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的很冷,就算是曾经在第五特殊部队,经历了六年非人训练,早已经习惯了最恶劣自然环境的风影楼,都忍不住轻轻打着寒颤。
现在是2001年11月的下旬,在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区,外面已经是滴水成冰,躲在地下山洞里,冷风仍然可以呼啸着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吹进来,在这种情况下,身上只有一张薄毛毯,重伤未愈的风影楼,又怎么可能不冷?!
很多人在以前,可能都不知道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区,但是现在这里无疑已经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就是在几天前,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已经被反塔联盟击破,无论是世界头号恐怖分子本拉登,还是公开发表宣言,支持本拉登的塔利班政府最高领导人奥马尔,都成为丧家之犬,种种证据都表明,本拉登已经潜入了托拉博拉山区,在那里继续指挥基地组织成员进行抵抗。
说白了,这里就是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政权在阿富汗的最后一个武装军事据点!
美国已经将大量特种部队集结到托拉博拉山区,摆出不抓住本拉登,绝不罢手的姿态。但是就连他们自己也必须承认,想攻破托拉博拉山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卫星拍摄的鸟瞰图上来看,这是一片连续起伏,险峭山峰林立的灰黑色山脉,在这里到处都是坚硬的岩石,和生命力坚韧的松树,复杂地形限制了机械化部队运动,最重要的是,在这片群山里,竟然隐藏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
这些通道大都是天然形成,在通道的两侧,还有一些独立的洞穴,其中比较大的,能够直接当成简易停车场,小的也能藏进去一个人。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阿富汗还在抵抗苏联军队侵略的时候,美国中央情报局,为了扯苏联的后腿,就曾经向阿富汗游击队提供了大量人力物力,帮助他们修葺这些天然通道,用将近十年时间,把这里片成了一片环环相套的地下战争堡垒。
以一个军人的眼光来看,就连风影楼都必须承认,这座本来就拥有天然优势,在本拉登接手后,又潜心经营了六年时间,投入大量时间与物资,精心打造出来的地下军事基地,的确可以堪称是一道难以攻克的天堑。
面对过于厚重的岩石层,美国空军最赖以自豪的卫星定位系统,变成了一堆废铁,飞机根本不可能实施精确轰炸。为了有效压制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军人的反抗,美国军队已经在托拉博拉山区使用了号称“掩体克星”的陶式掩体炸弹。
这种炸弹,一枚就足足有两吨多重,从B52轰炸机上投下来后,会直接砸入地底三十多米,专门攻击地下掩体里的目标。
到了最后,什么号称“杀人见尸”的BLU-118B炸弹,什么能在瞬间耗尽山洞内所有氧气,让抵抗人员窒息死亡的“汽油炸弹”,只破坏金属仪器,但不会对人员形成杀伤的“微波炸弹”,当真是百花齐放般,被美国军队逐一应用到托拉博拉山区的战场上,组成了一道被外界津津乐道的奇特风景线……“拉登系列”炸弹!
每当有一种新型武器,被美国军队使用到托拉博拉山区,世界军事爱好者们就会发出一阵惊呼,而当美国军队,将一种“赫尔墨斯”战争机器人,应用到山洞探索中,用它们来代替美国绿林特种部队,减少人员伤亡,面对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武器,世界舞台上更是一片狂热。
……
但是这一切,对伤身重伤未愈的风影楼来说,真的太遥远了。
因为他不但冷,还饿!
风影楼只能静静地躺在山洞最偏僻,稍不注意,额头就可能碰到坚硬岩石的角落,看着安德鲁每天在山洞内外跑来跑去,去做一切他有能力做,能够帮忙的事情。在其他人眼里,他这个全身重伤,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根本不能为“圣战”贡献力量的异教徒,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只会消耗他们宝贵食物的废物,所以无论安德鲁如何努力工作,看到人就露出灿烂的笑脸,每次开饭时,他领到的,也只是勉强够一个人吃的伙食。
风影楼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一段和基地组织成员,一起躲避美国军队和反塔利班联盟攻击的岁月。虽然战火不断,每当美国空军的B52轰炸机,把一枚两吨多重的“陶式”反掩体炸弹丢下来,整片大地都会跟着狠狠一颤,虽然死亡的阴影,一直盘旋在每个人的身边,但是这对风影楼来说,却是他一生当中,最虚弱,却又也是最平静,甚至是最幸福的一段岁月。
风影楼不会忘记,每天安德鲁小心翼翼的端着外表破破烂烂,就连绿漆都快掉干净的前苏联军用饭盒走到他面前时,脸上的灿烂。风影楼又怎么可能忘记,安德鲁因为太过操劳,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又得不到有效保养,而裂出长长血口的双手?
