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慢了下来。
但是战斗机的雷达已经发现了我们,因为我们的雷达报警装置响了起来。莫里茨顺着山势转了一个弯,头顶上的战斗机眼睁睁地呼啸而过。
我不知道它会如何攻击我们,按照常规,f-16这种战斗机是无法携带雷达制导的导弹,用的是红外线制导导弹,而且数量不多。
我们又是一个转弯,战斗机再一次失去了目标。
我估计敌方飞行员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当我们再次转过一个山峰时,战斗机发射了导弹,黑夜中火焰异样的明显。我们的飞机马上升高,导弹的轨迹也相应作出调整,对着我们就来了。
在即将要击中前的一瞬间,直升机骤然降低高度,红外导弹已经无法及时调整,从螺旋桨上掠过,击中了山峰。火光照亮了机舱,也照亮了队员紧张的脸庞。
我们没有时间庆贺,第二枚导弹紧接着就来了。
我大喊:“放红外干扰弹!”
“红外干扰弹失灵!”莫里茨的声音残酷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眼看导弹就要到了,我有点绝望,大喊:“再试!”
如果仍然无法释放,我们将在这寒冷的山地结束我们的旅程!
谢天谢地,这次成功了!红外干扰弹像夜空中绽放的礼花。
但是由于导弹距离已经很近,在击中干扰弹的同时也击中了我们。飞机发动机发出异样的响声,冒出黑烟和火光,速度也降低了。
莫里茨大喊:“抓紧,要迫降了!”
黑暗的群山中,能否成功,就看我们自己的运气了。
机舱里已经进烟了,飞机开始降低速度,下降高度。由于有夜视镜的帮助,莫里茨选择了一个山的鞍部降落,我们必须赶在战斗机回来用机炮对付我们前降落并脱离。
在黑暗中,一架冒着浓烟和烈火的飞机是战斗机飞行员最好的靶子,再蹩脚的飞行员也能打中我们。
好,终于着地了,但速度过快,我们被甩在了机舱一角。有人压在我身上,有人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顾不得太多了,我拼命砸开已经变形的舱门,然后跳了出来,紧接着把人拉了出来。
“快跑,越快越好!”
我已经在呼啸的山风中听到战斗机俯冲的声音,我们马上卧倒。战斗机的机炮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直升机被打中了,燃起了大火,并开始爆炸。
我们连滚带爬地脱离了这危险的地方,躲在岩石后面。
战斗机的呼啸声终于远去了。我借助燃烧的火焰清点人数,感谢上帝,人都在,除了个别人轻伤,其他人都还好。
我快速对照地图和定位仪确定了方位,然后带队马上离开。我知道,燃烧的飞机很快就会引来对方直升机快速反应部队,这时候他们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在我们留守的掩护部队和敌人对峙的地区,防线互相交错,而我们目前是在对方防线的后面。
如果他们封锁防线,我们就没有多大的概率突破。全体行动目标太大,如果分散开,由于目标小,我们也许会在防御薄弱的地方渗透成功。
决心已定,我们开始分散,乔纳斯、莫里茨和轻伤员在一组先撤,莱纳斯、法比安和剩余的人一组。我和另外三人组成一个掩护小组。
清点了武器,由于发生了一些交火,所以弹药有所减少。但是平均每个人还有三个弹夹以及2个手枪弹夹,两枚手雷。由于我们小组断后,另外两个小组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弹药。
前两个小组间隔10分钟出发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也出发了。
这时候,天还是很黑,黑暗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伞。我们前后人员相隔一段距离,这样对方如果有伏击就不可能一枪打俩。
路非常不好走,垂直高度很大,往往覆盖着不同的植被,不能太靠上,否则空中侦察很容易发现我们。现在离开原有的渗透路线很远,所以我们只能选择行动前事先规定的其他路线。
路上,我们在身后布下剩下的几个防步兵地雷,并且在地雷附近故意丢下我们不要的物品。我们吸引了敌人,好让伤员可以尽快脱离。我们必须尽快渗透成功,因为食品和弹药都不是太多了。
白天一整天没有什么事情。傍晚的时候,我们四个人躲在岩石
凌晨的时候,我们继续前行,又走了几个小时,天渐渐发白了。如果地图没有错,我们已经很接近双方的实际控制线了。
在跨过一个山梁的时候,我听到第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在旁边的地上,是侧前方的枪声。我们四个人马上卧倒,顺着山势向下翻滚,躲在了岩石后面。对方也没有继续射击,看来是在观察我们的位置。
顺着枪声看过去,终于看到在一块岩石后面,有一个身穿作战服的人,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着望远镜往这里观察,看来我们是被发现了。
不可能只有这两个人,也许其他人都在某个地方等着生擒我们。
被俘,我从来没有想过,可是现在的形势容不得我思考太多。其他三个人也在看着我,我暗示他们迅速后退脱离。
等他们离开得有点距离了,我也向后爬,但是对方再次发现了我。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身边,而且还是曳光弹。
坏了!是指示目标,马上就会有很多的枪同时向我喷吐火舌。不能再等了,我决定冒险,逃到更安全的地方去。我立即起身飞快地向前冲。
也许出乎他们的预料,当我跳到另外的隐蔽位置时,他们的枪才响起来。他们成功压制了我,我无法从隐蔽的地方起身。
那三个队员开始还击,吸引了对方的火力,这个时候我才可以换一个地方。我们的弹药不足,没有办法和他们长时间相持,必须迅速脱离。但是对方却紧紧咬住不放。
必须下决心了!
