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的面,永安侯将梁景阳狠狠的教训一通,教训完之后,永安侯夫人又苦口婆心的劝梁景阳好好与苏宁悠过日子,也就让他们回去了。
永安侯府很大,苏宁悠嫁过来之后,便住在南边的院落。
梁景阳被永安侯教训了一通,心里边对苏宁悠是越发的不喜。
以至于见到苏宁悠那一张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也是直接忽略了去。
回到南边的院落中,梁景阳便指着苏宁悠开始立威。
“本公子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你嫁过来,本公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别以为我爹我娘护着你,你就能作威作福,没门!”
苏宁悠没问梁景阳昨晚的事情,他反倒是开始指责起她来了。
当下,苏宁悠气极反而笑了。站在庭院里边,也不管附近的下人会不会看到,直接便开口:
“你放心,本小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不喜欢住这里,便搬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说罢,便直接走进屋里去。
身后的水心见此,心中边夸苏宁悠厉害,边跟着进屋去。
梁景阳见此,哪里还受得住?
他才是梁家的嫡长子,苏宁悠是哪里来的胆子,让他搬出去住?
当下,也跟着进屋去。
苏宁悠还未用早饭,这会儿正准备漱口吃些东西。
哪知梁景阳突然间进来,她秀气的眉头,不悦皱起来。
“你进来做什么?”
昨日不愿进来,今日便巴巴的跟进来了,果真是没有半点骨气。
有本事这辈子都别进这个屋子。
梁景阳瞧着苏宁悠那一张带着淡淡红润之色的精致脸颊,一时间更加的生气了。
“这是永安侯府,不是你们苏家。我为何不能进来?要走也是你走。”
苏宁悠冲梁景阳翻一个白眼:“我是你们梁家八抬大轿,从京城西街的苏府,踩着大红地毯抬到这东街的梁府来的。”
“你让我走我便走?你有何种资格?你便是一纸休书扔在我脸上,没有你爹娘同意,照样无用。”
梁景阳一张俊脸气到接近扭曲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景阳违背不得。
这个家,依旧是他爹在作主。
苏宁悠虽是商人之女,身份卑微,却因为她父母救过永安侯夫人与梁景阳一命,家中之人对苏宁悠是格外的喜欢。
若是当初没有那救命之恩,以苏宁悠的商女身份,定然是入不得这侯府的高门的。
苏宁悠自然不会借着这个救命之恩来强迫梁景阳如何,但是永安侯夫妇,却因着这救命之恩,让两家人结亲。
父母之命,苏宁悠这个做儿女的,又怎么能违背?
梁景阳自然也是违背不得。
“总有一日,本公子会将你赶出侯府的大门。”
梁景阳咄咄逼人。
苏宁悠一脸无所谓。她将一旁的狸猫小心的抱到自己怀里来,用着桌上的早饭时,还不忘喂一些食物给那狸猫吃。
这狸猫,一身雪白的毛发,柔柔软软的,抱着实在舒服。
“日后,不需要你赶,本小姐也会自个儿从这梁府里出去。”
说罢,便继续喂狸猫吃东西了。
梁景阳气急败坏,只得坐在一旁生闷气。
与梁景阳第一次见面,苏宁悠与他的梁子便是结下了。
两人看彼此都不顺眼,吃了早饭之后,苏宁悠便出府去了。
到底是京城第一大商的女儿,苏宁悠出嫁,她爹娘给她准备了好些陪嫁。
这些陪嫁里边,就有一处別庄,以及好几处商铺。
那些商铺,都在京城里地段最好的街道上。
她爹娘事先多少也是知晓梁景阳性情纨绔,有可能委屈了苏宁悠,出嫁前该准备的陪嫁,一样都不少。
今日出门,苏宁悠是要去那些商铺里边看看的。
春日里,依旧寒冷得不行。
苏宁悠一身水绿色的春装,脚踩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与水心一同走在街道上。
简单的衣着,淡淡的妆容,连连引着路人的侧目。
在几家商铺各自看了一会儿,苏宁悠就带着那些账本,去了自己的別庄。
別庄是一个三进院子,里边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
侍候在里边的婢女工匠,每日都将屋内打扫一遍。
苏宁悠带着账本,去了自己常去的那个屋子,在里边,一呆便是一天。
瞧着太阳快要落山了,苏宁悠才从屋内出来。
自小就跟在爹娘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苏宁悠学会了打理生意的手段。
便是嫁人了,她也不愿每日呆在后院里边。
说得难听些,如今苏宁悠不好好经营自己的铺子,日后她与梁景阳和离了,连个去处都没有。
目前爹娘自然是能养她,若是爹娘不在了,谁能养着她?
