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庞大的魔法阵中,浑身上下被力场魔法完全固定在原地,根本无法一丝一毫的移动躯体。
“哟,伊利丹,你醒了啊。”银发的少年在各种珍贵材料画出的魔法阵的间隙中跳跃着,最后出现在白朔的面前:“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样子。”
因帝科斯手中那一柄形似手术刀的东西反射着寒光,让白朔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冷意。
他的眼睛下意识躲闪着因帝科斯手中的那一柄解剖的工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有些嘶哑的说道:“我这是……在哪里?”
“显而易见哟,你现在,正躺在【十字】第二魔法实验室中哟。”因帝科斯笑容灿烂:“毫不留情的夸奖我吧?这可是花了我不少贡献值申请来的高级配备呢。”
白朔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先不提这种诡异的情况,你手里的那一柄手术刀如果挪远一点的话,我会更加感谢你的!
他的眼瞳扩散,将意志潜入躯壳的深处。
身体状态完整,该有的零件一个不少的在原本的地方呆着,没有被挖出去什么东西,也没有被塞进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灵魂状态完整,波长正常,虽然光芒有点暗淡,但这才是大量消耗之后的正确样子。
至于神符……非常凄惨的裂开一道道细微的裂痕,神力也再不复往日充盈的摸样,干涸得就像是一条被暴晒的裸露河床。
他微微的皱起眉头,察觉到身体下面的魔法阵正在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神力抽走,转移到某个地方。
灵魂和躯壳同时被固定在整个魔法阵的中央,就连神符也被法阵中包含的浩大气息镇压在灵魂的深处,转动艰难……
“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白朔缓缓的睁开眼睛:“最后是我赢了?”
“是哦,六星级状态下和他对拼神力7个小时,最后将肖完全剁成一团肉酱,你们两个人的尸体堆满了整个训练场哟。”
因帝科斯掏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两具争斗不修的残骸,兴奋的说道:“很有气势吧?”
白朔下意识想要捂脸,但是却被束缚阻止,叹息着回答:“不好意思,气势什么的,真没有看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第一次跟人打得这么惨的……”白朔摇了摇头,问道:“肖呢?那个家伙死了没?”
“真遗憾,没有死掉哟。”因帝科斯说道:“还是他把你扛出训练场的呢,果然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现在的话,恐怕已经被亚伦作为增援扔到eve的世界去做苦工了呢。”因帝科斯一脸赞赏说道:“原本我都以为你输定了呀!”
“结果呢?两败俱伤?也不过是拼着转轮结界的微弱优势坚持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白朔无奈的摇头:“还是修行不足么?”
“真是的……以伪神之力在相等的条件下战胜真正的神力,你已经非常厉害了哟。”因帝科斯抓着手术刀的手掌伸出大拇指,在寒光闪闪中夸奖着白朔。
“就算是你这么夸奖我,我也不会开心啊……”白朔看着四周诡异的情况,下意识料到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你看,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白朔用十二万分的诚挚说道:“因帝科斯大人,请将小的松开,如何?”
“哼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因帝科斯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更不能把你放开了的说。”
白朔期待的眼神瞬间崩溃,叹息的说道:“喂喂,你究竟要搞毛……”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么?我研究出一个非常适合你的术式哟。”因帝科斯捏着下巴,用老专家的样子沧桑的说道:“与其说是术式,倒不如说是一套转化仪式更好。虽然是我在研究完东方仙术和巫妖转化仪式之后的副产品,但是出乎预料的适合你呢。”
“喂喂,不要说得这么可怕好吧?”白朔下意识的往后靠了一点,但是身体仍然被束缚而不能移动:“巫妖转化仪式?那种东西……我可不想变成骷髅架子啊!”
“还有东方仙术哟!仙人和修士兵解、棺解、尸解等等的详细资料,还要感谢【长生】战团愿意让我进入藏经阁自学三天,我才能完成这一套仪式呢。”
因帝科斯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果然是天才啦!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
兵解……棺解……尸解……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撇开其中的神秘仪式和咒法,具体的概括起来就是:拿一把剑弄死自己、把自己封进棺材里弄死自己、或者直接弄死自己的方法……
通过弄死自己,死中求活,尸解成仙……
总之,跟巫妖转化仪式一样,先要死一次才行。
白朔的嘴角僵硬的牵动着,干笑着说道:“听起来好糟糕……”
“忘了说了,还有密宗的观想法、本尊加持咒文等等……”因帝科斯左手握紧成拳,敲了敲自己的右手手掌:“总之,很复杂,跟你解释不清楚啦。”
说着,用一种‘在我面前你的智商其实只有⑨’的怜悯眼神看着他,令白朔一阵无语。
“您说得详细一点,我相信,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白朔一脸诚挚的发出请求。
“唔……”因帝科斯苦恼的想了半天,最后干脆的说道:“就是让你死一次,我帮你将死生之主、终末之蛇和天之丛云的神力完全抽出来,用他们强化你的结界和躯壳,让你的身体拥有半神的特征。”
白朔面容抽搐着,带着万一的希望问:“神力什么的可以随便抽走……那个,可以不用死么?”
