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许一扭头看向秦满江。
“梅先生是鬼,不”秦满江抬头看向大家,“林烟清是鬼。”
“林烟清是谁?”
欣欣疑惑地问。
这时,玉成林忽然打断了她:“这些事之后再说吧,我想先完成沉骸先生和严潇先生的嘱托,把所有人聚集起来。”
“许先生,能把玉蝉交给我吗?”他看向许一,温和地说:“持有在一个人手上的话,视野范围会更大一些。”
“没事,我眼睛好,可以帮你一起找其他人。”许一说道,然后又把一枚玉蝉交给了秦满江,“你也一起找人吧。”
见许一有所防备,玉成林也不恼,只是说道:“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大家都不能出事。”
“好啊,我同意。”
许一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秦满江。
秦满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首先这个怪谈里有守护玉蝉的红衣无面厉鬼,还有在自己下井时,诡异出现在背上的女鬼,那只女鬼很可能就是投井自尽的李云秀,目前来看,“李云秀”化身的厉鬼表现出了最明显的“人性”特点。
除此之外,此刻和梅思君共用一副身体的林烟清也很可能是鬼,南枝坊老板赵启功也极有可能是鬼。
而从玉成林传递来的消息中看,沉骸似乎通过什么手段知道了玉蝉的真正作用,它是用来召唤真正厉鬼的,只要在真正的厉鬼前演一出黄泉戏,他们就能够通关。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玉蝉真的能唤出厉鬼,那么加上它,这个怪谈差不多有五类鬼了!
不是五个,而是五类!
守护玉蝉的红衣无面厉鬼只是纯粹的凶厉。
赵启功,林烟清,李云秀三人中,赵启功人身大于鬼性,行为却极为诡异。
而林烟清和李云秀两人,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鬼,但却有肉眼可见的人性。
至于最后那个神秘的,被玉蝉压住魂魄的厉鬼,它应该是更恐怖的某种存在了
“喂,走了。”
许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秦满江回过神来,玉成林和欣欣已经成了道具屋的大门,这时,许一低声说道:“你闻到了吗?”
秦满江眼睛微眯,点点头:“他很急。”
“钓钓他。”许一说道。
“好。”
井下。
这并非百年前的井底,而是现代世界的井底。
密密麻麻的纸人在黑暗中贴着湿漉漉的墙壁,静默地站立着,气氛恐怖又诡异。
隐约之间,可以在恍忽的黑暗中看到两个人影,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半跪在地。
“为什么救我?”
沉骸面色苍白,左腹有一条狰狞的伤口,虽然还在不断地往外流血,但他的神色却不见丝毫疼痛,相反,他的脸上疑惑更多。
之前,两人遇到了玉成林。
沉骸告诉了玉成林玉蝉的作用与位置,他用自己的永久道具探知到了大量信息,但自身也遭到了极强的精神反噬。
“解封玉蝉,放出真正的黄泉戏听众,给它唱一出戏,也许我们就能通关。”
玉成林听完后,忽然说道:“我听说,梅先生梦里那个跳井自杀的戏子,口中就含着一枚玉蝉,如果要找玉蝉的话,是不是有一枚还在她的嘴里?”
沉骸和严潇思考后,都认为的确有必要下井去看看。
井底如果有戏子的尸体,说不定玉蝉还在她口中。
可当两人来到井边,把找到的玉蝉交给玉成林,让他去找其他人汇合,准备唤出玉蝉封印的鬼魂进行最后的黄泉戏时,陡变突生!
玉成林忽然从手杖中拔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勐地刺向了沉骸的腹部!
沉骸被偷袭,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向了井口,严潇刚要反击,却在看到沉骸坠井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玉成林没有错过这好机会,他在后面推了一把,沉骸和严潇两人便一起坠入了井中。
眼下这副光景,就是如此来的。
“为什么救我?”
沉骸的声音有些虚弱,平日里总是笑着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狼狈。
“你运气不错,没伤到脏器,”
严潇低声说道。
“玉成林想独吞玉蝉,刚才是个好机会,你应该抓住他。”沉骸躺在地上,看着严潇那张在黑暗中依旧轮廓清晰的脸。
止血,清创,消毒,现在的条件,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严潇一丝不苟地给沉骸处理着伤口,动作仔细又精准,自顾自说道:“离开后去医院缝合伤口,要打破伤风针,别忘了。”
“我问你为什么不抓住玉成林!他有问题你没看到吗?”沉骸第一次有些失态了,永久带着微笑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青筋:“你抓住我有什么用?他那一刀刚刺进我的皮肤就被我抓住了手腕,刀伤根本不深,弄清楚他的目的更重要,你明不明白?”
严潇在昏暗中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严潇手腕一扭,刚刚合上盖子的医用酒精又倒出来一些,倒在了沉骸的创口上。
“嘶”
突然这么勐烈的刺激让沉骸立刻闭上了嘴。
“我做事不用你教。”严潇将医用酒精放回口袋里,拿出绷带,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
沉骸的胸膛在剧烈地上下起伏,他宁愿每一个人都对他心存戒备,每一双看向他的眼睛都充满怀疑与畏惧。
他极度厌恶这种感觉,一种无法掌控自己,需要他人帮助的感觉。
一般人在救助其他人时,如果遇到被救者态度恶劣,可能转身就走了。
但严潇不一样,即便沉骸一直在恶言相向,一直在释放自己的糟糕情绪,甚至在用腿踢开他,严潇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只是说了一句:“腿再乱动我就卸掉它。”
沉骸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人,严潇让他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的不自在。
严潇包扎完毕,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平静地说:“我救你,与你无关。”
说罢,严潇转身要走。
“你要做什么?”
“探索井底。”
简单回应后,严潇看向四周,这井底虽然没有积水,但四壁都是水珠和苔藓,还有一些不知来历的微弱光芒,而且到处都是纸人。
密密麻麻的纸人。
它们贴着墙壁,整整齐齐地靠着,一动不动。
“站住!”
沉骸捂着腹部创口,艰难地站起来,说:
“我听你的就是,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