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
什么虫子?
我现在真的听不得“虫子”这两个字!
一听到,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被那可恶的飞蚕给包围了一样。
“你手心里有虫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居然趴着大大小小不下十来只虫子!
我又往之前我拿来当擦手巾的沙堆上看了看,果然看到那沙堆上面,如今已经爬满了虫子。
好家伙,原来我刚刚那一手,是直接闯进人家里去了吗?
我一身的恶寒,抬手就想把那上头的虫子给拍掉。
结果被楚江寻给制止了。
“这虫子不能拿手拍。”
他急忙走过来。
围攻我们的那些狼,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这边放倒了两头,江延和楚江寻那边也放倒了三四头。
知道我们几个人类,不是什么可以捡漏的软脚虾,所以,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害怕。
它们没有再选择进攻,只是后退了好几米。
但也没有放弃,就停留在那里远远地冲着我们这边张望。
我知道,别看这些狼现在好像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只要给它们找到一个可以往里钻的空子,它们绝对会冲过来要我们的命。
不过,它们的后撤,终于给了我们几个人喘息的机会。
也使得楚江寻现在有时间能过来仔细查看我的手。
“这种虫子,名叫沙虎,绰号,黑寡妇。”
楚江寻一边看着我的手心,一边弯下腰去从沙堆里拔出一根松油木火把来。
“你要是拿手拍它,它就会选择放弃最前面的那一对虫足,就像会断尾求生的壁虎一样。”
“但是,壁虎那断尾没毒,这虫足却是有剧毒的。它的毒素残留在体内,不过三分钟,就能放倒一个壮汉。”
所以,那些昆虫专家们戏称沙虎为“黑寡妇”,形容它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要起人命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这么狠的吗?”
听着楚江寻的解释,我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对,所以在沙漠里一旦遇上了沙虎,还中了招,只能拿火烧它,而不能就这么直接拍死或者踩死。”
楚江寻道:“因为你无法保证在你拿脚踩它的时候,没有沙虎顺着你的裤管或者鞋子爬到了你的身上。”
“拿火烧当然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只有这样,才不用担心那对虫足断了,一旦被火烧,那虫足就失去了活性,也就没办法再往人肉里面钻。”
“有点痛,你忍着点。”
楚江寻说着,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拿火把往我手心里面怼。
什么滋味?
反正谁受谁知道。
等我手心里那几只“黑寡妇”被彻底收拾掉,我的手心也差不多被火把烤熟了。
都能让人隐约闻到肉香味。
啊呸!
接下来几天,我恐怕都无法面对肉这个词了。
我手心里起了几个很大的燎泡,一旁的蒋丽丽拿刀尖往那火把上面烤了烤,直接帮我将那燎泡给挑破了。
随后又拿出干净的纱布和绷带,往我手心里缠绕了几圈。
“等到了明天早上,这破皮的地方就该消下去了。”
蒋丽丽一边帮我包扎手,一边说道:“但这手不能沾水,而且这沙漠里很多东西都不干净。”
“为了避免有毒的细菌之类的跑进去,包扎一下比较好。”
肩膀上的那几个血洞,她也帮忙查看了一下。
因为伤的位置比较特殊,无法绑绑带,蒋丽丽只好拿酒精清洗了一下伤口,又往上面撒了不少的止血药粉。
“等过几个小时,我再帮你换药。”
其实蒋丽丽身上的伤比起我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躲到了车上,好一会儿才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些来攻击我们的狼,原本还选择远远地在四周游荡,等待着新的进攻机会。
但不知道它们看到了什么,竟然在短短一分钟内,毫无征兆地全都撤走了。
一个巨大的威胁消失了,如果换作是以前,我肯定会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但跟飞蚕打过了几次交道之后,我心里十分清楚。
不,这很有可能不是什么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那些狼之所以会这么自觉地撤走,也不是因为见识到了我们的厉害,所以怕了怂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它们从落败的那一刻开始,就会选择离开。
但它们没有。
这就说明,让它们感到了威胁的,并不是我们这几个人,而是一个未知的危险。
对于这样的危险,它会对狼产生威胁,同样会对我们这几个人产生威胁。
不是都说么,看得见的危险,其实并不算是最危险的。
那些未知的,才是。
所以,在那些狼撤走的那一刻起,楚江寻和江延就示意我们站在了一起。
沙地上的那些火把,有几个被我们收了回来,但还是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留了两个,以防其他的沙漠动物摸过来。
能让这些疯批狼都感觉到威胁的,在这沙漠里数得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个。
排名第一个的,就是那沙漠蟒。
第二个,就是鬣狗。
前者力量和体型实在太过巨大,后者则是个地痞无赖型,一旦被它们缠上,不被扒层皮脱不了身。
往往在这种时候,狼会选择撤退。
但我们往四周看了看,目之所及处,并没有看到这两种目标。
“现在的答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威胁并不是来自于地面,也有可能是来自于地下。”
楚江寻道:“或许我们还得将一个危险对象算进去。”
他冲着突然间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只飞蚕努了努嘴。
“比如说,它。”
飞蚕这东西,确实可怕起来的时候比一支生化部队还要恐怖。
因为你根本就想不到,它到底会对着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你所有针对它所采取的措施,到头来都会受到来自对方的加倍反击。
还是无处可逃的那种。
对于这个猜测,江延也表示认同。
“可这东西明明只有这么一只啊,狼可是有那么一群呢,也怕敌不过?”
在我们这一队成员中,刘三是唯一没有切身体会过飞蚕报复能力有多强的那个幸运儿。
所以,也只有他,才会发出这么一个灵魂的拷问。
“兄弟,这个恐怕真的只有你自己体会过了,才会真正明白我们的心情。”
我对着刘三咧了咧嘴。
“虽然,我们一直都希望,你不必经历那些。”
“但现在,恐怕这个希望还是要落空了。”
我的话音未落,不光是我,就连边上的刘三他们,也看到了,就在这夜幕下,开始出现了一道道微弱的流光。
而这流光,正是从飞蚕的翅膀上散发出来的。
靠!
敢情我们忙乎半天,这是一脚踩进飞蚕的老巢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