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嵩担心时间过长到时候更加难以解救人质。
现在对方还没有摸清楚自已将潇潇藏在哪里,一旦找到地方后果将不敢想象。
于是出言安抚:“海爷,我会带阿怡走,会帮她找到心脏源的。”
“郑坤,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一味退让是怕你,你也不想想你到底是在谁的地盘,说得好听你们是联合行动,说的难听就是你一腔孤勇,你不怕死不代表别人跟你一样。”
周龙海说这话时语气十分笃定,分明就是胸有成长做足了准备。
“爸爸,你就相信阿坤哥哥吧。”周怡始终揪心,她担心爸爸不会放过郑坤。
而就在此时,外面的蔡耀先接到了电话。
听完对方的话,蔡耀先立马喜笑颜开:“好好好,赶紧给我把那女的抓起来。”
接着手一挥,“救小姐和海爷,货物保全。”
大门外瞬间涌进来一大帮端着枪的迷彩服。
裴嵩心道不好,难道是潇潇被他们找到了?
随即拔出手枪,喊了一声:“阿峰,快隐蔽!”
然而,寡不敌众,身后的尚瑞峰始终没能躲过如雨的子弹。
被击中大腿的尚瑞峰哎呀一声栽进了海水中。
场面突然的暴乱,周龙海父女都没来得及反应。
但周龙海很快明白这是蔡耀先已经拿下了郑坤手中的底牌,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可他女儿还在这里,他不能让阿怡受伤。
周龙海双手握住周怡的轮椅扶手,准备调转方向。
然,裴嵩已经先一步掌控了周怡,将她从轮椅中抱起,跳至一旁。
他用枪口抵住周怡的太阳穴,对周龙海说:“周龙海,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若还想让阿怡好好活下去就立马投降,交出你们手里的东西和人。”
周怡自然是希望郑坤没事的,可是真正面对这样的场面她怎么能不害怕呢?
周怡吓得脸色煞白,眼泪簌簌,本就孱弱的呼吸开始变得越发困难,“阿坤,阿坤哥哥,爸爸,你们,你们,别这样好不好……”
周龙海怒目熊熊,看着裴嵩怀里的女儿,自是一脸心疼,“阿怡,阿怡,你别怕,爸爸在这里。”
接着又对身后的蔡耀先呵斥:“住手,住手,救我的阿怡。”
蔡耀先才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刚才何须还要低头配合?
“海哥,你放心,小姐的心脏源我已经找到了,我们不用听他的狗屁,外面全是我们自已人,阿坤这狗日的他跑不掉的。”
说着还朝着水中开了几枪。
裴嵩余光瞥见水里泛起一团团深红血水,心中焦急万分,阿风已经倒下了,现在尚瑞峰也掉进水中生死未卜,而潇潇也被人劫走了,头顶的人质也得不到解救。
四面楚歌,他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周怡的太阳穴被枪口撞得生疼,眼泪一直不停往下流淌,氧气罩上蒙上一层白雾。
*
孟今安这边才吃完贺静给她煮的面条,便听房间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细细听似乎还有警犬的叫声由远及近。
贺静知道郑坤回来一定是坐直升机的。
这次没有直升机的声音,那必定不是他。
“糟了,一定是清河社团的人找来了。”贺静面色凝重,低声嘟囔一句。
孟今安整个人还是懵逼状态,刚刚从虎口脱险,现在又要面临新的危险,她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贺静不是说裴嵩将这里的信号屏蔽了吗?
“是他们吗?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孟今安又想起手术室里那些人来,心脏被揪住的疼痛感让她难以呼吸。
贺静抬腕看一眼手表,已经快到凌晨,她来不及多想其他。
郑坤离开前交代她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女人,如果他没有在凌晨回来可能是遇险了。
贺静警惕地与孟今安对视,指了指洗手间方向,并用口型说:“马桶盖里面有武器。”
她随后转身在门后的背篓里摸出一把手枪,拉上保险后关了房间的灯,隐蔽在门后,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这些都是这个月以来郑坤教她的。
一个月前,她同样是被人拐骗到这里,被关进笼子里面当成商品拍卖。
是负责看管笼子的郑坤将她救出来的。
郑坤把她送到这座岛上,给了她手枪,让她每天在这里练习射击和简单的格斗术,用来防身。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黑暗中,贺静手心直冒冷汗,握紧手枪,屏住呼吸,看一眼卧室那边洗手间方向,将枪口对准门缝。
其实她也很害怕,毕竟这里可不是国内,随时都可能被非法组织抓走或者毙命。
外面的人开始不耐烦,用泰语问:“有没有人?开门。”
另一个人男人说:“踹开看看。”
接着就是一股重力冲击。
这里的房子都是木板阁楼,一道门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很快,门板稀里哗啦被踹开。
“砰……砰砰”
“砰砰砰”
门里外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寡不敌众的贺静很快中弹倒下。
几个穿着制服的T国警察轻易地制服了她,将她用手铐扣起后拖出房间。
两条警犬被牵着进房间,伸出长舌头,灵敏的鼻子不停翕动,搜寻起目标。
孟今安在洗手间内闻到硝烟味,紧张得头皮发颤,心脏像打鼓一样冲击着胸膛。
想起贺静说的马桶盖,于是她哆哆嗦嗦地打开冲水按钮处的开关,借着窗外的月光瞟一眼,里面果然有一把手枪。
她双手颤巍巍地摸出手枪,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来的一群男人说的是泰语,叽叽咕咕听不懂,但她知道肯定是跟自已有关。
警犬很快嗅到了味道,齐齐停留在孟今安躺过的床边。
警察们很快确定这里必定是心脏源的藏身之处,开始在卧室里翻箱倒柜。
最终的目标对着洗手间。
门被踹开的同时,孟今安双腿犹如筛糠,用尽力气扳响了手中的枪。
冲进来的第一个警察与子弹擦肩而过,侧身贴着墙壁对后面的人指挥。
乌泱泱进来一帮彪形大汉。
孟今安迫于压力又开了两枪。
第一次将枪口对准别人,她自已也是惊魂未定,一双手上上下下还在颤抖,虎口和掌心因为重挫力震得发麻发疼,身上的衣物像淋了雨一样湿透紧贴。
一道道强光打在她脸上。
“是她!”
“快,快把这娘们抓起来!”
孟今安完全来不及抬头看一眼,便被人夺走手枪,双臂像是被卸下来似的反剪身后,随后戴上了手铐。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
孟今安颤抖着嗓音大喊大叫,然而都是徒劳。
这可不是国内,这些人虽穿着警
察服装,却分明不是正义的化身。
他们不过是那些组织的傀儡爪牙,只是为了夺取她身体的某个器官。
孟今安被彪形大汉挟持着经过卧室门口,低头瞧见地上一滩鲜血,心口不由一颤。
贺静她人呢?她死了吗?
又一个人因为自已而失去了生命。
孟今安心中悲凉阵阵,心脏又是转筋一般疼得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