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自早上开始便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暴雨哗啦啦的下着,淋得路人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密室内的夜子墨,端坐在石柱上,静静地等待着外面的消息。余然连夜通过夜府密室回到满春楼的密室内,时刻接收着胶州传来的消息。
胶州城外:
白冰与上官英穿着蓑衣,迎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的押送着锦缎正经过泥泞的土路,一路上荒无人烟,甚至看不到一个动物的影子。连飞鸟走禽都被大雨拍打着不愿出穴。
白冰忽然道:“上官英,你为什么生在尚书府。”
雷声轰隆隆的响彻云霄,大雨仿佛下的更加急迫,更加劲爆。砸的上官英既听不清又看不清,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白冰这次提高嗓音,颇有耐心的道:“你有什么未竟的心愿?”
“当然是美女入怀,妻妾成群。”
白冰停下脚步,认真的问道:“我说的是认真的。”
上官英看着今日奇奇怪怪的白冰,难的两人说话投机的道:“我妹妹吧。”
“好,我知道了。”说罢,白冰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英,不再多说一句。
上官英,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妹妹,你就安心上路吧。
随后早就埋伏在此地的一群蒙面的盗贼自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为首者一头卷发,大喊道:“我等奉阁主之命,捉拿奸邪,凡活擒者,赏银百两。冲!”。
白冰连忙道:“不好,有埋伏。”
上官英闻声,立马提起刀来,横在面前,大喊道:“杀你老子。”直接朝面前的卷头发的小贼竖劈一刀。
两人刀光剑影的较量着,那人手拿一双短刀,使得一手神出鬼没的碎梨花。刀刀剑影,刀刀凌厉。以灵活克蛮力再聪明合适不过。
卷头发的夜君忽然笑道:“上官公子,不行啊。”说罢又是一刀凌厉的刀风,将上官英的手臂划伤,鲜血如泉涌一般渗了出来。
上官英捂着自己的胳膊,恶狠狠的看着夜君,抬手又是一刀劈来,道:“先丰道长的徒弟,给我死。”
夜君连忙躲开上官英的一刀,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给爷爷提鞋都要考虑一下。”说罢侧身旋转回身一劈,将人劈晕在地上。
白冰与其余几人殊死搏战,看到此幕,不动声色的露出破绽,在长刀上划了一刀伤可见骨的伤口,足见真实。体力不支的跪在地上。
夜君等人架起上官英,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夜君坐在马车头上,挥挥手,扔下夜凌阁的腰牌,道:“要救上官英,七日后,让蝶衣拿化蝶毒的解药来京城的满春楼,过期不候。”
“蝶衣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白冰眼神复杂的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
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不能动恻隐之心。
余然收到传来的银球,打开道:一切顺利,媳妇勿念。
余然不禁放下一颗担忧的心,笑了起来。起身推开一处铜镜,将银球向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投了进去。
只听“叮”的一声声响,夜子墨走到一方石柱前,将指环送往石柱边缘脉络处一转一按,石柱下方明晃晃的出现一个银球。
上书:一切顺利。
夜子墨看着手中的纸条,露出一方森然的笑。第一幕完美结束,第二幕该登场了。
白冰没日没夜快马加鞭的奔回尚书府。一进尚书府的门口,就碰到了上官柔,她虚弱的瘫在上官柔的怀里。
气息微弱的说了声:“蝶衣大人。”便直接晕了过去。
上官柔连忙叫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白冰出事你们担待得起么?”
众人闻听白冰出事,连忙手忙脚乱的将人带入卧房。
蝶衣与尚书连忙赶来。
尚书急的一阵询问:“我儿呢,我儿呢?怎么回事!”他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上官柔拽到面前,大喊道:“你哥呢,她没有说别的?”
上官柔看着发狂地父亲,吓得哆嗦起来,话都说不出来。她真的是已经被打怕了。
眼看着尚书大人就要举起手,动起粗来。白冰这时睁开了双眼。
“大人,我等遭遇埋伏。属下不敌,上官英被夜凌阁抓走,他们让你……”
“干什么?”
白冰虚弱的道:“带着化蝶毒的解药于七日后在满春楼交换人质。”
尚书连忙道:“就是后天,你赶紧准备啊。”
蝶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冰,问道:“你怎么知道夜凌阁?”
白冰连忙掏出腰牌递给蝶衣,道:“为首那人留下的,称自己是夜凌阁。”
这时一个小丫鬟来到门口道:“蝶衣大人。”
蝶衣走至屋外,听小丫鬟在耳边低语几句,便命其退下。
蝶衣转身进屋道:“为首那人使得一手碎梨花?”