风影楼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有一张张薄薄的毛毯,晚上他们两个人必须挤在一起,彼此用体温取暖时,那种相濡以沫?
每天到了凌晨,是安德鲁最紧张的时间。
最近这些天,美国特种部队对托拉博拉山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反塔利班联盟的军队,更死死扼制住通往外界的路,以防止本拉登和奥马尔逃离。为了抑制以美国和英国特种部队为首的敌人,“基地”组织成员和塔利班残军,每天都要在大山里和对方打游击战,一直到半夜才会回来。
这些混身带着浓重硝烟气的战士一回来,原来睡在山洞火塘边的人会立刻爬起来,把最温暖的位置,让给这些打了一天仗的人。
有时候出去的人回来时,会少上几个,有时候,他们还会带回来一些陌生的面孔,估计是和另外一些山洞里被美国特种部队端了老窝的人汇合到了一起。总之不管怎么样,当这些手里拎着AK步枪,腰间穿着子弹匣的士兵返回,脚步声,低低的交谈声,还有他们放下手中武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个足足有两百多平米大,还有几个小山洞用来储存弹药和食物的地方,就会变得热闹和微微杂乱起来。
如果有新的战士回到这个山洞,这里比较年长,负责后勤管理的人就会跳起来,为新来的人准备毛毯。那些毛毯是伊朗手工制作的羊毛毯,大多数都是红色或者绿色,上面织着花朵的图案,是整个山区都被反塔利班联盟封锁前,他们在六十公里外的贾拉拉巴德购买回来的物资。
这一天出去的人,熟悉的面孔少了四个,但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人,却足足有五个,而且全部都是和安德鲁一样,金头发蓝眼睛,具有明显西方血统的男人。这批能在这个时候,和基地组织混在一起,甚至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人物,如果风影楼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就应该是来自车臣的恐怖分子。
在外面作战直到半夜的人坐在火塘前,没有人愿意高声说话,风影楼侧起耳朵倾听了好久,才终于听清楚,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他们有两个人被美国特种部队击毙,四个人受伤,还有两个被俘虏。
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是单方面挨打,有一个塔利班战士,手里拎的赫然是一挺他们今天从美国军人手中缴获的班用轻机枪,在他的皮带上,还插着一把美国M9制式军刀,看他审视那挺轻机枪的表情,还有拉动枪栓时的动作,风影楼绝对相信,如果那名美国士兵是被子弹当场打死还好,如果被这批人摸到面前还没有断气,他面对的很可能就是被乱刀砍死的最悲惨命运。
在这个时候,有人掀起了锅盖,一直架在火塘上的行军锅里,扬起一片水汽,浓郁的鸡汤香味,随之传送到整个岩洞的每一个角落。在这种整座大山都被封锁,再也没有办法从外界购买物资的情况下,他们当然没有活鸡可以宰,说是鸡汤,也不过是把用真空袋装,能够长时间保存的烧鸡撕碎后,再加上土豆和一点调料和能够帮助人驱寒的姜片罢了。
看着那几个新来的面孔,安德鲁的脸上不由扬起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但是他仍然手里捧着饭盒,眼巴巴地盯着在一群人的轮流盛勺下,很快已经要见了底的鸡汤。迎着安德鲁充满渴望的目光,手里拿着勺子,负责给这些刚回来的战士盛鸡汤的人摇了摇头,“鸡汤分给大家都不够,今天没你的份。”
其实安德鲁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不肯死心了罢了。风影楼的左手和左腿都断了,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大量食物,尤其是需要像鸡汤这种有足够营养的食物来补充身体所需。有时候他真的会成功,真的会分到一勺鸡汤,在向对方连连鞠躬敬礼后,安德鲁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低下头,看看这一勺鸡汤里,有没有鸡的部位,如果有的话,更要看清楚,究竟是一块鸡皮,一块鸡骨头,还是一块细腻可口,在泛着油星的汤里,散发着晶莹色彩的鸡肉。
时间长了,明明知道不应该,就连风影楼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对安德鲁想方设法要回来,自己不舍得尝上一口,就会全部端到他面前的鸡汤产生了期待。
说实话,这种放在正常社会里,也许大家都会有点不屑一顾的鸡汤,真的很好吃。
将近两个月时间过去了,每天和安德鲁分吃一人份的食物,两个人的体重都在下降,而安德鲁的脸庞更是迅速消瘦下去。在这种就连最粗糙的食物都填不饱肚子,处处遭人白眼,每天晚上都会因为饥饿而辗转反侧的情况下,不要说是亲口去喝,就算闻着那浓郁的香味,风影楼的胃都会不争气的发出一连串的轻鸣。
喜欢美食,嘴馋得要命,这个毛病,风影楼大概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就算鸡汤里没有鸡肉,甚至连鸡皮都没有一块,但是那架在火塘上炖了几个小时,早已经炖得根本不用嚼,仅仅用舌头顶在上腭上,微微用力,就会化开的土豆,那里面浓郁的肉香,已经足够让风影楼的全身,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每当看到风影楼露出这样的表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努力不让自己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嘴唇的安德鲁,脸上也会露出一个同样心满意足的表情,然后他会继续更加努力的去讨要鸡汤,纵然是因此被人当面叱骂了不止一回,甚至还被人踢过一脚,他都从来没有中断过。
锅里的汤终于被盛干净了,看着几个可能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胞,正在大口的喝着浓香四逸的鸡汤,安德鲁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人面前,小心翼翼的用俄语道:“你……能分我一点鸡汤吗?”
