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活了?”
刚刚躺进睡袋的蒋丽丽唰拉一下扯开了帐篷门帘上的拉链,探出头来。
“什么活这么急?”
我抬手往那右侧后视镜上指了指。
“那得看它想给我们分派什么活。”
它?
在蒋丽丽这个位置,她能十分清楚地看到那个右侧后视镜。
等到她眯着眼睛冲着那个方位看了两眼后,脸色也变了。
“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来了?”
蒋丽丽不再犹豫,身体又缩了回去。
不过一分钟,她背着打包好的睡袋重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我跟她一起将这个帐篷收起来,放到了后备箱里。
随后,一前一后上了车。
“祖宗,就不能让我们安安稳稳休息一晚上吗?”
蒋丽丽嘟囔了一句。
原本趴在后视镜上一动不动的飞蚕,已经飞了起来。
它的那双翅膀上,划过两道亮丽无比的光芒。
要不是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坑人,光看着那一双会发光的翅膀,也不知道能坑到多少不明真相的人。
“要不是你们告诉我,我都看不出来,就这小东西冲人动起手来居然这么狠。”
刘三看着那只在我们车挡风玻璃前一会上一会下飞舞不停的飞蚕,啧啧称奇。
“它的狠辣,你还没见识过。”
我说:“当然,我希望你永远见识不到。”
凡是这玩意儿出现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区别也不过是它给我们带来的是大麻烦,还是超级大麻烦。
仅此而已。
“它就是把我们往戈壁里面带。”
江延负责开车,跟着那飞蚕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眉头开始皱起。
“这个时候进戈壁?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刘三急道:“白天的戈壁尚且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不要说晚上了。”
刘三的声音因为着急而飘高,我连忙扑过去想要捂住他的嘴。
“嘘,小点声!”
刘三一个不注意,嘴巴被我的手掌捂得严严实实。
“唔唔……”
什么意思?
我压低声音,几乎是拿气音在说话。
“外面那玩意儿,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而且,它心眼特小。”
之前因为违抗飞蚕,我们吃的苦头,那真的是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真的?”
“你说呢?”
“可是,那戈壁真的很危险啊!晚上的戈壁那更是……”
“没办法,飞蚕出现,它现在就算是要我们跳悬崖,我们也得闭上眼睛跳。”
不然,我们要承受的后果,可能会比直接跳崖更厉害。
我们心惊胆战地跟着飞蚕,往前开了近十公里。
这只搞事情的飞蚕,在我们车顶上转了两圈,跟之前一样,又在突然间失去了踪影。
足足过了十分钟,我们都没有看到那只飞蚕出现,江延这才熄火开门下车。
我们几个也跟在他后面下了车。
“那虫子,走了?”
刘三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么久没出现,应该是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到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那口松掉的气,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都不用说,我们现在铁定已经跑到鸟都找不到的犄角旮旯里了。
四周黑茫茫一片,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模一样的景物。
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刘三掏出那个罗盘,想要辨别一下方向。
谁知道上头的指针跟疯了一样转个不停。
“怎么会?这罗盘怎么会失灵?”
看着手里失控的罗盘,刘三一脸的震惊。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这个罗盘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至今存世的,世界上不会超过三个。
多年来刘三不管去哪里出任务,都会把它带在身边,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可现在……
要不是出发前刘三刚确认过罗盘使用正常,他都要怀疑罗盘原本就是坏的。
“传说中西疆有一处魔鬼之城,任何可以指明方向的东西到了这里,都会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最初的慌乱过后,刘三终于展现了一把他的专业性。
西疆这地方,原本就是他比我们更熟悉。
“魔鬼之地?”
江延听着他的话,沉思片刻。
“我也传阅过相关的文献资料,上面记载着魔鬼之地的传闻。”
“但是,魔鬼之地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这片戈壁的最深处。”
“而我们现在,顶多在戈壁外围。”
江延之所以能这么清楚地阐述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因为下车前,他看过仪表盘,上面有显示。
他们跟着那飞蚕,不过是在这戈壁上行进了差不多十公里而已。
“这跟传说中的魔鬼之地所在位置不符。”
“可是,罗盘失灵这事,又该怎么解释?”
刘三道:“我的罗盘曾经到过世界最高峰,也潜去过海沟,不管是恶寒还是酷暑,它都能保证它的准确性。”
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技术性原因。
“那有没有一个可能。”
楚江寻插上话头:“我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其地理环境,就跟传说中的魔鬼之地差不多。”
“或者更大胆点猜测,那魔鬼之地,它其实指的并不是固定的一片区域。”
“不是固定的一片区域?老板,你是想说,魔鬼之城,它有可能会自主迁徙?”
我表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方远,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楚江寻肯定了我的说法:“毕竟我们也只知道这西疆戈壁上有一片魔鬼之地,但具体它怎么魔鬼,谁也不知道。”
“不,应该这么说,亲身经历过它怎么变态的人,很可能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只有这样,魔鬼之地的真正可怕之处,才没有被人四处传播。
因为知道真相的人,全都死了。
“希望我们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赝品。”
刘三叹了一口气。
哪怕只是个魔鬼之地的赝品,它的厉害之处,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赝品?你觉得可能吗?”
江延笑了一下:“那个搞人心态不怕事大的飞蚕,会有这么好心?”
“它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会把我们往死里搞。”
“之前都吃过好几次亏了,我们不能把它想得太过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