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洛夫以为冷萤是要提醒他注意藏在锁内的机关,他自信一笑:“不用担心,我懂的。”
冷萤竖起食指在唇前:“嘘!”
随后,她微皱眉头,做倾听状,缓缓扭头看向通往墓外的方向。
众人俱是一凛,都屏气凝神静听,也纷纷顺着冷萤的目光望去。
远处,从穹顶投射下的莹绿色微光,将整座地宫渲染得如阴曹地府,浮动在空气中的微尘,让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披上了薄纱,雾蒙蒙得神秘又诡异。
如此过了近半分钟,陈尚可最先受不了了:“什么情况啊?神神秘秘的!”
这期间,众人都感觉自已处在绝对静谧之中,静得只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除此之外再没听到任何声响。
冷萤没有搭理陈尚可,扭头看向程相儒:“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程相儒刚刚满脑子都在回味着周老板私下对他说的那句话,暗暗揣测着周老板的真实想法,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响。
“没注意。”程相儒摊开双手:“没听到。”
冷萤对众人道:“抱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就在刚刚,在朱洛夫即将上前开锁的时候,冷萤分明听到,在他们来时的方向上,有“叮叮”声轻飘飘传来,像极了弩箭击在石板上的脆响。
她怀疑,可能有其他人进来了,要么是触碰到了机关陷阱,要么是遭遇了守墓人的暗算。
可无论哪种可能,都不应该再没其它声响出现才对。
难道,真的是自已太敏感了?
包括冷萤在内,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就在地宫的暗道出口处,有一大波虫子正在靠近。
而虫子军团的主人,正藏身在暗道内,静静等待着什么。
暗道外的入口处,谭成带领一大帮兄弟追到了墓门前。
地下的气温比地上高了很多,缓解了众人被冻僵的身体,但却按捺不下众人焦躁的心情。
“什么情况?人呢?”有人焦急地跑到那巨大的墓门前,尝试去推墓门,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推动墓门分毫。
谭成跟了周老板很多年,也算是有许多见识了,他立刻猜到,这里可能存在暗道。
可是,暗道的入口在哪里?
谭成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墓门两侧的雷神石雕上。
有几个兄弟已经凑过去观察那雷神石雕了,并且有人注意到了石雕的眼瞳……
“啊!”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众人纷纷看去,竟看到有人跟疯了一样,连抓带咬地攻击起了身旁的同伴。
刚刚那声惨叫,正是被袭击那人发出的,他被咬住了脸,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他尖叫着想推开咬他的人,却根本推不动。
旁边有人正要去帮忙,却见又一人像疯了的野兽般,扑向了同伴。
场面立刻陷入了混乱。
谭成虽然已经猜到了是有人中了邪术或者被催眠,但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平时很熟的兄弟,谭成掏出来了枪,却按不下扳机,最后只能喊人去帮忙。
谭成大概猜到,现在这情况,是墓门两侧镇墓兽引起的,因此他只敢看向那巨大的墓门,同时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周老板他们都能化险为夷。
至于他们这边,目前来看,短时间是不可能支持到位了,甚至自身难保。
周老板不知道他的手下们正遭遇着罕见的危机,他只全神贯注地盯着朱洛夫的双手。
朱洛夫没敢直接用手去触碰门锁,他戴上一副手套,右手持铁丝,左手小心翼翼地翻起门上铜锁,将锁孔对向自已。
他不急着动手,而是先仔细观察那铜锁。
仅观察片刻,他就注意到,铜锁两段的插栓上,各系了根透明丝线,顺着门缝延伸到大殿内某处,不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
这两根透明丝线,很可能牵扯到什么机关陷阱,不知会牵扯出来怎样的危险。
朱洛夫有些犯嘀咕了,竟是一时间不敢去开锁。
一旦锁被打开,连在上面的透明丝线很可能会牵扯出陷阱,引出未知的危险。
程相儒见朱洛夫好一会都没动手开锁,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立刻也注意到了连在铜锁上的两根透明丝线。
等下!这个机关,他见过!
程相儒没见过实物,但可以在《机关卷》中找到类似的插画。
在插画旁边,还附有小字:门锁双链通暗格,一头松时一头缩;暗格内藏剧毒雾,沾则溃烂吸则亡……
这个机关,名为“门锁暗格”,只要门锁被开,锁栓必然会掉落,到时候连接在上面的两根丝线必然会断裂,并导致门后暗格的闸口开启,同时其他机关启动,形成单向风,将暗格内藏着的毒气吹出来。
那些毒气,毒性很强,任何人都吃不消。
表面上看,“门锁暗格”很无解,是最让盗墓贼中招的陷阱之一,但实际上,“门锁暗格”的破解方法却特别简单,只要有工具,就能轻松破解。
“冷萤,冲击钻换个给金属打孔的钻头,帮忙过来开锁。”
“你想干嘛?”冷萤一边问着,一边取下背上的旅行包,开始往外掏冲击钻,并认认真真地取出一盒大小不一的钻头,仔仔细细地找出尺寸合适的,并将之装在冲击钻上。
程相儒没闲着,继续指挥:“朱叔,等下咱俩抓着门锁,一人一边,控制住当前那两根线相对位置不要动……”
“好了!”冷萤拎着冲击钻走了过来:“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电量可能不太够了,我估计最多也就是把锁上那根棍子打断。”
“足够了!”程相儒说着,身子稍稍向后退了一点:“等下你注意点,可别把火星弄我和朱叔身上。”
冷萤比出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的微操,肯定是有保证的。”
一切准备妥当,程相儒让其余人退后,并提醒冷萤可以开始了。
“嗡嗡”声中,铜制锁拴不堪冲击,被冷萤截断。
程相儒这时沉声道:“冷萤,再找两根钉子给我!”
冷萤翻了翻包:“螺钉行不?”
“管它什么钉,结实就行。”程相儒维持着当前的姿势,不敢乱动,已是满头大汗。
冷萤这时忽然又道:“螺钉也没有。”
程相儒急了:“那你有啥?”
冷萤闻言一愣:“你要这么问的话,那可有的说道了。”
程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