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学延你怎么来了?”
阮蔓微微眨着惺忪朦胧的睡眼,迷离的眼神望向他。
“呵,就一个晚上没来,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冰凉刺骨的声音让人浑身起着疙瘩。
此刻的阮蔓完全清醒了。
因为她余光中瞟到薄学延背在身后的手里反光着一道森森白光。
那是一把很锋利的刀。
薄学延要杀她?
不对,明明之前还对她那么体贴入微,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还没等她来的及思考,薄学延一口咬在了她的伤口处,牙齿在缝合线上来回摩擦。
疼痛感让她忘记了喊叫,整张脸扭曲到了极致。
她想将手缩回来,却被死死的钳住动弹不得。
“放手...疼。”因为疼痛,她的脸涨的通红,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薄学延凑近了身体,一把捏住阮蔓的下巴。
将她脸上滚落的泪珠,一颗一颗地舔干净。
“软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他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将头埋进了她娇嫩细腻的脖颈狠狠吸着属于她的气味。
阮蔓不知道为什么薄学延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被吓得一动不动。
而且,为什么他叫她阮阮而不是蔓蔓?
片刻过后,阮蔓感觉到另外一只手上冰凉刺骨。
她半张着眼睛,喉咙一紧,刀尖正游走在她的手背上。
仿佛下一秒,她就能看到刀贯穿她的肉与骨头,鲜血淋淋。
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了。
“软软,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不会让他碰你的吗?”
温柔的言语下透着不解与失望。
恐惧从心里蔓延开来,阮蔓只是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她怕任何一句话都会更加激怒他。
可偏偏,他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告诉我,软软,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与她有着恋人般亲密的距离,让人看着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谁曾想,阮蔓现在是在刀尖上行走。
只要踏错一步,心脏就会立刻停止跳动。
“不是你今天告诉我,你叫薄学延。”阮蔓平静地直视他阴鸷的眼神。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慌张。
一旦慌乱,必死无疑。
“嗯?”他端详着她的面部,试图从这张脸上看到欺骗。
很显然,他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告诉我,我发生了短暂性失忆。”这句虽然是编的,但是她本来就莫名其妙来到这,和失忆应该差不多。
当她看到刀被安稳的平放在被子上后,心中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这都什么情况呀!
他掀开被子,撩起她的上衣,准确无误地在第三根胸骨处找到了那个已经形成疤的牙印。
那是他花了半年留下来的作品。
终于在软软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了。
“软软,我叫薄遇景。”他眼里含着贪恋的神色,低头又在她的疤上啃咬着。
薄遇景?
阮蔓咬着嘴唇承受着来自他给予的疼痛,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昏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薄学延蹲在床边,用手帕擦着阮蔓额间沁出的微汗。
手上的疼痛让昏睡中的阮蔓忍不住发出嘤咛声。
“轻点。”
陆宋只好点了点头,这换药手法已经很轻巧了。
况且薄学延就是医生,换个药对他来说不是很简单的吗?
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大老远把他从医院叫过来。
换完药后,阮蔓已经醒了。
薄学延将陆宋送到门口后,又折返了回来。
“蔓蔓,饿了吧。”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却没想到,阮蔓一个侧脸躲开了。
尴尬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缩回去。
薄学延见阮蔓重新闭上了眼睛,脸上不免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昨晚算是重归于好了。
听到关门声后,阮蔓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这么做会让薄学延感到难受,但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她甚至不能分辨昨晚是不是一场噩梦。
那冰凉的刀子真切在皮肤上划过的感受。
“薄遇景。”她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在这几天后,她每晚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当看到薄学延温柔的笑容之后,她才能安稳的入睡。
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身体依然很虚弱。
但是薄学延告诉她,每天晒晒阳光可以让心情变得愉悦。
她现在已经很习惯有薄学延的陪伴。
只是,她还对他的触碰有些忌惮。
就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一样。
“这里安保设施怎么样?”
