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那一年拆迁的伤悲

永远别忘了拉过你一把的人,即使有一天他不再能帮助你了,也要记得他的好。因为他曾经在你六亲无靠、孤苦伶仃、走投无路时施以援手,这是一个做人的道理。

其实,在帮小玉的弟弟刀剑林作弊之前,我们天宇和鲍总合作的项目“蝉鸣静园”,已经开始了拆迁补偿工作。“蝉鸣静园”名字是哥们取的,有点禅宗的含义,更重要的是代表了我的一种心境。

名字取材于王籍老先生的《入若耶溪》。

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

阴霞生远岫,阳景逐回流。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此地动归念,长年悲倦游。

在叙述这个事件之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第一篇小说。

那时候,俺随老爹的军营在天汉。上小学时,汉师附小认识了一个同桌的女孩陈晓红,高高的,可漂亮了,像后来的电影演员刘bei。四年级读完,她和俺先后转学走了。一个回了天府,一个去了燕京。

上大学时,曾经和小弟火车回天汉,参加“汉师附小81届”同学聚会。

“中队长你还好吗?我现在已经长发及腰了。”陈晓红大大方方地握手,却掩饰不了少年时朦朦胧胧的美好和随口许下的诺言。

脸似红红的石榴,芳香甜美,秀发乌黑亮丽。

“你好,晓红。你知道我的继任者,新任中队长现在哪里吗?”我害羞地岔开了话题和目光。

“呵呵呵,你说的是漂亮的洋娃娃张玲吧?我听说她初中回到江城,现在断了联系了。”

“走前的那一天,班主任,美丽的郑老师还让俺发表获奖感言,哦不是,离职赠言。俺回到老家后,五年级时,写出了第一篇短篇小说《谁是未来的中队长?》。”

“真棒!发表了吗?”

“呵呵,邮寄到《少年文艺》月刊编辑部。不久,收到退稿和评语:孩子,你好!小作(俺不爱作哇!)已收到。

文学创作的道路漫长而艰辛,还布满了荆棘!会写作文,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拿回去吧,没准儿可以获得你们学校小学生作文竞赛一等奖!

祝你进步!

此致敬礼!

编辑:三仲马。

公元1980年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

俺可怜的作家萌娃(梦哇)!”

“呵呵,很不错的经历,希望我的同学都能鹏程万里。”陈晓红温柔地说:“不过,现在的影视剧不深度发掘情感和人性的光辉,好肤浅。”

“太是了!你拍个看望病人,买点水果要去夏威夷;家庭聚会,蔬菜采购非得是意大利;小情侣拍个拖,必须是迪拜七星级!哎,我就纳闷了,难道咱都已经是比尔盖茨,富可敌国吗?”

“我看巴菲特,盖茨,人家反而很简朴吧?真正的富豪,心灵的富有才被他珍藏!俺穷得只剩下钱了——某些没有文化底蕴的“大款”,口头禅。”

“就连一个澡堂老板的儿子葫芦娃都到处炫耀:咱老爸有钱!富二代黑我!但是我们的综合国力还是不如人家,这就是无法回避的、严峻的现实!”我弱弱的,如萤火虫轻影闪光,如蜂鸟低音嗡声。

蜂鸟,飞翔时两翅急速拍动,快速有力而持久;频率可达每秒50次以上。善于持久地在花丛中徘徊“停飞”,有时还能倒飞,与雨燕有较近的亲缘关系。这就是后面故事的伏笔。

“你真的很有内涵啊!”她甜美地说。

后来小妮,啊,大妮,也有170高,还非要跟我和小弟返回我的故乡大仪县,说是很久没见刘大叔了。还说顺路,地图上好像都是顺路呢。地球是圆的,条条大道通燕京,燕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有一天,四个人打升级,俺记不住牌了,问:“哎,刚才谁调的主啊?”

