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心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梁玉心越发的委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得忍着。
永安侯夫人扫一眼梁玉琪:“玉琪,怎么说话的?你妹妹便是在王府过得不好,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你妹妹脸上有光?”
这话听着是护着梁玉心,实则是在梁玉心的伤口上边撒盐。
梁玉心与苏姨娘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两人本想说些什么,怎知永安侯突然问萧世子怎的不跟着回来。
这一次,梁玉心与苏姨娘心里边的气焰是彻底的没有了。
苏姨娘担心梁玉心崩溃,连忙站出来替梁玉心回答这个问题。
大抵的意思是萧世子太忙,没有时间回来之类的。
哪知,她的话刚刚说完,梁景阳又来一句:“昨日不少人见到萧世子搂着一个貌美女子在街上行走,这萧世子怕不:是忙着纳妾?”
坐在一旁的苏宁悠,听到梁景阳的这一番话,忍不住的就看他一眼。
这个男人,倒是挺记仇。
梁玉心的脸色变了又变。
“男人的事情,玉心实在不清楚,今日他说他忙,我便自己回来了。都是在京城里边,路程不远,倒是不需要世子护送,免得被人在背后说矫情。”
这话说的还挺识大体。
众人都知晓梁玉心不受宠,心里边对于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
苏姨娘觉着自己的颜面早已经丢光,好在众人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边追究,心里边倒是狠狠的松一口气。
说了一会儿话,便是用席了。
一家人难得围在一起吃饭,气氛并没有太热络。
吃了饭,便没有什么事情了。
苏姨娘说自己想梁玉心得紧,找了个借口把梁玉心带回自己的屋子里边去。
永安侯夫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便是同意了。
苏宁悠送永安侯夫人回她的院子。
没有外人在,永安侯夫人同苏宁悠畅快淋漓的大笑了一通,之后又夸苏宁悠看人看得准。
当初苏宁悠说梁玉心嫁过去会受苦,如今她倒是真的受苦了。
梁玉琪也跟过来了,听到永安侯夫人说的话,心里边也是解气得不行。想着往日在梁玉心那里受的窝囊气,梁玉琪就恨不得梁玉心多受一点苦。
永安侯夫人是个有见识的,知晓梁玉琪平日里边不喜欢苏宁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导梁玉琪一番。
说当初要是没有苏宁悠劝,如今嫁过去受苦的便是梁玉琪了。
苏宁悠安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梁玉琪看苏宁悠一眼,见她一脸安静,心里边对她的不喜倒是消失了一些。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说起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的事情。
两人成婚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分房睡也有好几个月了,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苏宁悠知晓永安侯夫人这么说也是为了她好,当下便是笑着同永安侯夫人解释:“娘可是听过一个词?叫做距离产生美?”
永安侯夫人瞬间就明白苏宁悠的意思了。
就梁景阳那跋扈的人,你若是事事紧逼着,他反倒不听你的。
想着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之后,梁景阳的变化,永安侯夫人还是满心喜欢的。
“娘这是怕委屈了你啊。”
若是一直这么分房睡,日后苏宁悠如何才能有身孕啊?
苏宁悠淡笑的道:“倒是不委屈。”
要觉得委屈,也应该是梁景阳委屈才是。
永安侯夫人与苏宁悠说了好些贴心的话,一直到她犯了困,这才让苏宁悠回去。
下午,一直到太阳接近落山,梁玉心才想着回王府。
回去之前,又是哭哭啼啼一番,说自己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兄弟姐妹。
在场的,除了苏姨娘与她一起哭,旁人更多的是看她的热闹。
在府邸的大门外边折腾了好长时间,梁玉心才坐上马车离去。
送走梁玉心,梁府一家子人,终于是得到了清静。
这梁玉心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日后她在王府内过得如何,受不受苦,那都是她的事情。
后边,还需要苏宁悠操心的,便是梁玉琪的婚事了。
对于梁玉琪的婚事,永安侯夫人也是一日比一日着急。
时不时的询问苏宁悠的意见,问京城里边谁家的公子比较合适梁玉琪。
苏宁悠前阵子倒是有留意过,能让她满意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梁玉琪的婚事没有下落,梁景阳那边倒是出了一件大事。
梁景阳与宰相的三儿子打起来了。
那三儿子是个庶出,听说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梁景阳伤得挺严重,被府上的下人送回来的时候,皮青脸肿的,走路都走不了。
永安侯知晓这个事情,又发了一通火气。
说梁景阳打谁不好,偏偏要打宰相的儿子。
就算他打的是庶子,那也是让宰相脸上没有了光彩。不管怎么说,梁府都与宰相府结下梁子了。
永安侯夫人前来看梁景阳,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打得没有了人形,忍不住的又开始哭了。
之后又骂他不懂事,没事去惹宰相府的人做什么?
