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黑纹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毕竟蒋丽丽就是因为黑纹暴发导致现在整个人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我之前以为这黑纹安安静静的,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谁知道,这么快就轮到了我。
如果我也变成了像蒋丽丽这样,估计是不能活着找到出路了。
但是一想到那个结果,我又十分不甘心。
就这么死在这里了,会让我再次回到几年后吗?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不一定代表着这个猜测一定就是正确的。
很有可能这一次,我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至于几年后才会发生的那些,那不过是个时光倒溯而已。
而且,我在这里已经经历和发生了很多事情,谁又能保证,几年后的历史不会被改变?
我的目光几乎是死死地钉在了那个手背上。
只要黑纹下的东西敢出来,我第一个拿刀宰了它!
好在这黑纹的异常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停了。
等我再次看向手背时,那黑纹再一次安安静静的,好像它本来就只是一个图案。
我松了一口气,又急忙追着老板的脚步,往那山道上去了。
山道的尽头,确实是一座小山。
但我站在这山脚处,却觉得十分怪异。
这山就好像一个被倒扣的馒头,山顶是平的,而越是接近山脚,这石头风化的情况就越严重。
好多地方都是悬空的。
这样的山是怎么保持平衡不倒的?
那个魅鬼和老板都已经跑上去了,我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但一上去,就发现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就变了。
没有进山前,我看到的山就是一座石头山。
但我刚刚走上这山道,就发现四周一下子就鸟语花香起来。
要不是我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蒋丽丽,我都要以为自己这是到了世外桃源。
但我现在清楚,自己这是又闯进了一个幻境。
只是老板走那么快,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进入了这个幻境?
我冲着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有别的身影出没。
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棵正开满了鲜花的桃树。
桃树下,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我家里穷,打从记事起,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填饱肚子。
下棋这种高大上的活动,跟我根本就挨不上边。
但这两个人下得十分投入,我不由得被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不过我凑过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棵桃树就长在小道旁。
我要前进,就得路过。
等我走过去,才发现他们下的居然是一种很古怪的棋。
那棋盘上面密密麻麻的落着子,但不是围棋也不是象棋。
那些棋子也是分不清你我的普通小石子。
这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棋?
而且,这棋盘上的小石子长的都差不多,这两个人移来挪去的真的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
本来我没打算打扰人家这么专注的下棋,就因为多看了这一眼,以至于好奇心爆棚,又多看了一眼。
结果,就这一眼,看出祸事来了。
“小伙子,你也懂下棋?不如你来说说,这下一步,我该怎么下才好?”
坐在对面的一个人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我要是会下棋,我还会在这里?
那不是开玩笑么?
我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你是不会,还是不乐意?”
这人看我拒绝,居然选择站了起来。
“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看我又看看趴在我背上的蒋丽丽。
“想要她活吗?想就告诉我这一手该怎么下。”
下个棋子就能救蒋丽丽?
真有这么好的事?
天上掉馅饼还差不多。
但我又暗戳戳地想,万一这事儿是真的呢?
那我是不是能救活蒋丽丽?
蒋丽丽要是真的醒过来,是不是也会对我高看一眼?
那我是不是……
我越想越激动,对着那棋盘跃跃欲试。
“我是真的不懂下棋,但是如果我下了,你答应的,要帮我救人的,不能反悔。”
“当然了,说话算话。”
棋盘离得有点远,我又往前走了两步,随便捡了一颗小石子,就要往那棋盘上面放。
就在这时,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道突兀的响声。
就好像一道炸雷,响彻我的耳边。
惊得我手里的小石子滚落在地。
而那个棋盘也被震落在地,上面的小石子蹦得到处都是。
这……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我什么都没动啊,不能怪我。”
“没事,不就是一盘棋么,再摆上就完事了。”
这两个人脾气出人意外地好。
不但动作十分迅速地捡起了棋盘,又把那些四处散落的棋子都一一捡了回来,煞有介事地放在了棋盘上。
这谁跟谁真的能分得清么?
不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这两个人愿意演,我有求于人,也就勉为其难地跟着演一演吧。
虽然心头莫名闪过一丝不太妙的念头。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是那念头闪过去太快,还没等我想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最后还是救蒋丽丽的念头占了上风。
我拿着那枚小石子,再一次往那棋盘上面放。
就在我的手指快要触碰到棋盘的时候,我的头发尖儿扎进了我的眼角,迫使我不得不挺直了腰多眨了几下眼睛。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到对面那个人的脸上。
只见原本笑眯眯的他,正张大着嘴巴,两边的嘴角开口之大,几乎要咧到了耳朵根,像是正准备吞噬着什么。
一看到我抬头,他的嘴巴迅速收拢,直接抿成了一条线。
我紧紧地拽了拽手里的小石子。
对面这个不是人。
那么跟他在一起下棋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我现在该怎么办?
拔腿跑吗?
我还带着个伤病员蒋丽丽,跑的话估计是跑不过的。
那怎么办?
直接躺平吗?
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
于是,我一把掀翻了棋盘。
刚才那道惊雷只是将棋盘震落在地,而我这一次,是直接上手掀掉了棋盘。
趁着小石子四处乱蹦,那两个家伙愣神的功夫,我直接背着蒋丽丽就往前跑。
但也没跑多远,而是跑到了桃树背后,将她靠着桃树放在了地上。
而我自己,则是挡在她前面,手里紧握着匕首。
桃树辟邪,希望这一招有用。
只是没想到,那两个不知什么来历的怪物还没有上前攻击我,我的手臂就开始流血。
皮开肉绽,伤口一派惨不忍睹。
不仅如此,我的脑袋和身体其他部位也开始流血。
没过一会儿,我就成了一个血人。
这变故来得又急又突然,我一下子就愣了。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跑,快跑!不跑你就死定了!”
一个声音突然远远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