他相信因帝科斯在这一方面的话绝对有精准性,说让你死一次,绝对不会只是半死或者死一次半……
“不可以哟。”因帝科斯的面容充满圣子的慈悲,用怜悯的说道:“要听医生的话才行哟。”
鬼才会听啊!为什么老子要刚刚醒了之后就被拴在魔法阵上接受这种根本没有听过的转化仪式啊!
白朔依旧不死心的说道:“那个……我昏睡了这么长时间,我的队员一定很担心我啊,我觉得我回去说明一下情况比较好呀。”
“不用了,我已经告诉他们你在配合我进行一项魔法试验了,你不会要反悔吧?”因帝科斯弯下腰,银色的头发几乎扫在他的脸上:“你可是签了保证书的哟!”
“什么保证书,根本没听说过啊!”
因帝科斯掏出一张羊皮卷,漫不经心的说道:“为了节省时间,我趁你昏迷的时候替你按了手印,反正就是走一个流程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喂喂!不要把这么严重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不好!
白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用最后的侥幸心理问道:“这个转化仪式的成功率是多少?”
“唔,如果你成功了的话,就是百分之百哟!”因帝科斯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刚刚研究出来的术式,你是第一个使用者哟!怎么样,感觉超棒吧!”
是啊……超级棒……棒你妹啊!
放我出去!老子才不要当实验品啊!
白朔努力的挣扎着,但是却无法避免因帝科斯灿烂的笑着,带着手术刀缓缓的接近,最后手术刀即将落在他的身体上。
良久之后,似乎并没有奇怪的感觉……
白朔有些忐忑的睁开眼,却看到因帝科斯近在咫尺的脸。
他用一种白朔无法理解的严肃和认真:“伊利丹,你相信我么?”
白朔看着那一双眼睛,忽然发现其中隐藏的一丝期待和惶恐,或许他是相信自己会同意这个计划,才准备的这个仪式的吧?
虽然不知道究竟花费了多少心力才整理出这一条仪式来,但是很明显,绝对不会是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所谓顺带研究出来的,也只是小孩子心中那一点小别扭吧?
没有把握,他有怎么会贸贸然启动这个仪式?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他非常重要的朋友了啊。
“不是伊利丹,是白朔!”白朔无奈的叹息着,最后点头:“我相信你。”
“还有,下次说得坦诚一点,我会开心一点啊。”他看着因帝科斯的脸:“谢谢了。”
“不、不用谢……”因帝科斯有些慌乱的挥动手中的刀刃,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只是顺便……顺便而已。”
白朔苦笑着看着因帝科斯的刀刃在自己的身体附近晃动着,毕竟还是小孩子啊……
“要开始了哦,不会很痛的。”因帝科斯努力的做出很严肃的样子,凛然的说道。
“那就拜托了。”白朔笑了笑,不再说话,缓缓的合上眼睛。
因帝科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谨慎而仔细的举起手中酷似手术刀的黄金级符文:解析者。
微冷的刀刃在下一瞬间毫不迟疑的刺入白朔的胸口,沿着胸骨的正中将他的胸膛切开。
血肉分离,白骨裸露,却没有一丝的鲜血渗透出来,鲜血从血管的切口中流出,又像是空间跳跃一般跨过裂痕,流入胸膛另一边的血管中。
被拆开的其实只是空间的结构和折叠,皮肤和血肉的开裂也仅仅是随着空间的变化而分离。
实际上,将空间重新恢复原状的话,那么被切开的皮肤会没有任何痕迹的重新连接在一起,恢复原本的摸样。
紧接着是小腹,四肢,最后就在所有骨骼和内脏之上都被他仔细的嵌入了各种奇怪的符文。
如果将白朔整个人的概念抽象的从血肉中抽出的话,那么将会看到各种奇妙符文的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