“鹅爸滴主!”燕京妮子竟然还记得天汉乡音,她欢喜地回答。

“恶霸地主?哈哈哈!早灭了。”小弟大笑。

后来,大学毕业了,我没有胆量去燕京那个特大城市打拼,又贪恋小城市的安逸和舒适,回了顺庆,我们只是写过几封信。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好了,进入小说正文。

说到拆迁,就不能不说补偿。

前面我们提到,开发商拿地,有毛地和净地两种。其中毛地,就是面对千家万户的拆迁,需要实施补偿。在俺们会计科目里,有一个“土地拆迁补偿”科目。

当然了,拆迁补偿实际操作中是很复杂的。包括市场评估、近期交易案例、补偿价值等一大堆的专业术语。绝对不是有人想的那么简单,以为拆迁就是给钱走人,完事。

拆迁是一个系统工程。就拿拆迁的市场价评估来说,并不完全是官方报价,不光只是现在的报价,还要参考最近一年内正常交易案例进行比较,得出市场价。

同时,在市场价的基础上,还有补助、奖励、提前拆迁、安置补偿什么的。也就是不光要考虑你搬迁,还要考虑你的安置问题。除了给现金的拆迁,也可以选择要房子,面积可以适当多算一些。

几年以后,政府出台了很多政策,办这事更加人性化。不是给钱赶你走,而是用政策来鼓励大家。

但在那一年,我们希望这样的伤悲不要发生,永远不要发生。拆迁方和被拆迁方都要心平气和,公平合理。

当我在百乐门外接起电话时,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钱老板在桃明岛红星镇开发的旅游度假小镇,因为强拆造成村民重伤,被村民扣在村委会了!数百名愤怒的村民围着他,后果不堪设想!

危急关头,夏侯主任想到哥们在当地还算有点薄面,却没有俺的电话号码。钱老板却不愿求我,总觉得他自己是东郭先生,俺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没办法,夏侯主任只好打明先生的电话求救。

但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多,到桃明岛的轮渡早就没有了。

“大军哪!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于人也,不可不忘也。”明先生言不尽意。

“嘿嘿,贵其所以贵者贵!我知道怎么做的。明先生,麻烦您派车来接我,我先打一通电话好吗?”哥们赶紧请示,没想到他也要去。

对了,我原来有个专职驾驶员小武子,后来因为哥们喜欢上下班都散步,有事情也是自己开车,小武子就跟明先生回瀚海去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冯镇长,问清了情况,唯一有利的是钱老板并没有亲自下达打人的命令,拆迁承包给镇上“猛拆”有限公司了。

第二个电话打给俞满仓,受伤的那个人是他的亲侄儿,三十多岁,两个女儿都还在上小学。

“哎,俞老哥,我土鱼啊!你也好,哦,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对!钱老板于我有恩,并且他襄助我们在东海拓展了销售渠道,不然咱的土禽和土鱼,包括你们渔民的海鲜,能卖这么高的价格吗?

事情已经发生,钱老板他天大的错,也不是他下的命令啊!当然,我会说服他多赔偿些!

给我个薄面,你现在立马去村委会,和镇长一起保护好钱老板和夏侯主任,行吗?算我刘土鱼求你了!今后你可以提三个合理要求!我还你海一样深的人情!

什么?你就在村公所外面?要打钱老板不是你的主意?你只是个吃瓜的群众?还是打酱油路过的?

哈哈哈,俞满仓你给我听好了!谁不知道你他娘的威望高?那帮渔民,哪一个不是死心塌地跟着你?连镇长都让我求你。

咋地,要过河拆桥吗?还是不认我这个兄弟了!要不要蓉儿和你小姨子周小霞也来求你啊?说句话!砍切点,行不行?”

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刘,大,军,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明月山庄帮别人多赚了点钱吗?可你不是赚的更多吗?

沉默,电话里长时间的寂静。

叹了口气,我准备熄火,承认失败,“钱总,三舅,请您自求多福吧。”

“那,好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马上回来,我开船到对岸接你!今晚不醉不归!”俞满仓大哥,还是忘不了咱俩的交情哇。

“没问题!太好了!这样吧,今晚你请,明天晚上我和蓉儿请!后天,夏侯主任那个乌龟,他娘的请!”哥们斗志昂扬,虽然明知是个死,但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小伙要培养!