那个人明显听懂了安德鲁的,他话抬起了头,先是上下打量了一安德鲁一番,然后突然说出了一句什么,安德鲁脸上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车臣共和国官方语言,是俄语和车臣语。而那个人回答安德鲁时用的语言,明显就是车臣语,可能很小就跟着父亲科夫曼进入阿富汗的安德鲁,根本听不懂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着对方手里的汤碗,安德鲁仍然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少分我一点,哪怕给我一块没有肉的骨头也行啊!”
没有肉的骨头,是不好吃,但是骨头含有足量的钙,对风影楼的伤势,有明显的好处,所以就算是一块没有肉的骨头,安德鲁也想要。
“我说让你这个俄罗斯的贱种滚开!”
那个人终于换上了安德鲁能够听懂的俄语,他伸手在安德鲁的胸前重重一推,把安德鲁推得向后倒推了七八步远,望着被他狠狠推开的安德鲁,这个人脸上却突然扬起了一个怪异到极点的表情。
这个来自车臣,对俄罗斯人抱有绝对敌视心理的恐怖分子,伸手指着安德鲁,目光直接落到了这个山洞里,具有最高指挥权的马图塞思身上,“他是你们的人?”
马图塞思摇头,虽然安德鲁的父亲科夫曼,的确是一个恐怖分子训营的主教官,但是打心底里来说,在基地组织里,对科夫曼抱有敌视态度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更不要说安德鲁只是科夫曼的女儿罢了。
车臣恐怖分子看着安德鲁,他突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继续问道:“那我这个战友,要对车臣的敌人做什么,你们也不会管了?”
马图塞思轻轻一挑眉头,他看了看已经隐隐发现事情不对,眼睛里已经不能自抑流露出恐怖,身体更开始轻轻颤抖起来的安德鲁,再看看身上硝烟味道还没有散尽,抱着武器坐在地上大口喝着鸡汤,今天曾经并肩作战的几个车臣“战友”,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
那个看起来在六个车臣恐怖分子中最和善的男人,放下手中还没有喝完的鸡汤,大踏步走向安德鲁,在安德鲁还没有搞清楚他要干什么之前,这个男人已经伸出手,揪住安德鲁的衣领再用力一撕。
空气中传出布料被撕碎的声响,安德鲁只觉得胸前一凉,已经在身上整整穿了将近两个月的衣服,已经被人撕破了一半,紧接着呼吸一窒,这两个月来一直紧紧绑在胸前的布条,也被对方大手一伸,轻而易举的狠狠扯断。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快十六岁的女孩子,那已经发育得足够引发一个正常男人欲望的胸膛,就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虽然环境所限,没有办法每天清洁身体,但是一个少女那犹如牛奶般细腻而白晳的皮肤,却在瞬间映亮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双眼,一时间山洞里突然听起了一片粗重的喘息声。
“果然是一个娘们,我就说嘛,要真是个男的,胸前怎么会那么软!”
