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英何许人也,乃是上官柔的亲哥哥,为人自称“第一美男”。说来好笑,越是愚笨的人,越是张扬。牧衣知道的上官英是这样的。从玫瑰的神情中便看出此人极不好对付,和她自己知道的上官英有些大相径庭。
玫瑰直接对牧衣道“信我”。似乎想要对牧衣做什么。
牧衣虽说不是很相信玫瑰,但他相信墨郎,墨郎定然不会害他。便就点了点头,让玫瑰把她拽到镜前,化起妆来。
过不了几许,上官英就前呼后拥的踹门而入。来人大腹便便,一身华服,活像一个穿着华丽官服的狗熊,戴着王冠以为自己就能充当狮子王,可笑至极。
老鸨看到此时的牧衣,同样震惊。哪还是个白衣公子,明明一个黑煤球,满脸麻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来人大声喊道:“玫瑰,本美男来看你了,想我了吧,宝贝?”丝毫不管旁边的牧衣。牧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真帅的亮瞎了她的眼睛,听的震聋了她的耳朵。
上官英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了他的贪婪与欲望,直勾勾的打量着玫瑰,仿佛要把它揉碎,吃干抹净一样。
牧衣恶心至极。
上官英一个看着十分机灵的小仆从喊道:“哪里来的黑蛋,还不滚开,找揍?”说完,一伙壮汉围过来欲动手伤人。
原本还算热闹的门口,瞬间冷了几度。
不待牧衣说道几句,玫瑰直道:“公子难得回来一趟,好久不见,推她作甚?”
上官英原本有点黑的脸,立马笑道:“玫瑰说的是。”命人下去。自己直接走向玫瑰,欲一摸腰肢。
牧衣实在看不下去,上官英这副模样垂涎玫瑰。玫瑰还帮了自己,怎能坐视不理。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行礼道:“久仰上官公子才貌出众,乃人间仙人也,今日得见,实在是相见恨晚”。
众人满脸黑线,这个人面不改色,竟眼睁睁说瞎话,当真是厚颜无耻。玫瑰听到都忍不住在后面嘴角上扬。
上官英原本因为牧衣欲生气的脸由阴转晴,说道:“有眼光。待本美男办完正事,你就跟着我”。仍越过牧衣走向玫瑰。
反正牧衣已经被画成这样,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何况别人,无所畏惧。
不动声色的挪步又挡在他面前,笑着道:“听说公子博闻强识,小生佩服。可凡事有先来后到,小生望聆听公子教导。”
上官英怎听不出牧衣的言外之意。牧衣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明显不悦道:“阻止我,你配吗?滚开。”
玫瑰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上官英来,夜子墨定然知道。他们此时准备不足,若暴露出来,风险太大。既不能随便动用阁内众人来解决,要阻止上官英胡作非为只能他们两人亲自前来,她做的只需拖延时间。思及此,豁然开朗。
眼看上官英就要动手,玫瑰忙从牧衣身后出来,笑道:“这小生乃是夏侯府的小厮,常年居于府内,不知公子身份尊贵,多有冒犯,请公子开恩。”
上官英被人胁迫,着实不爽,夏侯府他是怕。场面弄这么大,他杀死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小子。
上官英戾气上庸,杀心大起,喊:“小子,找死。”说完直接抽刀向前。
玫瑰了然,上官英没中圈套。牧衣已经惹怒他。不管牧衣是不是夏侯府小厮,夏侯府都不会为区区一介小厮与尚书府翻脸,可又不能说出真实身份,那样更麻烦。夏侯独女来青楼,这会让夏侯府,夜府颜面无光,沦为笑柄,牧衣也要难堪。
牧衣不曾想这厮还有点脑子来不及反应上官英忽阴忽晴的变化,竖劈的一刀光电般袭来,牧衣有些傻眼,哪里见过这么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最后还是被玫瑰拽到一边方才躲过脑袋开花。
上官英冲玫瑰大怒道:“你干什么?”
玫瑰直道:“公子,双方有事,我都在劫难逃,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上关英喊:“贱女人,敢求情,一起死吧,!”