“哈哈哈,痛快!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等我和明先生匆匆赶到岛上,坐俞满仓的车,在镇长的陪同下来到“海天茫茫”餐厅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十几桌人,包括蓉儿,钱老板,夏侯主任,伤者家属都在等我们。

事情也不复杂,双方一直为补偿款的高低没有谈拢。

那天上午,“猛拆”公司的人到渔港新村张某家强行拆房。此时院墙已拆完,正在把屋子里的东西往外扔。张某回家发现后,跟人理论,被几个人打成了重伤。

中秋节的前一天,钱老板代表房开公司与张某及家属在协商后的《赔偿协议书》上签字,“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参照国家赔偿标准”,赔偿张某受伤造成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抚恤金。“猛拆”公司还被警署抓了几个打手。

餐厅里,当着俞满仓们,哥们假老练:“这喝酒啊,还是爽快点好!自己也不遭罪。”

“哈哈哈,土鱼哇,这又是什么说道?咱可得好好听听。”俞满仓一辈子还没服过人,但对我这种总有些鬼点子,歪理加谬论,实在不行了,还自创一些名人名言的家伙,佩服得不行。

知识改变命运,咱没体会;知识捞些粉丝,这个可以有。

“你想啊,一杯酒你一仰脖子下肚,嘴里不作停留,等到肠胃发现你的企图,轻舟已过万重山了不是?再一级一级神经上传,报…报…报,大大哥,穿肠毒药司马懿,杀杀杀,来,来了!塞班!”

诸葛司令还在迈着八字步,且唱呢:“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哇呀呀呀,再探!”

等到各处关隘易帜,无险可守,诸葛亮依然不慌!

“小的们!”

“在!”

“开门!大大地开门!”

“喏!”

“俺的贝斯,还有架子鼓呢?不对,那时候还没有哈。逍遥琴来!”

“来了!灯光,摄影,美工,A!”梳着小辫的导演打了鸡血,大叫。

“司马懿啊,司马懿。亡俺蜀国之心不死!你以为你是老兵哇?还“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慢慢凋零”,今儿个,俺要让你魂断秦岭!梦回巴山!左右听俺将令:投降者,斩!临阵脱逃者,斩!顾头不顾腚者,斩!”

“得令!”

城门大开,二人转,一左一右,女的俊俏,男的粗犷。花花绿绿,大红大紫,战斗歌舞《双回门》:

正月也是里(儿),正月初三四(儿)

咱们两个人抱着孩子(儿),去串门(儿)。

当天去(那个)当天回(儿)(呀)

看一看我爹我妈你的(那个)老丈人(儿)(呀~~~哎~~呀~~哎~~呀)

摄摄!鸭,易,桑,瑟,乌,漏,彻,巴,狗,洒。(12345678910)

嘢?念咒语噻。俺的属相“狗”,那是魏国最高机密啊,俺这里也有蒋干吗?刻戈伯干甚吃的?狗洒?什么呢?不好,是尿哇!传令下去!今天口令鸭架骨。

司马懿下完命令转回头来,单筒竹筒望远镜里。

不妙啊!老对手孔明,好菜捂大牌导演,怎么按着键盘?不对,是空喊的“中子波”?厉害哇!听说只伤人不伤感情,啊不是,不伤盔甲。传令:丢盔弃甲!后队变前队!快逃啊,窜!”

“哈哈哈,土鱼哪,你可真逗。”乐老实笑得喷酒。

“大军啊,你想表达什么呢?”明先生冷静发问。

“很简单!口腔离大脑最近,你爽快干了,醉得慢一些。相反,嘴里含着酒,你眼里就得含着泪,还没喝就先跳上酒醉的探戈:啊……来来来来跳舞,脚步开始摇动,就不管他人是谁,人生是一场梦。”

我解释完,就大吼三声:“拿酒来!”

“哈哈哈,大军幽默!”镇长笑着敬了我一杯。

蓉儿也笑了,白酒映红了美女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