虽然对成人间的事还只是一知半解,但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睛已经散发出的赤裸裸野兽光芒,安德鲁下意识的伸手护在了胸前,脸上更不由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与哀求。
安德鲁怕了,她真的怕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进,她看到另外几个同样来自车臣的男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汤碗,眼睛里同样扬起了饿狼看到最肥美食物般的绿色光芒。
一个少女本能的直觉,让安德鲁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她一步步的向后退,可是山洞就这么大,她又能退出多远?当她的背后终于碰到一片坚硬的冰凉时,她已经退无可退,到了这个时候,安德鲁只能发出了小动物般的哀鸣,“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安德鲁真的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她不知道,在这种每天都要和百倍于己的强敌交战,每天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战斗生活,这里的每一个人神经都崩到了极限,他们需要发泄,需要赤裸裸的发泄。
基地组织的成员,还有塔利班士兵,他们无论如何,还有自己的信仰,还有自己的道德准则,但是在这些来自车臣的恐怖分子眼中,俄罗斯出生的安德鲁,本身就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的猎物,能一边摧残敌人,一边在猎物的身上获得发泄式的满足,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而安德鲁面对一个正常女人,绝不愿意面对的侵犯,表现出来的软弱,还有她的哀求,和双手捂住胸部的动作,更成为了欲望的助燃剂。
山洞里传来了少女绝望的哀鸣,那个男人最终还是走到了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全身都在拼命颤抖的安德鲁面前,他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安德鲁拼尽全力对他踢出来的一脚,而他的手更直接落到了少女光滑的肩膀上,虽然还没有正式侵犯到一个女孩子的禁地,但是从他手掌里伸出来的力量,还有他那足足比安德鲁足足高出三十公分的身高,都对安德鲁形成了最巨大的压迫力。
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幕的马图塞思微微一皱眉头,他伸手指着一个小洞穴,道:“你们到那里去解决吧。”
听到这句话,安德鲁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她知道,她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无论这些天她如何努力,如何对每一个人展现出最灿烂的笑脸,当面对利势的选择时,她仍然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掉的小卒子罢了!
“啪!”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山洞里划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线,带着惊人的精确,直接砸到了那个已经把安德鲁逼到了墙角,再也没有任何退路的男人脑袋上。
男人的右手已经沿着安德鲁的肩胛骨一路向下滑,眼看就要覆到少女还未曾被开发禁地上,在这种已经精虫上脑,全身都被欲火填满,就连男性的特征,都暴露无疑的要命时候,这一块拳头大小,还带着尖锐棱角的石头,竟然砸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只过了十几秒钟,炽热的鲜血,就从他的额头上快速流淌出来。
就是趁着这个男人伸手捂住额头,双眼在山洞里巡视,寻找投出这块石头的罪魁祸首时,一个声音,淡淡的在山洞里扬起,“安德鲁,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已经吓得全身发颤的安德鲁,竟然恢复了勇气,她双手死命护着自己的胸部,先是用脑袋狠狠撞到拦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身上,把他生生撞得倒退出几步后,安德鲁终于冲出包围圈,逃到了风影楼的身边。
那个男人的目光,也终于落到了风影楼的身上,他直接用风影楼能够听懂的波斯语问道:“刚才那块石头你是砸的?”
“嗯!”
面对暴怒狂吼,已经拔出随身格斗军刀的车臣恐怖分子,风影楼没有废话。事实上,在这个时候,和一群朝不保夕,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每天都走在钢丝绳上,所以比正常人更暴躁易怒的恐怖分子,去谈论什么美德,去说什么强奸不对的宣言,都是他妈的扯淡!
风影楼伸出了手,他想安慰明显已经被吓坏了的安德鲁,但是他躺的位置,明显够不到安德鲁的头,他略一犹豫,大手最终还是落到了已经没有衣服保护的安德鲁的肩膀上。
在手掌与皮肤最亲密的接触中,风影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和绝对恐惧。她被吓坏了,她真的被吓坏了,在场这么多人,风影楼,已经是她最后可以依赖的港湾。
感受到风影楼手掌里传来的热力,感受着这个男人手掌中,那股稳定得无懈可击,感受着这个男人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怀,明明知道风影楼身受重伤,面对六个身强体壮的恐怖分子,根本不堪一击,可是安德鲁还是不由自主的扑进了风影楼的怀里,在绝对的恐惧压迫下,更把她的脑袋整个贴到了风影楼的胸膛上。
迎着所有人对自己投过来的审视目光,看着那个额头上流着鲜血,暴怒如狂,已经抽出格斗军刀,随时会冲过来,对着自己刺出几刀的车臣恐怖分子,风影楼对着安德鲁略略一抬下巴,沉声道:“女人,我的!”
趴在风影楼怀里,全身都在不停颤抖的安德鲁,身体猛然一僵。虽然还是害怕得要命,虽然身体还是在抖个不停,但是她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她想确定,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并不是她的幻觉,她想确定,风影楼说出来的那句话,是认真的。
没错,风影楼是认真的,他很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
唯一和安德鲁想像不同的是,他并不是说给那个被他用石头砸破了额头的车臣恐怖分子听,而是说给这个山洞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看着安德鲁赤裸的胸膛,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的男人听的。
“我看是你是想找死!”