兄弟有自己的事情,她也不能麻烦他侍候自己终老。
回到梁府,梁景阳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见不着那个男人,苏宁悠也乐得自在。
待到用晚饭时间,梁景阳居然回来了。
见他那一张满是怒气的脸,苏宁悠便猜测到是永安侯对他做了什么。
沐浴过的梁景阳,换上了一身玄色衣袍,腰间整齐的束着一根黑色腰带。
身上没有了酒气,眼前的男人,瞧着比早晨时要顺眼一些。
婢女将饭菜准备好之后,便退下去了。
屋内,只有苏宁悠跟梁景阳。
对方脸色不好看,苏宁悠也不跟他找晦气。
当下,便是端着饭碗开始吃饭。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一张脸越发的难看。
吃饭时,时不时的发出剧烈的声响。
苏宁悠见他这般,便开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自小就定下婚约,我自然不会嫁过来。你看我不喜欢,我看你自然也是不喜欢的。既然两看生厌,待到这阵子的风头过去了,再和离便是了。”
屋内,烛火摇曳。
自窗户吹进来的晚风有些凉,苏宁悠好似是感觉不到一般,说完了话,便继续慢悠悠的吃着面前的晚饭。
今晚的伙食极好,都是苏宁悠喜欢吃的。
永安侯夫人知晓苏宁悠喜欢吃排骨那些,早上起来便吩咐厨子准备食材。
伙食对了胃口,苏宁悠的心情也是好的。
梁景阳闻言,抬头看苏宁悠。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苏宁悠。
眼前的女子,杏眼桃腮,腰身纤细,窈窕多姿,与京城内的名门千金相比,容貌有过之无不及。
听着她如此纵容的说着日后和离之事,梁景阳心中又不甘起来。
梁景阳自然是愿意与苏宁悠和离,但是和离之事也要他提起才是。自苏宁悠口中说出和离一事,好似被抛弃的人是他一般。
“要提和离,也是我来提。你一介女子,提和离算什么事?”
这话说得别扭至极。
苏宁悠听出他话里边的意思,抬眼扫他一眼,说:“终究是要和离的,我提你提不都一样?我若是不提,你还以为我们苏家女子会一直巴着你梁家大公子不放。如今我自个儿提出和离之事,你又不高兴了?你们梁家的孩子,怎的一个比一个难侍候?”
梁景阳:“你!”
苏宁悠不搭理他,用了晚饭,便让水心打热水过来,她准备沐浴。
明日是回门之日,又见着自己的爹娘,苏宁悠心里边高兴,万不能被梁景阳那个纨绔子弟破坏了好心情。
后边的梁景阳,明显是气急了的。
时不时的弄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出来。
待到苏宁悠准备沐浴,梁景阳的随从悄悄的跑过来,说李家的二公子李青云在外边,等梁景阳一同去万春楼饮酒。
梁景阳被苏宁悠气个不轻,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出去?
“不去了。”
他气急。
再好的兴致,听了苏宁悠的一番话,也被搅和没了。
苏宁悠梳洗出来,见梁景阳还在屋里头坐着,心里边就诧异了。
见他一脸阴沉,本是不想说话,最后也不知为何,苏宁悠又问一句:“不是要去万春楼饮酒?怎的不去?”
苏宁悠这话说得心如止水。
水心在后头,一边帮苏宁悠擦拭那一头如绸缎般的长发,一边在心中叹息。
他们家的小姐,模样瞧着娇软得不行。
性子却是硬得跟那些石头一般。
姑爷不出去,这会儿应当好好哄着。
她便好,还开口问姑爷为何不出去。
这是巴不得姑爷日日去万春楼呢。
梁景阳又生气了。
敢情在苏宁悠那里,她是巴不得他快些出去呢。
“本公子为何要出去?这是本公子的屋子,本公子今晚就睡这里了。”
说罢,居然是走到里屋去,躺到那一张大红色的婚床上。
如此举动,苏宁悠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今晚梁景阳若是不出去,她岂不是要与梁景阳同住一个屋子?
想着要与那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苏宁悠便浑身不自在。
苏宁悠不说话,梁景阳却是高兴了。
见着那个女人吃瘪的模样,他心情舒爽得不行。
头发擦拭干透了,苏宁悠再看一会儿书,时辰也不早了。
那个梁景阳似乎是与苏宁悠对上了,到了入睡的时候,居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水心,多准备一床被褥进来。”
今晚,她只能睡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