白冰明了,道:“是。”
尚书连忙推开上官柔,来到蝶衣身边道:“好你个蝶衣。你派人监视他们,就不知道救我儿。”
蝶衣听着上官质问也不恼,看了看周围的人恶狠狠的道:“还不下去。”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化作群鸟散去。大家都巴不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几个好奇的人临走之前依然恋恋不舍的瞥了一眼。上官柔最后一个出去将屋门关上。
尚书直接问道:“你救不救我儿?”
蝶衣耐着性子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救?第一,劫匪成谜,来路不明。第二,行踪泄露,提前埋伏,必有内忧。第三,化蝶毒解药,其中有鬼。第四,四合院之事,必须提防。”
白冰忙道:“他们原本就是为化蝶毒解药而来,上官英只是人质。四合院,大人是说他们可能是朝廷的人。但那腰牌和手法足以证明是夜凌阁所为,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尚书大人映衬道:“不管是谁,你只要交出解药救我儿一命。不要让我儿替你们还欠下的账。”
蝶衣耐心磨灭殆尽,冷笑道:“呵,你们,你手上人命少。”
“蝶衣,你是不打算救我儿嘛?”
“没听见吗?人质,哪那么容易死?”
“蝶衣!”
“上官诀!不要威胁我!”
白冰内心窃喜,忙滚下床,劝阻道:“尚书大人,我们蝶衣大人只是思虑周全,不能贸然出手啊。”
尚书听到更加气急道:“思虑周全,绑的不是你们。蝶衣,我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不共戴天。”说罢,劈裂门扉,在飞扬的尘土中怒火中烧的离去。
蝶衣自言自语道:“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是谁。”随后扔给白冰一个瓷瓶,道:“半年的化蝶毒的解药。”
白冰看着白色的瓷瓶,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上官英被捆绑成一个粽子,扔到一座破落的院落内。夜君慢悠悠的擦拭着自己的双刀,刀锋亮着幽然的银光,刀柄上赫然映着他决绝的双眼。
他的刀已经好久没有嗜血了,今天算是要开始了。
他慢慢走到上官英的身边,用刀挑起上官英的下巴。道:“水。”
一名影卫端着水盆上前,抬手泼醒了上官英。
上官英一睁眼,看到眼前惊悚的一幕,“啊”的一声大叫。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要是再深一步,就会割破自己的喉咙,尸首分离。
然后他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尿了出来。
夜君看着面前憨憨的胖子笑道:“你这是高兴坏了吗?”
上官英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我我和你没仇,你要干什么。”
“和你没仇的多了去了。你不都杀得很爽,怎地,我杀你不行了?”
上官英道:“他们是罪有应得。”
“哦?”
“他们不知道坑骗多少人,我杀了他们,是为你们除害。”上官英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泼水的影卫看着如此张扬的上官英,猩红着眼道:“只是贪便宜,你就要睚眦必报,诛杀满门。”
“一家没一个好东西。杀了有什么。”
夜君拦着要动手的影卫,不急不缓的道:“你家才没一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上官英蠕动着身体就要冲过来撞击夜君。
夜君毫不费力的起身躲开攻击,自上而下的看着趴伏在地上的上官英笑道:“上官英你还不知道你爹这几年为罗刹卖命,杀了多少朝廷大员,手里有多少条人命吧。我告诉你,有三百多位官员,数万条人命。真是‘虎父无犬子’,都该死。”
上官英惊恐地看着夜君,不停地往后退缩着道:“你是谁?”
夜君大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夜凌阁一堂主,夜君。”说罢,手中的长刀在上官英的勃颈迅速一划,一股鲜血喷涌出来,尸首分离。
夜君轻轻地合起他的眼睛,这算是死不瞑目吗?
“好好安葬它吧。”
刚才的男孩连忙问道:“堂主,为什么?”他对安葬那个人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怀疑。
“沈游,你还小。他就算是罪大恶极,也不过是一场博弈的牺牲品。”
“我全家都被他屠尽,好恨。”
夜君看着面前的男孩,忽然想到了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自己也是那般憎恨这个世界。他们全家做错了什么,要遭到满门屠杀。可是那都过去了,人就算是再恨,也要往前走。走到自己有能力去报这血海深仇。
夜君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道:“既然报完仇,就不要让仇恨占据你的全部,你还有别的事要做。世界那么大,别太拘泥于这表面。”
可是他和夜子墨又什么时候能够不再有这个包袱,轻松地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