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只觉得喉咙剧痛,身子忽然猛地被人往地上掼去。
很显然,在背后掐住她脖子的人,不但身强力壮,而且是个惯犯。
对方很清楚如何在第一时间,让被她勒住脖子的人失去反抗能力。
而如果安妮是普通人,那么会因为身体的骤然失去平衡而手脚乱舞,根本无法及时抓住脖子上的手,更不能用双脚攻击对方,错过最佳挣脱的时间。
安妮虽然刚接手这具身体不到半天,且这具身体也被原主糟蹋得虚弱不堪,但安妮神魂强大,又有丹田内的那一小撮内力,足以让她游刃有余的控制四肢。
就在身后之人,将手掐在安妮脖子上的那一刹,她就一手抓住那人的双手,死力往外拉扯,让脖子和手掌之间有些许空隙。
脖子上的桎梏松动了些,安妮也能正常呼吸。
与此同时,安妮又屈起另一个手肘,用力捣向身后。
安妮的动作又狠又准,果然听到了一记闷哼。
但身后那人是个狠角色,被安妮击打在胸口,疼得她身体踉跄了一下,也没有松开双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掐紧。
安妮看不到那人的脸,如果看到了,定会发现,那人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眼直勾勾的,五官扭曲得骇人。
仿佛她掐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她恨入骨髓的仇敌。
安妮一手用力抓住那人的两只手,不让她继续掐自己的脖子。
手腕猛地一用力,身子一拧,安妮在那人身前转了个身,然后借着巧劲儿,一下子将对方甩了出去。
噗通!
一个壮硕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单人床上,那人的头嘭的一声磕在了床板上,只把她摔得七荤八素,险些昏死过去。
安妮见她暂时失去了暴力能力,又开始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那个长发女人。
那人挑起了一屋子的大乱战,这会儿,却像个局外人一样,远远的站在墙角,手里拨弄着长发,含笑看着自己的“成果”。
发现安妮没有被掐死,她不失望,也不气恼,反而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双古典美的杏眼里竟满都是嗜血的疯狂。
安妮甚至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得意与漠视,以及隐隐的挑衅。仿佛在说,我设计杀了你又如何,反正谁也不能把我怎样!
安妮抚着被掐疼的脖子,穿越了几个世界,她见过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却从未见过拿着杀人当游戏的变态。
而那个长发女人就是天生的反社会,对生命也没有丝毫的敬畏!
她很聪明,也没有像正常的精神病患者那样失控。
确切来说,她根本不是精神病,而是个变态!
她成功利用了华国的法律,给自己用精神病弄了个免死金牌,哪怕被关进了强医,她也没有放弃杀人!
射雕世界里,安妮杀过人,还杀过不止一个。
但她可以像洪七公那样,拍着胸脯告诉全天下的人,她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且武侠世界里,官府、法律的概念很模糊,江湖人打打杀杀更是常态。
饶是如此,安妮也很不适应,除非万不得已,她绝不会杀人。
此刻,安妮心中却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杀意那个女人,是个祸害,她必须死!
隔着纷乱的人群,安妮和长发女人对视。
那女人忽然将手里的长发绕到脖子上,她的头发很长,竟能在脖子上绕一圈还有富余。
女人抓住发梢,用力收紧,浓密乌黑的头发瞬间将脖子勒紧。
那人却面不改色,嘴角上翘,无比冷酷的看着安妮,似乎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室内的骚乱很快就被医护人员和保安们制止了,几个发病最严重的病人被打了镇定剂,然后送到了“单间”。
另外一些受伤的病人,也是先挨镇定剂,然后被包扎。
安妮虽然没有哭闹,更没有动手,可还是被脸色铁青的安保人员拉去了单间。
安妮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冷意:看来,原主没有说错,确实有人暗地里害她。
明明在刚才的骚乱中,安妮是个受害人,脖子上的一圈乌青就是证据。
安保人员却仿佛没有看到,直接把她和施暴人一起关了起来。
而所谓的“单间”,更像是禁闭室。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墙上有一扇窗户,倒也不似真正的禁闭室那般没有光线。
毕竟这里是精神病医院,关的人都是病人,如果再用特殊手段对其心理进行摧残,那些人肯定会更加疯癫。
单间只是把那些发病的病人隔离来开,让她没有机会伤害其他人罢了。
可问题是,安保人员把安妮和那个施暴人关在了对门的两个房间,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如果安妮还是原主乔安妮,刚刚遭受了谋杀,惊魂未定,便又遭遇了不公平对待。
单间里虽然让她觉得安全了一些,但抬头就能看到谋杀自己的凶手。
那人在镇定剂药效过后,就像个狂躁的凶手,抓着房间的实心钢筋栅栏门,不住的嘶吼。
那凶狠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扯断栅栏,然后扑到自己身上撕扯!
被关“单间”的几天时间里,乔安妮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些,闭上眼睛又能听到对方的嘶吼,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安妮盘膝坐在单人床上,隔着栅栏门,看着对面的人发狂,禁不住的想:原剧情中,乔安妮能撑过几个月才发疯,已经算是内心强大了。
这样的环境,身边环伺着杀人狂、变态,绝对能在最短时间内逼疯一个没有受过挫折的二十岁女孩。
在安妮看来,乔安妮确实咎由自取,可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惩处,某些人再动手脚,就有些过分了。
安妮一边想着,一边调息打坐。
她在“单间”被关了四天,也练了四天的功。
第五天,她被放了出来,重新回到了105病房。
长发女人坐在床上,兀自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神情无比专注。
眼角的余光瞥到安妮,她抬起头,冲着安妮阴测测的一笑,配上她的长发,诡异而残忍。
安妮丝毫没有被她的故弄玄虚而吓到。
她沉默的路过长发女人的14病床,直接来到了自己的病床前。
病床上,只有被褥和枕头,床下放着脸盆、毛巾和洗漱用品。
安妮扫了一眼,发现这些倒是都能用上,只是不太方便。
待到下午放风的时候,安妮没有跟着大部队在院子里转圈,而是蹲在墙角挖泥巴。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地面很是潮湿,安妮轻松就挖了一大坨。
她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摔泥巴、捏小人,脸上、身上全是泥点子,她也不在意,就像个执拗的孩子。
四周的医护人员看到了,不禁叹口气:唉,这个29床,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没这么疯,怎么治疗了十来天,病情竟比之前更严重了呢。
倒是某个女保安,看到安妮疯癫的模样,眼底眸光闪烁。
放风时间结束,安妮拿着几个捏得奇形怪状的泥人回到病房,随意的摆放在房间的一些角落。
傍晚,吃过晚饭,病房里的病人们继续平常的模样。
安妮则没有坐在床上打坐,而是跑到病房里那处被栅栏隔成的值班室前。
她背靠着栅栏,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前后摇晃,后背一下一下的撞着栅栏。
栅栏里面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女保安。
她们有些无语的看着前摇后晃的安妮,这个值班室四周全都是栅栏,她们跟安妮之间,几乎只隔着一个办公桌。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精神病发疯,这感觉,真心怪异啊。
而更怪异的事还在后面。
“嗷~~”
昨天动手掐安妮的壮硕女人,似是又发病了,嗷的一声从墙角蹿了出来,直直的朝长发女人扑去。
她很懂得女人打架的精髓,哪儿都不招呼,一把就扯住了长发女人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