梁景阳还醒着,听到永安侯夫人数落,一声不吭的,瞧着好似硬气得不行。
苏宁悠在一旁安慰着永安侯夫人,说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后边要想的是如何缓解梁府与宰相府的矛盾。
永安侯夫人哭了一会儿,也知晓自己这般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用帕子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对苏宁悠说,这个事情得永安侯出面解决才行。
苏宁悠想了想,说这个还得好好想想。
永安侯与宰相同朝为官,都是朝廷内体面的人物。
两个孩子之间打架,若是都由两个为官的男人解决,这个事情就变了质。
苏宁悠想着,这个事情还是得由他们这些小辈来。
永安侯夫人闻言,点头说好。
这个事情,说是大事,倒也上不了天去。处理妥当了,给足了宰相府面子,这事儿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者,宰相估摸着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庶子,与梁府为敌。
送走永安侯夫人,苏宁悠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梁景阳躺着的床榻旁边。
看着他这般模样,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为什么要打架?伤成这样你不疼?”
打架就打架,还找一个梁府惹不起的人家打,不是找罪受?
趴在床榻上边的梁景阳,转头看苏宁悠一眼,貌似十分的生气。
他哼了哼,然后十分不满的道:“他骂你是老女人!”
苏宁悠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
梁景阳是因为这个,才将那人打了的?
“他是宰相的儿子又如何?区区庶子身份,能与我这梁府的嫡长子相比?若不是他带的人多,我定能将他打到他爹娘都认不出。”
估摸着是想着自己打得不够狠,梁景阳脸上的神情,万分的懊恼。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内心有片刻被触动了。
她端来一盆水,用湿毛巾慢慢的擦拭掉梁景阳脸上的血迹。
擦拭到半,她开慢慢的,轻柔的开口:“我今年已经二十,你不过十七。我比你年长三岁,他们说我是老女人,倒也没错。你因着这个事情就对人动手,着实是过于冲动了。”
这话梁景阳不喜欢听。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又被苏宁悠一手摁着趴到床榻上。
“苏宁悠,你这个女人也只知道对我凶。我说你老,你恨不得将我吃了。旁人说你老,你怂得跟一只兔子。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呢?”
想着那些人嚣张的嘲讽苏宁悠老牛吃嫩草,梁景阳心里边就不高兴。
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依旧将那人打一顿。
苏宁悠:“你话最多。”
说着,苏宁悠指尖稍微一用力,梁景阳便疼得忍不住嗷嗷叫起来。
“苏宁悠,你轻点。怎么动不动就摁我伤口?除了知道摁我的伤口,你还会做些什么?”
趴在床榻上,梁景阳疼得额头上边的青筋都跟着凸出来了。
苏宁悠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许多。
之后她同梁景阳说,他先动手打的宰相的儿子,便是与宰相府有了矛盾。
日后梁府想要过上安生的日子,就得看梁景阳的表现了。
梁景阳听苏宁悠的这个意思,是想要他去跟那个庶子道歉,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不会跟那个人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他来跟我道歉才是。你瞧瞧的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梁景阳万般后悔自己出门不多带一些侍从。
苏宁悠已经不生气了,她一边给梁景阳上药,一边说:“爹在朝中任职二品官员,宰相的身份比爹高出一个等级。若是与宰相府发生了矛盾,爹在朝堂上的位置如何,你应该能想到。”
“宰相指定也是知晓自己的儿子做得不对,若非如此,只怕现在就带人上门来问罪了。”
“你动手在先,终究是你的不对。虽然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旁人都不看这些,他们只看谁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