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个可以生产各种陆军装备的军工厂;一间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研发能力,却几乎要追上中科院的军工科研所;一所只能培养中、低级技术工人的专业学校;一间军区总医院,外加一所兵工厂总部子弟学校,组成了第五特殊部队庞大而独一无二的训练体系。
如果一名学员真的可以一帆风顺,没有被淘汰,也没有活活累死在训练场上,那他的将来几乎就犹如进入了流水加工线一样明朗……就拿八岁的风影楼来说,他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接受十五年特殊训练,当他二十三岁时,已经是一台经过反复磨练,能够在任何地形中保持最旺盛生命力的战斗机器,但是在那些真正身经百战的第五特殊部队军人眼里,他这种刚刚走出学校的家伙,只是“菜鸟级”的见习生罢了。
经过三年实践考核后,如果有两位教官愿意联名推荐,二十五岁的风影楼才有资格摘掉“菜鸟”这个绝不算光荣的称号,成为一名真正的第五特殊部队军人。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无论是军事技术,生理与心理状态,都到达一个男人生命中的巅峰状态。
在以后的十年中,风影楼会随着第五特殊部队执行各种非常规作战任务,三十五岁后,风影楼如果表现出足够优秀的能力,面前会有三个选择。
第一,是留在学校担任助理教官,除非他像薛宁波那样,拥有一手足够脱颖而出的绝活,否则他至少需要五到十年打拼,在没有犯大的错误这个前提下,才能混到教官这个级别;第二,领上一笔数额不菲的退役金,从此正式脱掉军装,回到正常社会,去寻找自己新的人生,不管将来混得怎么样,但是有过一段经历,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风风雨雨,相信他都可以笑着去面对;第三,进入国防大学深造。两年后像风影楼这种早已经身经百战,拥有狐狸般的狡猾,猎狗般的嗅觉,豺狼般的坚忍,变色龙般的隐忍的职业军人,又接受完正规国防教育后,他会获得少校或者中校军阶,然后被分配到王牌野战军中,从正营,或者副团级开始做起。
三十七岁才能当一个营长!
坦率说,以他们这些学员背后的家人,在军队所拥有的影响力,还有他们在这二十多年时间里付出来的努力来说,回报简直不成比例。
但是这真的很重要吗?
别忘了,机会永远只可能属于有准备的人!
一旦战争来临,他们这些早就经历过战火考验,面对死亡当真无所畏惧,纵然身陷到最黑暗绝境中,依然可以散发出自信光芒,为自己和身边每一个人照亮道路的职业军人,必然可以打出破釜沉舟般的惨烈攻击,在局部战场上创造出看似绝不可能的战争奇迹!只要他们能在战场上活下去,他们就必然会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向上崛起!
培养未来战争指挥人才,培训出一批骁勇善战,拥有相同价值观,到了战场上哪怕相隔万里,依然可以犹如亲兄弟一样彼此信任,彼此依靠的职业军官团,这就是第五特殊部队成立的最直接初衷!
……
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吸取助理教官在旅途中,向他们传达的信息。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顺路进入一间兵工厂去参观,就是在这样的走走停停中,用了足足七小时,旅行客车,终于驶进了兵工厂总部附属子弟学校。
这是一间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可以为学员提供全程教育,只招收内部学员的子弟学校。从外表看起来,它真的好普通。两幢七十年代建造的四层教学校,外加一幢两层的教员办公楼,和一幢实验楼,就组成了她的教学主体。先不说学校的院墙,矮得就算是风影楼搬两块砖头垫脚,都能翻越出去,受到地形限制,就连操场都建在学校的外面。
坦率说,学校的操场不算小,用石灰水画出来的,竟然还是四百米一圈的标准跑道。但是由于缺少资金投入,操场就连水泥都没有抹,当然也不可能种植什么草坪,就是一片用的时间久了,被学生踩得坑坑洼洼,却绝对够硬的硬土地。相信一旦天公不美,下上几场小雨,全校师生就得大半个星期只能在室内上体育课。
几个日晒雨林缺乏保养,早已经锈迹斑斑的单双杠,外加一个如果需要使用,就必须先用铁锹在上面铲上几下,重新翻松,否则就会因为太过坚硬,失去缓冲效果,把学生大腿弄伤的沙坑,就是操场上少数几件体育器材。
在心里构思的学校蓝图和现实太过于不成比例,面对这一切,所有学员都呆住了。最令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是,在这间学校的传达室里,竟然也养了一条狗。
一条时光倒退十年,也许还够强壮剽悍,但是现在却已经大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黑色狼犬。
坦率说,就算是在那些天天泡在垃圾堆里混食吃的赖皮狗,看起来都要比这条看门狗要强,它的左前爪,也许是被汽车压过,最终被人做手术整条摘除,就算是走路都是一巅一跳的,看起来说出来的滑稽。
而它的身上,更可能是被火烧过,上面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斑块和伤痕,连带着就连它的尾巴,都变成了一没有绒毛,犹如红烧猪尾巴一样的玩艺儿。最惨的是,不知道什么锋利的东西,还对它的面部,进行了一次毫无花巧的直接切割,不但在它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更把它那黑色的鼻头直接削掉了一半。
总的来说,站在学校传达室的门前,“欢迎”他们这批新学员的看门狗,就是一头又老又丑又怪,全身都是伤,看着他们眼睛里分明闪烁着一种骄傲,甚至可以说是居高临下的光芒。
就是这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眼神,让雷洪飞有些不爽不起来,他瞪着那只竟然拦住他们去路的看门犬,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发现对方依然大摇大摆的半蹲在校门前,要死不活的拦住他们这一批学员的去路,目光更跳过自己,开始在人群中搜索,雷洪飞突然抬腿,摆出一个要狠狠踢出去的动作,就在这个时候,莫天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手下留情。”
雷洪飞的右腿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小弧圈,又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他耸着肩膀道:“放心,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和一只又老又丑又残,却偏偏喜欢自以为是的看门狗去计较的,我只是想吓唬它一下罢了。”
莫天没有理会雷洪飞,他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体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一头丑到姥姥家的看门犬,“你也知道的,这些刚刚进入学校的学员,平时在家里自以为是惯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换成‘人’的年龄来计算的话,你可是这个小子叔伯级的长辈了,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好不好?”
那头看门犬当然不可能回答,但是在莫天的轻轻抚摸下,它却收起了刚才回为雷洪飞那示威的一脚,而露出的牙齿,而它那只剩下一半的鼻子,突然用力耸了耸。
“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但是不管怎么包装,怎么去除味道,哪一年都没有办法逃过你的鼻子。”
莫天微笑着取出一只用塑料袋小心密封的食物,把它摊到了那头看门犬的面前,“这是千味楼出产的正宗平遥牛肉,据说他们煮肉的那只大锅,里面用的汤是早在清朝乾隆年间就开始有了,到现在几百年时间,从来没有熄过火,更有人打赌,说就算往里面丢上一根木头,煮上三天三夜后,捞出来切成薄片下酒,也会是一道可口的小菜。”
莫天一边说,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把牛肉切成了薄片,当着所有学员的面,他竟然又取出一瓶山东产的孔府家酒,在看门犬的面前,倒了满满一杯。
看着那头看门犬吃得眉开眼笑,头一低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在快速收缩中,几下就将酒杯里的烈酒喝得涓滴不剩,雷洪飞可算是看傻眼了,他揉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拷,这第五特殊部队四十块伙食标准果然不是盖的,就连一条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赖皮狗,都能又是平遥牛肉又是上等孔府家酒的,就是不知道这样浪费民脂民膏,老百姓们见了,心里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