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踏上开往南方的车

少年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十几岁的少年,什么感情都来得很纯粹,总是喜欢轰轰烈烈,幻想摘星也都是义无反顾。

那一年,还在大学研究爱情统计学呢。哦,姑娘说也许爱我,真实或准确的概率是多少呢?0%-100%,也就是0-1之间,理论上可是有无数个数字啊!

直到我被东莱妹子绿了吧唧,扔出窗外;直到我和清清老婆情同手足,幸福连绵。终于修成正果,大彻大悟:用相声和牛顿力学,抗衡美女永远测不准的话剧和量子力学。

初恋来信,还夹了个黄手绢。

在你每个字里行间,表露不想再留恋。

哥们立刻动身赶到汉安,找到大师兄龙耀西商讨春秋对策。我把男女之间恋爱的初始阶段,命名为春秋时期——春花秋月。

“哎,我咋个觉得,敬锦宜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哈。可能是遇到过度纠缠的无赖了!”龙耀西认真分析,他时任班长,武警中队。

“可是,为什么会有黄手绢呢?”

“咦?这有什么说法吗?”

部队上没我们地方上的自由,电影也看得少。

“我给你吹哈。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但我觉得现实中很难发生!大约代表了作家的一种理想。”那时候,我也是一个童子军,却总喜欢假老练。

以后的经历告诉我,只要你对你的女人好,再时常有点小点子,当然了,首先你得引体向上!有首歌不是唱,爱拼才会有爱吗?她会死心塌地死爱你,就爱你,不爱?不行!

论忠诚,男人不一定比得过女人。所以啊,你看历朝历代,为什么女汉奸很少!

言传身教——在传承文化方面,男人更多的是靠身教;女人通常是言传!深鞠躬!我伟大的C国母亲们!血脉、文化、意志,没有停止,永不停止!

“花田钦也因为失恋辞了工作,开着他新买的汽车去北海道散心。途中,遇上姑娘小川搭车,两人结伴同行。在海边,又遇到刚刚出狱的岛勇作(高仓健饰)。

勇作临出发时,给他的妻子光枝寄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出狱的消息。他非常想知道她的情况,约定:如果她还是一个人并且还在等着他,就在他们家前的旗杆上挂上一条黄手绢。

如果没有黄手绢,他将永远离开。

一路上,勇作忐忑不安地期盼着尽早见到她,却又担心看不到黄手绢。

当初,做矿工的勇作和光枝组建了幸福的家,仅仅因为她没将她以前流产告诉他,寻衅发泄的他失手杀了人,被判刑6年。他逼着她离婚都是为了爱,他觉得自己不配让年轻的光枝等他。

从此光枝就杳无音讯。在花田和小川的一再鼓励和陪同下,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家。远远地,他看到高高的旗杆上,挂满了迎风招展的黄手绢。”

“呵呵,还有这样的事情?不大可能吧,还是可能?”

龙耀西和我一样,爱情白纸。因为在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里,龙找龙,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我也不晓得!不过电影开头,有一句画外音特别美!估计是赵忠X配低音。北海道的春天,又,来了……耳畔唱响了那首《北国之春》。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

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的春天

北国的春天已来临城里不知季节变换

不知季节已变换妈妈又再寄来包裹

送来寒衣御严冬

这让我想起了头发乌黑亮丽的妈妈!儿行千里母担忧哇。

残雪消融溪流淙淙

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的春天

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虽然我们已内心相爱

至今尚未吐真情分别已经五年整

我的姑娘可安宁

唉,虽然是单相思的初恋,但在你心里有个人想着,念着,总比你空落落的惬意吧?尽管忧伤总比欢乐多!上学换座位的时候,和喜欢的人一桌,是最幸福的事。

棣棠丛丛朝雾蒙蒙

水车小屋静传来阵阵儿歌声北国的春天

北国的春天已来临家兄酷似老父亲

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盅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哎,这一段让我想起了我的老爹,那个老兵!内敛,沉稳,霸气。把山一样宽阔的爱给了我们仨兄弟!因为我就是家兄,呵呵,感觉不到兄长的爱喽!”

龙耀西朗声道:“哈哈哈,没想到,刘大侠也那么侠骨柔情哈。”

“嘿嘿!饿了,有吃的没?”哥们那会儿大学生,总像饿死鬼投胎,可能还在发育吧?

“呵呵,没有!部队上不准吃零食,不像那次去你那里探亲,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就奇怪了,你爹妈工资也不高哈!养你们三兄弟,还要支持最小的舅舅和幺叔上中专,你哪来的钱呢?”龙耀西友邦惊诧。

“哈哈哈,很简单!一个是哥们挣的奖学金;二一个,为了免费看大片,咱批发点电影票零售给小情侣了。你是不知道,西方有个统计学家,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给爱情确定了价值!千古大师。”

我又开始故弄玄虚,好让好朋友敬佩我。

“哈哈,真的吗?我怎么听说爱情无价哈。说说嘛!知道你懂的多。”龙耀西果然好奇。

“这个,啊!他说,哎,记住了吗?”

哥们得来点过门啊。不然他不知道珍惜我的爱情体会,这可是大师级的言论哦。不说供在客厅正中墙壁上,起码也得贴你家厨房吧?

“呵呵,没记住!不对呀,你小子又忽悠我,刚才你说了吗?”

“嘿嘿,我还没说呢。他说“爱情价更高”!充分说明爱情有价了吧?”哥们不懂装懂,还摇头晃脑:“我滴明白!わかりました。瓦卡利玛西塔。瓦?卡尼玛,喜榻!榻榻米?”

