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这个道理非常适用于坐在墙头的锦仪和林子安,一?个如同火燎般的亲吻让她整个人晕晕乎乎、软绵绵的,连自己坐在墙头都?忘了,只记得要和林子安割席,一?个不甚踩了个空,瓦片啪嗒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幸而林子安牢抓着她,又将她抱回了身边,又稳稳地跳下?了墙。
锦仪劫后余生,仍旧不忘嘴硬本色,“我是被吓到才腿软的。”
林子安之前?想要说?什么忘得一?干二净,瞧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只顾得后悔与心疼,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怕,我在你身边,不可能让你摔下?去。”
锦仪有些委屈,“可是刚才就差点。”
林子安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差点,就算摔下?去,我也为你垫背。”
原先跟丢的侍女们?在听到碎瓦声后,总算寻得公主?的位置,慌里慌张地打着灯笼找来,看到的便是少年们?依偎在一?处的温情画面。
半夏踢了踢地上的碎瓦,看着公主?立刻松开?林小?将军,才缓缓上前?,“公主?,方才可是有贼人?”
“没有。”锦仪将手负在身后,一?脸的风光霁月,“是这墙不结实,可能是被放烟火的声音震着,说?着话就突然?掉下?来了。”
这公主?府建了才几个月,一?切用料都?是最好的,城门离这也有数里,公主?这么说?只不过为方才她和林小?将军之间的事掩饰着什么。
半夏稍稍看了眼锦仪,便是公主?再做出正经的神色,也掩不过泛红的眼尾和略有些肿起的唇角,她低下?头牢记侍女的身份,“奴晓得了,明日寻内务府的匠人再来看看。”
当着侍女的面,林子安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总得顾及锦仪,他?叫住锦仪又犹豫了会,同她说?了今年的最后一?问候,“新年好。”
锦仪还以为他?思索了这么久,要说?什么侍女不宜听的话,没想到只有这几个字,像是高高悬起的心又落下?,该感到安心的时候,锦仪又有点失落,“你也新年好。”
她想要目送着林子安被侍从引出公主?府,林子安也在等?着她回自己院子里,若非半夏小?声提醒,他?们?俩似乎能旁若无人的等?下?去。
半夏尽职尽责的充当棒打鸳鸯的棒槌,“公主?先前?不是说?乏了吗?”
林子安没有动身的想法,他?朝锦仪颔首道,“公主?先回吧,我看着你。”
锦仪带着众侍女回了她的院子,转角处回头时,瞥到引着林子安出府的侍从和他?仍在原地,他?好像从来都?不嫌烦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
新年伊始的每一?日,对于锦仪来说?都?格外辛苦,前?几日要祭祖,后几日又得陪着姜皇后在宫里接待前?来拜见的命妇。
等?她闲下?来看到一?片空白的课业时,国子监剩下?的休沐也没有几日了。锦仪打着姜苕有事求她,作为好姐姐不能不管的幌子,让鸽子带了一?封信给林子安,只说?要见他?。
信鸽是带着信飞去的,只不过回公主?府时有些落魄,是被林子安钳着翅膀带回公主?府的。
一?见到锦仪,那?信鸽便扑腾着翅膀往锦仪身后飞,嘴里咕咕叫着不停,似乎在控诉林子安的无礼,毕竟它?在公主?府简直是座上宾的待遇。
锦仪一?惊,她这信才送出去没多久,“你怎么就来了。”
“公主?信里说?想见我,刚巧我也想见公主?。”林子安扬了扬眉,“这可是头一?回,可不得立刻赶来。”
趁着过年休沐,他?和叔伯们?在家里的练武场考校几个弟弟的武艺,看到信鸽便扔下?他?们?跑来公主?府,见锦仪神色不对连忙问道,“你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有事寻他?是真,想见他?也是真。
不然?那?么多人可以帮忙,怎么会独独想到他?。
锦仪带着他?去书房,把信鸽交给侍女带走,“都?有。”
风水轮流转,她恨不得拿着戒尺逼迫他?读书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在国子监一?份论两国之战的课业下?,她竟要寻林子安帮忙。
锦仪拿出一?片空白的课业,很苦恼地瞥了他?一?眼,“司业布置了一?份论两国之战的课业,可我们?整日都?被关在国子监里,怎么可能写得出这种东西,便是赵括纸上谈兵,那?也是读了兵书的。”
林子安唇角的笑?意一?僵,他?还以为这几日不见,公主?迫不及待的想见他?,连这是白日都?顾不上了,他?点点头,“公主?说?得有理。”
锦仪埋怨他?不上道,这种时候他?就应该跳出来,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这些东西算什么,我帮公主?包了,她磨蹭了一?会,把话说?明白,“虽说?我没去过北境,但是你去过啊,你还上过战场,简直就是外蛮的克星、天启的常胜将军,所以……”
林子安恍然?大?悟,“所以公主?来找我帮你写课业的。”
锦仪将这顶锅推给姜苕,“可不是我,是阿苕要寻你帮忙。也不用你写,你稍微提点我们?两句就行了。”
“两句?”
锦仪点点头,拿起笔做好了要尽力?记下?他?说?得一?切内容的准备,哪知林子安真的只说?了两句,“两国必有一?战,天启胜。”
她气得简直想摔笔,“林子安,你再多说?一?点。”
“这就是公主?求人的态度吗?”林子安强将她额间散落的发丝勾回耳畔,明示她,“连驸马都?定了,你准备一?直林子安林子安这样唤我吗?”
这个称呼的确生分,但是她也就在他?面前?喊喊,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喊林小?将军的,锦仪清了清嗓子,“林小?将军?”
林子安皱了皱眉,“再换一?个。”
“小?将军?”锦仪说?出口都?觉得不行,天启这么多小?将军,她连姓都?没加,谁知道这是公主?在这么叫她的准驸马,不然?还能叫什么?
她突然?想到刚到扬州那?日,林子安当着姜许的面自称是她的林家哥哥。在他?的灼灼目光下?,锦仪不自在的别开?了脸,又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子安哥哥?”
她见林子安表情松动,又扯了扯林子安的袖摆,指着一?片空白的课业,“帮帮忙。”
可见林子安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他?愣了愣,眼里尽是笑?意,像是藏着冬日的太阳,让人心暖,他?温着嗓子哄道,“再喊一?声?你的整篇课业我都?帮你写了,姜苕那?份也一?起写!”
“绝对不会瞎写,我一?笔一?划的,两篇策论保证不一?样!”
“公主?,再喊一?声。”
锦仪看着林子安拿出诸多条件,忍笑?忍到牙酸,林子安怎么会这么容易满足,子安哥哥算什么,她还没喊到林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