我命令一个队员吸引敌人:“下士,掩护!”
他看了看我们,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掩护意味着什么。他好像有很多的话要和我说,但是没有说,只是坚决地点了点头,我们三个人向后爬去,忽然下士对我大喊:“队长,不要忘记我!”
我回头看去,隐蔽在石头后面的他冲我们最后挥了挥手,在他的前方,穿山地作战服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了。
他开始点射,暂时压制了对方。趁此机会,我们脱离了交战的区域。渐渐的枪声小了一些,忽然停止了,简短的间隔后就是手雷的爆炸声,然后一切都沉寂了。
我们没有回头,而是加紧了脚步。终于,天亮了,太阳升了起来。
地形渐渐升高了,周围的植被有了变化。如果再翻过一道山梁,我们就可以更加接近我方接应人员的位置了。我们三个人喘着粗气,艰难地翻过山梁,背后突然再次响起枪声。
敌人又逼近了!
我们决定不纠缠,快速穿过控制线。
我走在最前方,突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坏了,是敌人,隐蔽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的枪口指向了我,双方的枪都响了。在之前的行动中,我很少使用连发,但这次我使用了。枪声响成一片,开枪的同时我也向前冲,听老人说过,云特兰人他们害怕近战。
子弹从我身边嗖嗖地飞过,但都没有打中。对方有两个人已经倒在枪口下,其中一个可能是中弹了,滚到了一旁,但是稍微靠后的一个却还在开枪。
糟糕!我的16突击步枪没有子弹了,来不及换了。我扔了枪,取出手枪,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前面用力推了我一下,我被击中了。
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浑身无力,拔出的手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倒下的一瞬间感觉背包咯了我一下,好硬。同时心想:“谁说他们害怕近战呀,这些老人。”
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我想吞咽下去,但是却没有力气,放任它流淌。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AK47射击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浑身都是非常的疼痛,看到了白色的屋顶。
环视了周围,搞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想动动胳膊,可是左臂根本动不了,上帝!被俘虏了。我挣扎起来,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醒了,不要乱动。”
意识渐渐恢复了,我看见房间的角落有一个人坐在桌子后面正在起身,我确信自己是在病房了。
白衣白帽的美女护士来到我身边,俯身仔细看了看我,我问她:“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失血过多,都昏迷3天了。如果当时不是莱纳斯为你输血,你已经不在这儿了。”她温柔地微笑。
“这是什么地方?”我非常虚弱。
“鹿克州教会私人医院。”
她一边回答,一边走到桌子旁,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人来了,是我们的一个队员。通过他的讲述,我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他说,当时我好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过去,一共打倒三个敌人,后面的敌人也打中了我。我们接应的人到了,双方激烈地近距离枪战。
在我的鲜血流干前,队友把我抬了下来,立即进行战场急救,然后在昏迷中又被送到这里。路上是长时间的颠簸,如果不是我平时身体好,根本无法坚持到现在。
感谢同情政府军的地下工作者,一家私立医院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收留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行动我们损失很大,先前出发的两个小队只有7个人回来了,他们也受到了伏击。我们小队是2个半,我算是捡了一条命。
我们还算完成了任务。炸毁了19架战斗机,摧毁了231枚导弹。
两地的行动,一共炸毁游击队的战斗机48架,轰炸机22架,导弹517枚(使后来的坑道防御战成为了可能),牺牲了53名官兵和抵抗组织成员,受伤67名,警卫连和空中机动连各损失了一半以上兵力。
10号下午,离游击队进攻罗亚埃方舟时间很近了,我只好指示留下乔纳斯、莫里茨、法比安和莱纳斯,在鹿克州保护尼克。
在一个三面环山,一条小河在山谷里静静流淌的地方,直升机降落在隐蔽的隘口前的平地上,我们找到了“火车头”先锋队的情报点。
“狮子!乔治。”波娃和叶列娜欣喜地走出房间招呼。
“你们好!叶列娜,你的伤好点了吗?”我很体贴。
“好多了,谢谢你!你们怎么样?”她左肩上还缠着绷带。
“活干完了!不和你们唠叨了,飞机上吹。”言毕,立即下令隆重安葬了“火车头”先锋队牺牲的尤里和另一名队员。
“安息吧!亲爱的尤里同志!”波娃和叶列娜悲伤地告别。
“瓦西里连科同志,记得战后带他们回家,涅斯顿吉国家公墓!牺牲的战友,无论多远都要接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我伤感地叮嘱。
“是!参谋长!”瓦西里连科庄重地敬礼。
身后的士兵和先锋队员们突然热泪盈眶。
我怕惊扰了牺牲的战友,轻柔地吩咐:“好了,现在我们和阵亡的罗亚埃方舟战友一起回家。”
告别了先锋队员和马克西姆,直升机拔地而起,绕了一个大圈,顺着连绵的西部群山,先返回菲特兹堡小镇,再乘军车赶往罗亚埃方舟。
为了安心进攻,游击队在西部占领区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肃正治安行动。飞机上,我看到许许多多的村庄到处浓烟滚滚,一些同情政府军的村民被打死,据说这样可以震慑政府军,减少来自老百姓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