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慈母祭

终有一天你会如梦初醒,父母是你花心思最少,却最爱你的人。只是希望到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写作的时间和我生命的时间再次重叠。而这,往往就意味着忧伤。

星期五,到达顺庆果城。同学及同学夫人十好几个,火红的火锅。发小洋机枪开车自山城先到,帮我占位置。

“一个人离家在外地呆久了,看见有车挂着家乡的牌照,都感觉到特别亲切。”我小小感悟。

“是啊,我也有同感。小孩眺望远方,成人怀念故乡,我们从挣扎到投降,大概这就是成长。”洋机枪接话。

“什么时候再来东海研讨一下技术吧?”

“呵呵呵,袁头说都不好意思拿天宇的顾问费了。我俩每年去你们公司一次,全程免费不说,还各拿20万元的大红包,扪心自问也没帮你们什么呀。”

“我感觉引路人最珍贵!天宇能有今天,你俩功不可没,我就是要让公司学会感恩!这样,愿意帮你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万世不竭。”

“深谋远虑。”

同学们尊重历史和传说,以及少年时期美好而朦胧的情愫,我被安排在单恋的和被单恋的班花俩中间。

“啊,你那个表情不对!我,许文强,目前刚到东海滩,还是丐帮副帮主。你要高傲,冯程程,你不要这样崇拜的眼神,要居高临下,鸟瞰人生!对,敬锦宜表演的就好,什么?本色出演,啊对。算了,崇拜就崇拜吧,服了你了!好好的一部戏,唉,cut!收工,喝酒!”

我匆匆结束了戏剧导演,在同学们的手机上,留下了温情的身影和终将逝去的青春回忆。

“去过的地方越多,越知道自己想回到什么地方去。见过的人越多,越知道自己真正想待在什么人身边。”被单恋的班花蒋小丽对着我意味深长。

两个夫人都姓刘的同学,分别是我的大舅子和小舅子。一家敬了我3大杯啤酒,流动着光辉和岁月的小河流。

冲淡了我和杜鹃的秦川,也再次风度翩翩,咋咋呼呼来了,还假老练说:“有的人,是拿来帮你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而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与你白头到老。”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得到的却不懂珍惜,而想珍惜的却得不到。很多事情和天气一起变凉了。”敬锦宜深有感悟。

“遇到对的人会让你变得更好,不对的人,只会让你越来越糟。越来越觉得,发自内心的谦卑,善良随和,踏实做事,是一个人最可贵的品质。我指的是刘大侠。”洋机枪赞颂。

“哈哈哈,我怎么遇到一圈哲学家了?喝酒且只喝酒!”我大笑着打断了大家的沉重。

法官同学最后携夫君进来,她笑着宣布:“本席宣判,刘大军班长,是俩刘姓女同学老公们的舅子!”

唉,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这么自然地叫着,没想到错了。我居然是灾舅子?

餐后,“酷炫果城”ktv,蒋小丽与我合唱了一首《献给阿妈的歌》。

前天上午,洋机枪送我去新镇。他和得阳定居的大哥再返回老县城金城镇,给他母亲请安。

不描述老爹的兴奋和3里远迎了。中午饭后,与老二班车去金城。日新小镇,小弟及夫人从中原挂壁公路返回。奥迪a7,盘山公路汇合。

下了班车,和二弟坐进小弟的车里,一首《梨花又开放》车载音乐让我鼻子一酸,戳中泪点,瞬间眼眶发红。

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

染白了山冈我的小村庄

妈妈坐在梨树下纺车嗡嗡响

我爬上梨树枝闻那梨花香

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落在妈妈头上飘在纺车上

给我幸福的故乡永生难忘

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重返了故乡梨花又开放

找到了我的梦我一腔衷肠

小村一切都依然树下空荡荡

开满梨花的树下纺车不再响

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两行滚滚泪水流在树下

给我血肉的故乡永生难忘

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车窗外,小时候,鄙人颜体隽刻的“河山永在我心间”,居然因为写得好而被保存。

碉堡茶楼闯入眼帘,祭拜物品提醒我,离我仙逝8年的慈母(刚烈的母亲生了重病,为了不连累亲人,狠心吃了安眠药。)越来越近。

唉!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500米,甚至闻见了母亲和蔼爱怜的身影。一如我多年前每年离开故乡时,阳台上挥泪挥手,音容笑貌。

蓦的,牧笛,墓地。

风萧萧兮龙罡寒。

泥泞而上,最高处,“刘氏佳城素碧”。三十多岁母亲的美丽,刻在墓碑。

手套,手,毛巾。

纸钱,香烛,道草纸。

高登子肉,水果,葡萄酒夜光杯。

冲天的祭拜火焰,好几幅,轻扬直上重霄九。

“妈妈,母亲大人,老太婆:

远方的游子,穿着您缝织的毛衣,如万里风筝,循着您手中的线,失魂落魄归来。虽然您已仙庭多年,可是在故土,在孩儿心灵的家园,依然被您无私母爱守护。

孩儿汇报汇报,这一年不好不坏,股权斗争死去活来。有您恩赐的慧眼,孩儿我根扎复兴,心随龙罡,虚怀东海。一切安好,处处晴天,请勿挂念。

两个兄弟家庭和睦,孝敬我爹,安度晚年。明年,兄弟的儿女各一,结婚了。后年,您就四世同堂,祖母大人永远73。”

雨已经如泣如诉两天了,坟前磕头三次后,雨泼,风烈,树摇。

久久伫立,不想离开,脸上的雨水冲刷泪水,妈妈犹在,擦拭孩儿受委屈后的泪花。

妈妈的碎碎念念温暖了我们的岁岁年年。

下山,一首诗歌脑海里浮现:“黑风白雨金城山,青草黄惹蓝坟前,泥水安跪心犹疼,红烛烟火慈母现。”

“老妈生前最挂念的人就是你,一个人在外,不晓得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临走前,还给我们三兄弟一人买了一套新衣服。”二瓜子流着泪说。

“老太婆走的前一天,让我打电话给你,想叫你和小睿回来一趟。后来她又说,算了,天远地远的,你们也不容易,在那么大的地方讨生活。”小弟也悲伤不已。

“我家妈哟,一辈子为儿女、孙子孙女考虑,没享福就走了。让孩儿怎么报答于您啊?还有,开着小轿车接您和我爸去东海旅游的誓言也没兑现!孩儿不孝哇!”

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继续我的生活吧,那时候,妈妈又再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

每每我事业顺利之时,我的情感生活就会磕磕绊绊,使我不得开心颜。相反,屡屡被9个月的魔咒夺走我的心爱,让我遍体鳞伤时,事业、股票、麻将,这些正财、邪财,又莫名其妙联袂而来。

爱情和事业,这是我人生悍马战车的左右履带。但我就不能平衡,常常渺小,无力回天。

唉,也许道子是公平的!不会让你十全十美,得意忘形。

人世间,最让人回肠荡气,唏嘘不已,泪飞湿襟的,不是得到,也不是失去,而是得到后失去。

现在想起来,罗曼,虽然她的生活方式让我无法一直追随;她对待感情,你要爱我就应该无条件信任我,不管我身在何地,不论我在做什么,这种发国思维也让我更加自惭形秽。

我渴望感情,也不抗拒夜店。可我,有似是而非的一整套爱情原则,或者说底线。

在事业顺风顺水的那段时间,我自己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强大无比的信念从心底袅袅升起,对,咩错!是自信,或者说自负。

“不要看轻别人,更不要高估自己!”有一次,明先生看出了苗头,严厉地告诫我。

为人处世上我收敛了许多,没想到,在感情方面还是因为我的骄傲和猜忌,出了问题。

直到你转身离去那一刻起逐渐地清醒

才知道把我世界强加给你还需要勇气

在你的内心里是怎样对待感情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对我提起

我自说自话简单的想法

在你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伤悲尽管手中还残留着你的香味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直到后来她回国找我,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我们的分开究竟是谁的错?也许高傲的我们年轻气盛,谁也不肯先低头,竟然错过了,一生。

那是我心中尘封的第二段哀愁。

清清老婆是我第一段生生死死的恋情。虽然我也很哀伤,魂断东海,可这是大自然悍然野马脱缰,凡夫俗子,我们都无法抗争!心里接受,尽管这很无奈。

唯独对罗曼,我无法释怀。

“会怪人的,怪自己;不会怪人的,怪别人”,妈妈教导。

烂眼,亲手埋葬了美好的、弥足珍贵的爱情。

“不作死,就不会死”,老爹语录。

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你永远也不晓达(得)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见她和别的人在一起。

有两件事情,也都是小事,最终,小母鹿和小猪猪情断东海,巴黎和东海地图上很近了。

第一件事,王楚涵过生日。

那天,在静安古寺旁,“东海人家”餐厅“千山万水”包间。

当我应邀赶到时,包间里已经座无虚席了。

王楚涵邀请了自己的堂哥王心宇,奇怪的是,他居然说动了罗曼。更离谱的是,罗曼的朋友,纯发国男演员,电影明星宝罗。让有事来东海,也一起参加了聚会。杨妍去春城出差,未出席。

当我到达的时候,罗曼坐在王心宇和宝罗。让的中间,看到我进去,也不起来招呼。只是点点头,笑了一下,就继续和发国明星,帅得不像话的男人法语交谈,偶尔也应付一下曾经的追求者王心宇一下。

语言热烈而放肆,看向宝罗。让的眼神,崇拜而殷勤,脸上妩媚加讨好(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红润诱人。

“嗨,你好朋友!请问你喜欢什么运动?”宝罗。让高傲而敏感地问我。

“哈哈,很多!”我毫不示弱。

“我喜欢跳伞、滑雪和潜水,你呢?”他继续装逼,感觉陆地运动已然容不下他了。

“呵呵,我喜欢滑冰和憋气,还有血战到底!”哥们淡淡地回应。

“血战到底?没听说过。”

“这项古老的运动,那时你大爷都还没出生,你又怎么会懂?!”