“哈哈哈,烟语你也会吗?头一回听说这个,开眼了!那谁啊,小黑蛋,你去厨房看看,悄悄搞点吃的!”龙耀西发威了。

听说在部队上,连长是爹,管着你的发展前途;班长是妈,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都得看人家脸色喽!排长?好像是二哥哦!说得好,妈关心你;说得不好,爹要骂你的!

懒得和空喊磨牙,哥们大模大样坐在那里,和班长一个级别,享受着小战士服务。其实也没啥,电炉子偷偷买的,炖了几个鸡蛋,加了点葱花,冬天冻僵了的馒头几个。

“哈哈!小情侣有钱,大方!有的还给哥们小费呢。说位置好,奖励我的。”我就着馒头和炖蛋,继续风花雪月。

龙耀西钦佩不已:“哈哈哈,你小子!人家当着美女面,肯定不好意思跟你讲价噻。要说赚钱,你的脑瓜子最好使!小时候,为了春游,你不是还领着咱们抢破烂王的生意吗?”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惬意极了。

第二天。

踏上开往南方的车

行囊却是一封信

虽然那是一封你最让我

担心的信件

兵哥哥和穷秀才都木有钱,啷个办?

“哎,待会儿如果车上查票,你就说我是逃犯,你要押解我回江阳,记住了哈。”

没办法,人家穿着制服,坏人只能是我喽。

“哈哈哈,我看你哪,快赶上臭皮匠了,不对,是三个哦。”发愁的发小发挥。

“走吧!我们先顺着火车站的围墙往西走,到了缺口处,咱再沿着铁轨走回来。时间不能太提前,会因为门可罗雀而被检票员发现。

也不能太晚,因为后面人烟稀少,咱会变成人家眼睛的活靶子。光速太快!以我目前的身手和你三脚猫的功夫,咱又会暴露身份,完不成逃票的任务喽。”

“哈哈哈,你好像很熟嘛,跟谁学的?”发小打了我一拳,挠痒痒还是痒痒挠?

“呵呵!古瓜皮,我大学师弟。”

上了火车,心里还在悄悄哼那首歌《火车快开》:

火车快开别让我等待

火车快开请你赶快

送我到远方家乡

爱人的身旁

就算她已经不愿回来

“我们的青春无人珍藏。哎,问你哈,如果这次去又没戏,你还会等她吗?”

火车上,俺俩如圭如璋,大大方方,一边贪婪地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野花牛羊,绿树蓝天,一边屹立在火车门口吹着牛。

站票嘛!要自觉的,不能抢别人座票的位置,那不是我们的风格!

“青春期的感情真的烦人。而我带着最后一丝伤感,盼望最后一面。”

“晓得了!也是哦。我就见不得她在你面前那种飞扬跋扈!有什么呀?你看她,在那个所谓的运动达人面前,服服帖帖,像个小绵羊。我为你打抱不平!

你说他和你比,成绩,长相,还有武术,就说运动吧,他不就是马拉松比你快一点嘛!不对,你也不跑拉着马滴松鼠。有什么呀?搞不懂了,偏偏你的小妞就喜欢他。”

龙耀西,168高,身材健壮,肌肉像铁板。阳光在他脸上,坚毅、威武、雄壮。

“唉,你不懂。爱情就是这样,没什么道理可讲,你最想给的,却不是她想要的。纵然你有千万优点,偏偏她只贪恋另一人的缺点。”我叹惋一声,好像自己很懂似的。

“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都深藏着一个人,那个曾经情到深处,却终究没得到的人。不说了,别难过哈。”他也找不到词了。

在恋爱方面,我们经常互通有无,分析琢磨,结果谁也没在初恋那里成功。

“查票了,查票了,都把票拿在手上!”

不好!乘警和列车员过来了。

“把黄手绢替我绑到手上,另外,把我的军大衣袖子放下来。要快!”

我立马将背包交给龙耀西。很快,我双手绑着,袖口遮着,还侧着身子,站在他后面一点。

“你们的票呢?”乘警一脸黑线。

“啊,押解逃犯,没时间买票。案情重大!”班长的素质可不是盖的,本身也曾押解过若干回。

“哦,来支烟噻,什么犯人哪?”乘警递了一支烟,想给发小点上。

“我先拿着,等会儿抽,啊,经济犯。”发小看我也不像犯人哪,灵机一动。

“他妈的,老子最恨的就是经济犯!国家给你权力,你好好用啊,多为老百姓谋点福利哈!成天就想着捞和贪!杀了吧!娘的!省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我。

发小微笑着赞同:“那是,那是,我也恨!”

“哎,不对呀!”看我把头埋在耀西身体后面,他绕过来看。

乘警看哥们头偏着向里,明显被犯罪分子激怒了:“你!把头抬起来!他妈的,贪的时候就没想到羞愧吗?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吗?”

等他看清我的脸后,有点吃惊,有点小迷糊:“咋个这么年轻?估计也捞不到多少。啊,反正贪污腐败就他娘的不对!唉,好好改造哈,以后出来别再贪了,找个正经的工作,人不怕穷,心不安哪!”

“是的,警官!我一定!”哥们惭愧的样子,心说您老人家快走吧!不然就穿帮了,咱可是第一次演反派。

“辛苦了!兄弟。”乘警拍了拍发小的肩膀,扯呼了。

“哈哈哈,可以啊!刘大侠。来,抽棵烟压压惊。”发小不抽烟,把乘警给他的为我点着。

怕再查票,哥们的手绢就没解开过。

最可气的是发小,以后条件好了,包里随时揣包好烟,装。陪别人点上,烟一口没进鼻子和肺里,0级青烟随风飘了。

“这是浪费!这是犯罪!可惜了,一颗好好的白菜,啊不是,白沙,被那啥拱了。”哥们苦脸酸口规劝,没什么效果。

再后来,一见面,人家很自觉地把整包的、零星的都给了咱!看来,是人都怕俺师父唐高僧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