坐在阳台上,和薄学延并坐在一起。
薄学延没往心里去,只当她没事找话题。
他将正在热壶上烫着的花茶倒在茶盏里递给阮蔓。
阮蔓接到后,小口慢饮了一下。
花香与茶味的融合在唇齿间瞬间绽放开来。
就听见薄学延好听又认真的回答。
“这里的系统是世上最高级的防护,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蔓蔓,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阮蔓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她知道那里一片深情。
因为,在她还没有真的确定是否有个叫薄遇景的人外。
她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这是场游戏,但是谁知道攻略失败会发生什么呢?
是在这个游戏里死亡还是回到现实呢?
借着午休的时候,阮蔓在房间里开始翻找。
她相信,肯定会有一些线索。
果然,很快,她在自己衣柜最深处找到一个带着密码锁的日记本。
密码会是什么?
她尝试输着她的生日,失败。
薄学延的生日,依旧还是失败。
还有哪天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闭上眼睛,脑子想着游戏最开始的界面。
突然她睁开眼睛,将数字拨到0320,随着咔擦一声,开了。
三月二十号这天,是阮蔓第一次来到薄家与薄学延见面的日子。
这个日子对她很重要。
日记本翻开,娟秀的字迹仿佛阮蔓可以看见当时她在写字的场景。
三月二十日,天气晴。
今天我原本是打算来退婚的,但是就在不久前我的未婚夫告诉我,欢迎我回家。
他不仅不会嫌弃我落魄的家世,甚至告诉我,他这辈子只会对我一个人好。
我从他的眼里看见了真心,上天可能开始眷顾我了,我想和他在一起。
另外,我还收到了双枝蓝色妖姬,真是好看极了。
三月二十一日,天气阴。
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情,薄学延明显和白天的性格不一样。
他发了疯似的抓将我衣服撕扯开,用力在我身上咬着。
他说,叫他薄遇景。
三月二十二日,天气雨。
连着两晚,他都来了。
他跟我说,不要爱上薄学延,否则他就杀了我。
我感觉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他就是薄学延啊。
三月二十七日,天气多云。
经过这一礼拜的相处,我想我真的爱上了他。
无论是温柔体贴的他,还是偏执占有欲的他。
即使他有着双重人格,但我仍愿意陪着他直到死亡来临。
......
日记一页一页随着手指翻动,直到最后一页。
九月二十日。
距离我们的婚期还有一个月,但是在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只是一个替身。
多么可悲阿,既然我成不了你真正的爱人,那我就要杀掉和她相似的人。
这样,你会品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合上日记本,阮蔓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泛着疼。
字里行间中她都切实感受到阮蔓对于两种极端分化人格的爱。
薄学延温柔待她,而薄遇景则是变态占有。
不管是哪一种,阮蔓都甘之如饴,因为她爱的只是这个人。
这样想来,阮蔓理清楚了思绪。
薄学延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而阮蔓也没有告诉他,怕造成他心里上的压力。
但是只要他病态的人格醒来,就会知道薄学延对她做的事情。
那这不是一个死循环吗?
现在她觉得情敌是死人也就算了,还要硬生生多出一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她思前想后觉得日记本不能留着。
不怕被薄学延发现,就怕被薄遇景知道。
她爱上了薄学延,她不想死。
薄遇景一定会杀了她的,她能感受到,那晚薄遇景看向她的眼睛里,就像是看待一具尸体。
她点燃了日记本,看着一团火球逐渐变成一堆灰烬。
她下定了决心,这里绝对不能再呆下去了。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先离开这。
攻略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入夜之后,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廊里黑漆漆地一片。
她身上什么都没带,怕行李会变成她的累赘。
站在楼梯间,她朝下探出个脑袋,宽大的客厅里安静极了。
小心翼翼踩着楼梯往下走去,她快步甚至开始小跑起来。
因为还有五米的距离,她就能摸到门把手了。
她已经伸出了手。
身后却冷不丁地传来一句,“你想去哪里?”
心脏猛然剧烈地跳动,她慢慢转动地身体回过头。
借着窗外的月光,在客厅中心的位置站着一个男人。
那瘆人的眼神,就像是猛兽看着即将入口的餐食。
即使嘴角勾着露出好看的笑容,但明显眼底是冷峻的。
他朝着阮蔓走了过来。
“嗯?软软,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