“我在阿尔卑斯山只滑3月的雪,因为那时的雪景最美!”

“嘿嘿,只要我愿意,滑冰它就没有季节!而且,别人从不对我这个VIP关门。”

“哈哈哈,小军你真逗!你生气了吗?”罗曼扫描我们的斗鸡眼。

“你够可以的,你真够可以的。我没生气,我很好,哈哈!”我两手一摊,犹如陈佩斯演《主角和配角》的表情。

“宝罗,你现在还不能吃辣吗?”她转头笑问。

“还不能。女神,你现在会做饭了吗?”宝罗搞笑的中文。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我点得一手好外卖呀。最暖心的感觉莫过于我随随便便说的话,有人认真听了,而且还做了。”罗曼看了看我。

“我想我会的!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亲爱的。”保罗一脸谄媚。

“我喜欢霸道总裁,但也要温柔、细心和体贴。”罗曼柔中带刚。

“上帝!我有信心,我比别人更符合你的标准!”宝罗挑衅地盯着我。

“没有身份,连吃醋都要把握好分寸。”我哀鸣。

“大叔啊,一生不喜欢与人争抢,但该得到的也不会让。真正的优秀和强大不是靠演技,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只对一个女生好的男生叫暖男,对所有女生好的叫热狗。”王楚涵关切地说。

“如果有一天,你在街上碰到你的前任与新欢在一起,请不要心酸!因为自小妈妈就教我们,要把旧玩具送给比自己更不幸的人。”王心宇则看着罗曼和我,话里有话。

接下来,宝罗。让一边和罗曼亲热交谈,一边自豪而巧妙地向他左边的王楚涵悄悄献着媚。那兰花指,一会儿在罗曼的肩膀上轻拍;一会儿又想替王楚涵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王楚涵脸色通红,中音警告,好像说:“请自重,我对你并不感兴趣!世上最悲情的事在于:滥情的动动嘴,专情的却动了心。”

罗曼仿佛很享受和骄傲,还风情月意地轻笑,回拍。

我坐在王楚涵的闺蜜,一个青春飞扬的小美眉旁边,表面上老僧入定,实际上心里早已醋海翻腾,嫉波狂颠。

为什么啊?难道罗曼也像前女友那么肤浅?还是看见明星帅哥就迷失了自己?你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他就在旁边忍受折磨吗?你不知道酒桌上最重要的,永远是你自己的爱人吗?

那天,我自己很没风度!

把一个小女孩布娃娃送给王楚涵后,我说了祝福的第一句话:生日快乐!酒过三巡后,我强撑着敬完桌上所有的人,包括罗曼。

在王楚涵拒绝了宝罗。让漂亮的心形项链后,罗曼居然俏脸通红,接受了他的转手礼物,并大大方方站起来,让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给她戴在洁白的脖子上。

那一刻,我的心在流泪,在滴血。热血上涌的我,真的很想冲过去狠揍演员一顿!戏子无情!罗曼啊,你,我的女人,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家伙是遭到王楚涵的拒绝,想挽回面子,才转而追求你的吗?

有两个情敌在,大男人我已经够心酸了,你还玩暧昧,对我视而不见,你脑子宕机了吗?

“服务员,加盘菜,辣子鸡!不要子鸡!”吼完,哥们看了罗曼一眼,就踉跄而出。

“呵呵呵,大叔你好幽默呀。”王楚涵的声音在背后追着。

在“东海人家”的楼下,一棵大树旁,我痴情地傻等。等来的却是罗曼挽着宝罗。让的手上车,去参加王楚涵生日ktv的派对!

王楚涵在饭店门口打来电话,邀请我能为她生日演唱一首歌,还说这很重要!也是她最想要的礼物。

我委婉而粗鲁地拒绝了。

简短的单词后,我的泪水喷薄而出!一边任泪水长流,一边开车狂飙,擦拭眼泪,如雨刮器在清洁玻璃!

到了玫瑰公寓我们的卧室,终于放开!伤伤心心哭了一场。那一刻,感觉自己又变成了情感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