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良辰吉日,天空中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人们的心情都美滋滋的。
“听说了吗?夏侯府独女出嫁”。
“早听说了,那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赶紧去瞧瞧。”
大街上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场众人瞩目的婚礼,夏侯府街道上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场面别提多么的热闹非凡。再加上夏侯仁有时还给会平民看诊,而且不收费用,人们对他更是感恩戴德,几乎可谓是万人空巷。
夏侯府内牧衣穿好喜服,戴好珠冠,正坐于梳妆镜前,身后的母亲泪眼婆娑又流出了泪水。
她转身调皮的笑道:“大婚日哭可是不吉利的,母亲应该高兴才是。”母亲这才又用手帕抹了泪珠。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夫人,迎亲的队伍到了,该请新娘上花轿了。”
母亲亲手为女儿披上红盖头,牧衣携着母亲的手走出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夏侯府外,迎亲队伍浩浩汤汤占据一整条街,奏乐声吹吹打打响彻云霄,牧衣移步到门口,在父亲面前深深鞠了三躬,万语千言化为一句难以言说的“望爹珍重”。她当然看不到盖头外父亲的不舍与难过,只是在盖头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掌。
牧衣看到此幕,心里难受至极。离别总是说的简单,真正做到心无波澜的又有几个。他日再回到这个家里便要改口称为回门了。
锣鼓震天中,新娘踏上了花轿,迎亲队伍启程,牧衣算是离开了家,同时离开令她憎恶的皇权斗争,可是这算是真正的离开了么?
一路上,牧衣手里捏着那枚父亲昔日随身携带的玉佩,只见其上写着“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的字样。不禁想起与父亲促膝长谈那日。父亲一本正经说:“你只知为父师从桃源师尊,却不知为父有一师兄一师姐,大师兄就不说了,二师姐便是玉公子的母亲。昔日发生许多大事,导致他家破人亡。母亲失踪,父亲归西。当时是为父救了他。几年之后有一天夜里,他一个人入夜潜来找我,让我帮他救一个人,我也是那时才知道玉公子是他的。话说这个孩子也是可怜。总之,他是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估计是,他欠你两条人命。你请他帮忙娶你的女儿他才不得不答应的。”
想到玉公子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多少闺中女子爱慕的对象。如今却被迫娶她,也是替他感到憋屈。
父亲不好意思的轻咳,“这也是无奈之举罢了。”接着说:“玉公子这小侄我还是挺欣赏的,要是能当女婿也是不错的。”
牧衣二话没说,一记眼刀扫过他爹,让他哑口无言,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父亲。
接着问道:“他有什么不喜欢或者喜欢的东西么?”
夏侯郑重其事的说:“要记住,玉公子没有父母,是个孤儿。今天告诉你的事就烂到肚子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莹儿。”说着把自己的贴身玉佩摘了下来道:“这枚玉佩给你,这是为父的师傅送给每个徒弟的拜师礼,必要时或许有用。”想到这接亲的轿子便停了。
行过繁杂的礼节,牧衣此时坐在洒满花生桂圆的喜床上,屋内烛火通明,照的新娘远远看去身影更是美上几分。
这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牧衣赶紧收好玉佩,端端正正的坐好。来人轻柔的推门而入,轻掩门扉,向屋里慢慢走来。牧衣不免好奇玉公子是个什么人物,让满京城的女子倾慕,让父亲也颇为满意。想着心跳也加快,就连手指也不自觉的隐隐抓紧了衣摆,静静的听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只听那个人用手拿起称杆,揭开自己的头纱。
在一片红色中,映入牧衣眼帘的是一位翩翩公子,一头墨黑长发,发髻上别着黄金蛟龙发冠,温柔似水的眼神里像有千言万语。再加上刚刚喝过酒,脸颊上晕染着些许红晕,吐出的气体都让人隐隐感觉几分醉意。不禁让牧衣思绪连篇,心跳也跟着漏掉了节拍。
心想玉公子的称号可谓是当之无愧。直夸赞父亲有眼光。叫她有种想要扑倒吃干净的冲动。
在牧衣出神的途中,玉公子掀开红盖头后一怔,随后回神,手掌在牧衣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经的道:“牧衣姑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脸红了?”
牧衣慌忙在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学着父亲轻咳几下掩饰尴尬的笑着说:“或许天太热了,哈哈,脸都红了。”连忙用手扇了点风给脸来了一场物理降温。
玉公子嘴角偷偷扬起,随后恢复刚才的懵懂无知道:“我去找些冰块给姑娘送过来吧,这样就更凉快了。”说完就往外走去。牧衣不假思索连忙拽住他的手。
想起她刚嫁过来,如果洞房花烛夜就让新郎出去给她找冰块,明天说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善良的人说是夫君爱夫人,再不济的说不定说自己是什么母老虎呢。何况她可不敢恭维玉公子的脑残粉会干出来什么,到时非要拿起一块豆腐砸死自己算了。还有一点就是女子的私心,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夫君醉酒的样子,这么可爱的一面,可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这可是她的夫君,只能给她看的。
随后连忙捂着额头,佯装头痛道:“我头痛,你就留下吧,我不需要冰块的。”一只手还牵着玉公子的手,揩着他的豆腐,就是不撒手。
牧衣可不是什么温婉的大家闺秀。自小就跟着她爹外出行医,家里又是独女,性子也是惯的皮皮的,脸皮都要比城墙厚了。
玉公子只好回到床边坐好,又有些担心的说道:“真的没有事么?”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牧衣姑娘你看我们都糊涂了,你就是女医,可以自己看病的。”
牧衣生平头一次痛恨自己会医术。
装傻道:“哈哈是么,我都忘了,我好像头不是很晕了,哈哈,睡觉吧睡觉吧,都累了。”随后两人便各自各怀心事安寝了。
牧衣自是不知道玉公子从刚才到现在把她的小心思看出了几分。但又想到自己有一个这么优秀的郎君,也就不忧愁看透几分的事了,反正是夫妻了。
待到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后,她便偷偷从床上打量这位此时正睡在地上的夫君。
赞到这真的是人间尤物,花间极品,我见犹怜啊。
一想到,若是让外面的小花们知道此时他们心心念念得玉公子睡在地上,估计他们会炸锅吧。想到这牧衣就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只见此时玉公子转身,背对着她。
吓得她赶紧捂紧了嘴巴,重新躺会床上,装睡。躺着躺着便在想着玉公子中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玉公子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绵羊,被自己这只大灰狼追着跑。她也坚信总有一天她能够把这只小羊吃干抹净。
第二日清晨,牧衣是被门外的比武声吵醒的,神志不清的睁开了睡眼惺忪的星眸,当看清面前的红色床幔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父母,不免有些惆怅。
可想到昨晚的美梦就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翻身寻找玉公子,地上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也就没有接着做白日梦,便走下床去梳妆打扮了,同时顺手把父亲给的玉佩放到了梳妆盒里。
便出门看看院子里的刀剑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