那个男人还是冲了上来,他看着全身受伤,躺在山洞角落里,似乎连站起来都不能的风影楼,抬起他穿着皮靴的大脚,对着风影楼就狠狠踏下来。从他使用的力量上来看,只要这一脚踏实了,足够踏断风影楼几根肋骨,甚至可能一脚就让风影楼伤上加伤当场猝死。
马图塞图还是没有说话,在他的眼里看来,一个残废加上一个小女孩,当然比不上五个身强力壮,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重要。
就是在对方的右脚几乎踏到自己胸膛上的瞬间,风影楼的右手闪电般的探出,他的五指就像是一把铁钳,深深扣住对方脚踝部位,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就捏得那个男人全身发麻,他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风影楼的手臂一带,他就不由自主的一头摔倒。
就在他摔倒在风影楼面前的瞬间,风影楼已经松开了对这个男人脚踝的钳制,右手往前一探,扣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像捏死一只小鸡般,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干净利索,顺手向右边一扭。
“喀啦!”
在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犹如木棒折断般的脆响,整个山洞里,也随之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看着那个倒在风影楼身边的男人,头部与身体之间那绝不正常扭曲弧度,在场任何人都应该可以确定,那个被生生扭断颈骨的男人,应该是必死无疑。
但是,面对一个在将近两个月时间里,一直静静躺在山洞角落里,受尽所有人白眼,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的废物,躺在地上,只用了一条手臂,在不到三秒钟时间内,就徒手击毙一名身经百战的车臣恐怖分子这种事实,所有人的大脑似乎都在瞬间短路了。
趴在风影楼怀里的安德鲁也瞪大了双眼,她知道风影楼很强,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风影楼竟然强到了这种程度。
足足愣了有两分钟,另外五个车臣分子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抓起自己的武器,在“哗啦”、“哗啦”的枪栓拉动声中,几枝AK自动步枪一起指向了风影楼。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扣动扳机。
两分钟时间,已经足够风影楼不动声色的从身边的尸体上找出两枚高爆破片式手雷,并且把其中一枚拔掉了保险栓。
“来啊,来啊,来开枪打我啊!”
风影楼凝望着面前五个投鼠忌器,却又骑虎难下的车臣恐怖分子,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敢一脸不屑的挑衅,“你们刚才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时,不是挺有默契,挺勇敢的吗,怎么面对区区两枚手雷,就软了,萎了,娘们了?难道说,你们手中的玩艺,也就是吓唬女人时才敢亮出来的烧火棍?!”
等了足足一分钟,面前的五个恐怖分子也没有开枪。风影楼手里捏的可是两枚高爆破片手雷,在这种密封的山洞里使用,就算他们开枪可以把风影楼打成马蜂窝,自己也难逃被手雷爆炸冲击波撞中的命运。
就算他们可以当场留下命,但是在这种四面被围孤立无援,医药急救设备更空前紧缺的情况下,他们最终的结局,估计也是静静地躺在某个山洞里,等待死神的光临。
风影楼的脸上扬起了浓浓的不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眼前这种对待别人的生命,比狼还凶狠,对待自己的生命,却比小白兔还要小心翼翼的货色。
当着所有人的面,风影楼把保险栓重新插回了手雷里。望着趴在自己怀里,衣领被撕开已经露出太多诱人春光,更睁大了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的安德鲁,风影楼低声道:“怕不怕?”
安德鲁先是点头,又用力摇头。
“为了你和我的安全,这四个人必须死!”风影楼在安德鲁的耳边,低声道:“我要你配合我一起作战,敢不敢?”
安德鲁用力点头。
“扶我起来!”
在安德鲁的搀扶下,风影楼一点点的重新直立起身体。为了避免自己经过五十多天安静疗养,已经勉强愈合的骨折部位重新断裂,他必须把自己大部分体重,都压到了安德鲁的身上。
“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你绝对不能害怕,哪怕是鲜血溅到了你的脸上,你也绝不能后退,一定要拼尽全力撑住我的身体,听明白了吗?!”
安德鲁再次用力点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影楼抬起右手,指着面前四个脸色忽青忽白,直到最后风影楼放下了手雷,也没有再开枪的车臣恐怖分子,沉声道:“既然你们手中的那几根玩艺儿只是烧火棒,就把它们丢掉,我倒想看看,你们的刀子,是不是也是小孩子才会用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