敛了许多。
但从那些白骨上传来的撕扯的力量却在一步步增强。
更因为我拿止血贴将伤口挡住不让血往下流的举动,彻底地激怒了这些怪物。
它们原本好好地躺在地上,现在却接二连三地站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个个骨架子,但这些骨架子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也有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更何况,这些骨架上有不少断骨,原本只是胡乱地散落在地上的,现在也跟被风卷起来的落叶一样,全都飘浮在了半空中。
威胁性不是很大,但就跟赶不走的苍蝇一样,十分膈应人。
当然,我说的这个威胁性不大,只针对于它们不乱动的情况下。
一旦乱动,这些骨头可不是什么被修理得平整光滑的宝贝,那些尖利的断口都可以在短时间成为针对我的致命武器。
我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哪怕我武功盖世,恐怕也很难完全躲过这些“暗器”们的偷袭。
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
真跟这些不是人的玩意儿硬扛,我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我很没骨气地想到了一个字。
跑。
虽然对另外一个洞里面的情况抱着怀疑和审视的态度,但比起现在这种只能算是站着挨打的现状而言,拼一把或许才有生路可言。
所以,我完全没有什么包袱,连被那树藤搅乱的头发也没有心思打理一下,就弯腰钻进了那个小洞里。
一钻进去,我就发现里面的空间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大一点,至少,我不用再像进来的时候那样弯着腰。
由此可见,这个洞穴应该是原来就有的,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头被封了。
虽然我能感觉到前方有风吹来,可以判断出这个洞并不是一个全封闭的洞,但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可不是件好事。
更何况,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这娘娘坟里面几个墓室之间相互之间是有机关相连的。
既然有机关,那必然会有能撑起这机关能顺利运行的中枢运作所在。
我不知道这个洞所连通的是什么地方,看样子已经是在墓室的下方。
如果这里面没有别的可往上走的通道的话,我这一趟就是无用功,到时候还得从原路返回。
但即便是如此,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往洞里面跑了。
因为这个洞的前方可能也是一条死路,但我现在要是不跑,小命可是当场进入倒计时了。
洞里面很黑,好在我还有防水手电。
这手电之前就没怎么用过,所以电力十分强劲。
我咬着牙拿出所有的力气往前跑,直到胸腔处暴发出一阵窒息般的疼痛,直到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时,我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我就侧耳倾听着身后的动静。
我本以为那树藤既然把我扔下来充当那些白骨的养料,应该也不会看着我逃跑。
结果,我都跑出去这么远了,身后居然还是一片寂静。
就连我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会吃人的骨头也一样没有动静。
这就很让人不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又想起了之前那几只在我面前嚣张,但却在这个墓室门被开启的时候掉头跑掉的石虫。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很有可能刚跑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
四周还是一片寂静,除了我杂乱的呼吸声和比往常快了不少的心跳,真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我的心在不住地往下沉。
而就在此时,我突然看到,就在我手里的防水手电光芒所照射的地方,慢慢地出现了一团黑影。
这团黑影我看着十分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多看了几眼之后,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呢,这黑影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跑到我手臂上后一直赖着不走的黑纹长得一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