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被蒋丽丽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从面具裂缝里面渗出来的,是浓度很高,腐蚀性超强的硫酸类液体。
如果这玩意儿刚刚沾上了我的脸……
嘶……光想想那场面……
“丽丽姐,谢谢了。”
我很是真心实意地向着蒋丽丽道谢。
却发现她一只手上正有鲜血不断地往下滴落。
“你手怎么了?”
我被选为祭品困在那里面,蒋丽丽这么生猛地把我救出来,她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
蒋丽丽从衣服下摆撕了一个布条面不改色地往伤口上缠了两道又扎紧。
她什么都不说,我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趁着身上的力气还有,我直接画了两个治疗符扔到了她身上。
“真没事,你有这力气不如好好攒着保命。”
治疗符一扔,蒋丽丽就知道了。
“小命还在,你现在的状况比较麻烦。”
之后有危险那是之后,现在还没有发生。
当然首先得顾上眼前人。
“你把我拉了出来,那个祭祀阵被破坏了吗?”
我想,应该是被破坏了吧。
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就脱困?
谁知道蒋丽丽却是摇摇头:“我不确定。”
“啥?不确定?那你这么费劲巴拉地把我救出来,说不定转头我又被封进去了。”
我怪叫一声。
真的,那种窒息濒死的感觉,我发誓,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蒋丽丽叹了一口气。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听着怪让人感动的。
不过,蒋丽丽说完就转了话题。
“我刚才提醒你,是想让你找找自己脚底下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线条。”
只是她不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要说找线条了,就连搞清楚她到底在跟我说什么,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我本以为,把你救出来,这个诡异的图案就会被破坏掉,那么祭祀就可以终止。”
“但是你看,”她指了指地上:“很显然,我想的太简单了。”
地上,因为刚才那一场鸡飞狗跳,所以地面上一片狼藉。
那只罪魁祸首猫,现在失去了踪影。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它,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地面上的那些杂乱的线条吸引了。
这些线条乍一看是很胡乱地排列着,但仔细看看,却发现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规律。
除此之外,这些线条并没有因为我这个“祭品”被夺走了而消失或中断,而是依旧按着原来的路线通往前方。
我的目光一直顺着那些线条往前,最终,看着它们悉数没入玉棺后面的那棵大树下。
我跟蒋丽丽绕着这棵树转了一圈。
发现不管那些线是从哪来的,它们最终的归宿,都在这棵大树底下。
这其实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跟蒋丽丽之前觉得,既然是搞祭祀,那么在周围就只有一树一棺的情况下,这个昆仑玉棺,那当然就是那个受供奉的对象。
不会有之一。
谁知道竟然真的不是。
“这树……”
我小声嘟囔着,抬头向上看。
这是一棵我也说不上品种来的树。
大概是因为树身上长年累月都积攒着风霜,所以这树身上没有半点儿树叶。
光秃秃的,只有不断挣扎上向生长的树枝。
我本以为这是棵死树,却看到刚才蒋丽丽的肩膀不小心蹭到了树干,那被蹭到的地方,脱落了一小块树皮。
脱落树皮的那个小小缺口处,正在缓缓地往外渗着浅白色的树汁。
而那一小块树皮捏在手里,很湿润很有弹性。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棵还活得好好的树。
按道理来说,有着旺盛生命力大树这类的,往往会给人一种希望和安稳的可靠感觉。
但我站在这棵树前面,浑身上下的细胞都仿佛在叫嚣着让我快跑。
这棵树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邪门。
但再邪门,也得靠近。
谁叫那个祭祀阵直接连到了它这里呢?
“丽丽姐,你说这祭祀阵摆着,不会是为了供养这棵树吧?”
蒋丽丽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在湘西十万大山中,有些部族他们确实以各种生灵作为他们供奉的对象。”
供奉一棵树,也不是不可能。
话音刚落,我听到了一道十分清晰的心跳声。
果然,这树是活的,这不还有心跳?
我听到这心跳声的时候,下意识地想道。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去!
什么鬼东西?
就算这树活着,它哪来的心跳?
除非这树成精化妖了。
我以为自己这是出现了幻听,但谁知道那心跳声一直都在。
“丽丽姐,你听到心跳了吗?”
我扭过头去看着蒋丽丽,却看到她将手指挡在嘴唇上示意我噤声。
我闭上了嘴,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在这一片安静里,那道诡异的心跳声愈发的明显。
所以,我的耳朵真的没有出毛病。
在这里,除了我跟蒋丽丽,还有第三个活物。
哦,那只不知道跑哪去了的怪异猫不算。
因为之前那猫就站在我肩膀上,我都没有听到从它身上传来的心跳。
所以,我觉得这么明显的心跳声,肯定不会出自那只猫。
蒋丽丽拧着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听了一会儿,她的神情开始有了变化。
而我,也听出来了。
“丽丽姐,这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啊……”
我跟蒋丽丽无声地交流着。
她点点头,表示我没听错。
这就离了个大谱了!
我们两个找来找去,居然发现那心跳是从这棵大树里面发出来的。
这棵树说大,其实也不是很大,我一个人上去,就能把它抱个合围。
“我来!”
蒋丽丽的手伤到了,我的手好歹还能使点力,于是拔出那把匕首,直接往那树干上就是一扎。
本以为这树长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又终年饱经风霜,材质会很硬。
谁知道我这一刀下去,居然被我撬了好大一块树皮下来。
在那树皮掉下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看到这树干居然扭曲了两下。
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稳了稳心神,抬起手臂,又往树干上扎了一刀。
这一刀,直接掀掉了一片树干。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