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莱尔不愿意分离,这是斯特罗格没有想到的一个情况。
将福莱尔的身体临时加和在斯特罗格的身体之上原本就是一个权宜之计,只是为了不让福莱尔那可怜的小意识在返回基地的路途上给抛弃,却没想到在当前能够有条件将福莱尔独立分离出来的情况下,他却选择了继续跟斯特罗格留在同一个躯体之内,这情况让提拉特弥斯也有些不可理解,可小东西给出的理由倒是没人能反驳:“制作身体的材料稀少,等到材料充裕的时候再说吧。”
通过对斯特罗格身体的一番探查,线框提拉特弥斯倒也发现伊莲娜所制作的斯特罗格新躯体的材料倒也是上乘,不亚于提拉特弥斯本体所制造的材料,承载斯特罗格和福莱尔的两个意识也是绰绰有余,在惊讶之余,倒也没有反对。
最后所有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如何将烈日残余的意识从斯特罗格身上剥离出来,然后合并到李鑫岩的新意识之中?
线框提拉特弥斯只是个提拉特弥斯的分身,他身体中的大多数记忆只是与虚拟计算、优化计算有关的一些能力,对于意识的修补工作并没与太多的技术留存,而之前制作李鑫岩身体材料的技术,大多数也都是斯特罗格和佟丽娅所知道的部分,对于如何将一个破碎的意识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补全,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经验。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们有些束手无策,如果这一方案出错了,恐怕之前的努力全部都得白费。
作为意识修补计划的提出者,幻刀倒是给出了很多极有价值的操作方式。
第一个是神经节的接口化。这一提议的优点显而易见,接口化的神经节能够提供给神经节最大的自主性,李鑫岩的未来思想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图进行修补和回复,而不受到当前神经节连接的限制,说得更好一些,他的发展完全可以由自己控制,随着他自我意识的修复,可能现在没有考虑到的意识缺陷也有可能由他自己在某一方面觉醒后补充完整,产生自己的价值观,不受外界的影响。
对于神经节接口的细节问题,诸如两个神经节识别、连接的具体方式,幻刀甚至给出了思路更好的解决方式:使用类蛋白质之间作用的结合方式使用特定表达序列匹配方式来来进行连接。这方案甚至让线框提拉特弥斯都叫绝,如此方式结合与密码结合无异,十分难以破解,如果这么做,实际上就是仿照生物体的一种安全机制,即便是前几次让人十分头疼的电子脉冲病毒进入了神经系统都会无从下手,无法攻击李鑫岩的身体!
第二个建议是将烈日的残留意识解码后使用。
对于这个提议提拉特弥斯非常惊讶,他难道看出来了提拉特弥斯本体制造烈日的方案?提拉特弥斯本体制造烈日那可是将近一百年前的事情,并且过程应当是十分复杂,就是相框提拉特弥斯由于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也说不清楚其中的框架基础,幻刀如何能够知道烈日的意识残留需要“解码后使用”?
幻刀也毫不隐藏,给出了答案。
烈日的意识残留在形态上表现为单独的虫符,但是即便是最厉害的虫子,在单体情况下也很难造成超过一定程度的毁灭力,就比如说一只蜜蜂攻击一只动物,有极大的可能性只是造成自己的死亡,很难对敌人造成大范围的作用,但是蜜蜂一旦成群情况就不一样了,杀伤力将成倍增长。
那么蜜蜂作为蜂群为什么就有了能力上的不同?
那是因为他们之间与先天或者说是进化出来的一种机制来将所有蜜蜂团结在一起。以此推论,烈日意识中的这些虫符也定然有这种能力,否则他们不可能在之前的战斗中给斯特罗格造成那么大的损伤!
此话一出,斯特罗格支持幻刀的观点。烈日入体的痛苦他可是记忆犹新。
竟然这些虫符是组成群体来表达意识模块的,那么在实际上,虫符这是一个表象,能够产生行动的,应该是一群虫符组成的意识块。鉴于虫符散乱的特点使得将他们移植到李鑫岩的意识中是一个困难的事情,那么就必须对他们进行解码,也就是改变成另一种形态之后才能作为一个整体方便地移植到李鑫岩的意识中去。
佟丽娅也点头同意。
“这个没问题。符号还原成数学表达式,我之前干了很多这种事情。”提拉特弥斯信心满满。当然,这一次他有充分的时间来慢慢完成这种工作,而不会像是上一次一样在滔天的巨浪中完成。
第三点,如何选择李鑫岩需要的意识模块与其由提拉特弥斯决定,不如交给佟丽娅来决定。
一个人表现为与众不同的自己,那是意识模块之间的搭配不同而造成的个性不同,千变万化的模块,由于各种原因造成了功能相同的模块性能也会有差异,就比如说,同样是听觉,有的人听觉灵敏,有的人听觉迟钝,听觉灵敏的人会由“耳聪”的评价,听觉不灵敏,则会显得稍微迟钝,这样的两个人,在结合了听觉之后在性格方面、行动方面就会有更多的差异,从而成为两个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问他们自己,大约他们自己觉得没有太大的差异,但是作为第三者,则会对他们有不同的感觉。
是以,让佟丽娅作为一个第三方来决定模块的采用从而完善李鑫岩的意识,结果可能会比提拉特弥斯好,因为这些人里面只有佟丽娅跟原始的李鑫岩接触最多,最了解他各方面的习惯。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佟丽娅身上,她却看起来有些拿捏不定。
如果能够这样选择,那组合出来的李鑫岩,会是原来那个么?
她不知道。
提拉特弥斯和斯特罗格对望了一眼。作为另外两个与李鑫岩关系密切之人,他们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