门口老鸨见形势越来越失控,想挣脱上官英的大汉们,上前帮助。被玫瑰硬生生瞪了回去,只好听令行事。
牧衣回过神来,仍心有余悸,现在可不是心惊的时候,分分钟小命不保。
上官英几乎发疯似的向他们砍来,手起刀落,桌子劈成对半,两人不得不分散左右,不待站稳,转眼又一阵刀锋砍向牧衣,牧衣慌忙捂头闭眼,这是人的本能。
见一黑衣人腾空而来,手举长剑,挡住上官英的致命一击,护了牧衣周全。否则,靠她那种自保的方法,定会被大刀劈成对半,不留全尸。
夜子墨越过上官英的壮汉出现在门前,他们像谦让一般直直让他进来。
夜子墨摇着折扇似一缕清风缓缓袭来。有句话说得好,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的。
小女郎们投来倾慕的目光,这才是真正的仙人。
别看夜子墨来的潇洒,手心的冷汗出卖了他。
牧衣一听兵器撞击声,缓缓睁眼见墨郎入室之风姿,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夜子墨轻轻走到牧衣身边,不理会她滑稽的脸与动作,用折扇轻拍放下她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的周身,见无大碍,才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下。蚀骨之痛都不及此。
向众人问道:“何故于此?”
玫瑰上前笑道:“小事罢了,玉公子是来接夏侯府小厮回府的吧。事既了了,不如冰释前嫌。可好?”
夜子墨自知上官英,色胆包天,惹事生非,应该教训,动手伤人,更是该杀。
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既为了上官柔的安危,又是为了夜凌阁的发展。一旦闹僵,后果不是能预料的。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人差点死于刀下,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夜子墨冲动最终败给了理智,对上官英道:“公子,意下如何?”
上官英恶狠狠的瞪着少风,少风的剑已经压的他要喘不过气来,肥胖的脸红成了柿饼。见势头不好,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放下刀,呸了一口,冲出人海。
自此,闹剧方告一段落。
老鸨遣散了门口看热闹的人,提醒众人不要到处宣扬,至于几人听又是另一回事了。
关了门一家人。
满春楼,玫瑰是不能再呆,只能另谋出路。即使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哪里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呢?牧衣感觉不是滋味。
帮人帮到底,牧衣开口道:“玫瑰进夜府,怎么样?”
墨郎看着牧衣,神情止不住的变换,没说出一句话。
众人一阵沉默,牧衣想这是什么表情,不明的道:“这个不好么?”
终是玫瑰忍不住道:“我乃卑贱之人,怎可这样?”
牧衣踢了踢少风,少风看了看牧衣,不知何意。
牧衣看他一脸无辜,想到:我费尽心力撮合你俩,你倒是吱一声。女孩子普遍腼腆,你个少年怎么这么木头。
牧衣不知道此时某个人已经黑了脸,下面的小动作,以为我武功白炼么?
牧衣没办法,直接道:“没人介意,直接嫁给少风住到夜府都可以。”
玫瑰目瞪口呆的看着夜家小媳妇。墨郎心想:自家媳妇该教育了。
少风说:“误会,误会。她有情郎。”
有,不早说,害我丢死人了。鬼知道这事。还乱点鸳鸯谱,我干的什么事。不会吓糊涂了吧。
随即正色道:“吓唬你的。就让玫瑰以我结拜姐妹的名义入住夜府吧,父亲那里我来告诉。还有什么不妥?”
最后墨郎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媳妇傻下去,直接敲定道:“阿衣之计甚好。”
至于莹儿这个活宝,牧衣让她在外等待接应。她一酒解千愁,是化解了牧衣不让她进的委屈,愣是喝醉在酒肆之中,任外面风吹雨打,我自是怡然不动,好生快活。
待到牧衣找到她时,还揣着酒壶当小姐的胳膊抱着,做她的春秋大梦。
旁边的小二不能近身,一近身就挨打,苦不堪言。看到来人找这尊大佛,简直高兴坏了。
牧衣几天都忙玫瑰的事,不,应该称余然的事,没有管教莹儿,莹儿知道错后,又是撒欢的玩。
玫瑰本身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小时母亲逼牧衣学习琴棋书画,可是煞费苦心,也没得到成果,那日一见玫瑰,牧衣母亲就喜爱。再加上她本身灵巧,父母都很高兴,便是同意了牧衣接她入府,没有多说什么。
尚书府里,上官英回去后,一顿狂摔,肉眼所见的摆件悉数变成碎片。上官柔因为和夜府亲近,也遭了殃,愣生生跪了半天。上官英咬牙切齿的道:“夜子墨,玫瑰,黑蛋,我要你加倍奉还。”连名字都不知道,更是暴怒,又是一场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