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瑜挽着华文茵的手先进了一间女装店,高级商场的导购目光十分敏锐,即使华文茵鲜少出现在社会板块,但是凭着她雍容华贵的气质,也不难判断出她身份的特殊。
尤其旁边还是经常上热搜的苏温瑜,短短的时间,一个豪门故事已经在导购脑里形成了。
只是脸上不显,依然拿出最专业的态度招呼她们。
傅柏业在来的途中接到一个商务电话,所以迟来了一会儿,当踏入女装店的门口时,正陪着华文茵聊天的导购顿时怔愣住了。
傅柏业如今是温城风头最劲的人,他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机会不多,只是这么有标示性的脸,想不知道他是谁都难。
傅柏业深邃的眸子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像在寻找什么,又像只是不经意地一瞥,然后走到华文茵的身旁。
华文茵的眸底尽是笑意,柔声说道:“小芙进去换衣服了。”
导购小姐除了刚开始短暂的愣神外,很快脸上又是甜美的笑意,说道:“苏小姐比镜头前更漂亮。”
傅柏业英俊的脸庞反应寡淡,只是那目光却是紧盯着更衣室的方向。
半晌过后,更衣室的门开了,苏温瑜正低垂着脑袋整理下摆,嘴上嗫嚅:“是不是有点短了?”
五月初的天气已开始转暖,只是无袖的裙子依然有些单薄,裙摆只到膝盖上方,前襟也开得比较低,却又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多姿的身材曲线,连衣裙浓郁而热烈的色彩,衬得她肌肤胜雪。
傅柏业看见这副惊艳的画面,眸色瞬深,笔挺的身躯立在原地,一贯从容的姿态略显僵硬。
华文茵连连夸赞:“哪里短了?屁股都遮住了呢,好看。”
“您对短的定义是不是有认识误差啊?”苏温瑜淡笑着抬眸,正好撞见了傅柏业那抹炙热且幽深的视线,脸上微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又拉了拉裙摆。
“别以为我没看过你参加宴会时穿的裙子,可没比这件长。”
“那是为了出风头。”苏温瑜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女星为了争奇斗艳,自然要想方设法博出位。”
“你是多没自知之明啊?用得着去争奇斗艳吗?往那一站就艳冠群芳了。”
“您老真看得起我。”
说话的同时苏温瑜往试衣镜前面摆了摆造型,忽然有些飘飘然,对自己别的没信心,这张脸这副身体真是上天赏给她的。
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量身打造的一样,完美无缺。
她在试衣镜前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时,身后的傅柏业也毫不掩饰对她的打量。
黑色的西装笔直挺括,发型纹丝不乱,姿势矜贵自持,眉宇间不再是惯有的冷峻肃穆,反而是赤|裸裸的热意。
还别说,就镜子前面的两个人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件衣服跟苏小姐的气质很贴合,吸睛十足。”导购小姐夸道。
“我还是觉得太短了,不适合日常出勤。”
“那就在家里穿。”华文茵说道。
“傅夫人,标价我可都看见了,买这么贵的一件衣服回去,摆在家里,我可没这么奢侈。”
“我付钱。”傅柏业沉声说道。
苏温瑜鼻间哼了声:“我说我没钱了吗?”
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挺穷的,片酬还未全部拿到手,存款余额也刚刚够买这件衣服。
用所有身家买一件衣服,她还没脑袋进水。
只能强撑着颜面说道:“太短了,不喜欢。”
说完就径自进了更衣室换下来,拿在手上还有一丝不舍,穷真是原罪啊。
等她再次从更衣室出来后,导购小姐将衣服接过来,然后装进精致的袋子,苏温瑜一看这架势就明了了怎么回事。
顿时觉得自己在傅柏业跟前矮了一截,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大,死鸭子嘴硬地开口:“你把卡号给我,我将钱转还给你。”
就算饿个十天半个月,这时候也要争一口气。
“你要跟我算这么清?”傅柏业低垂眉眼,好听的嗓音像是故意放沉的,性感得要命。
“怎么?你是不是在内涵我以前花你钱了?大不了……我以后赚了慢慢还,你算我银行利息也行。”
“难道我送一件衣服给我老婆都不行?”
“你别自抬身份,我们现在是分居状态,观察期懂吗?”苏温瑜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我在表现自己啊。”
傅柏业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导购小姐递过来的袋子,磁性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充当提款机跟苦力。”
华文茵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拌嘴,还不忘跟导购小姐打趣:“他们俩是不是很配?”
导购小姐端着得体的笑意,附和道:“嗯,很配。”
其实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啊?
苏温瑜脸上带着愠色,给这张绝色容颜又添了不少生气,幽幽说道:“你愿意当冤大头,我还不乐意呢,我没赚钱的能力了?”
“是不是还要我跪着求你收下啊?”傅柏业挑眉,低沉的声线也不掩藏那点威胁,但又没什么震慑力,反而像是打情骂俏。
“你跪啊,你跪得下去,我就承受得起。”苏温瑜趾高气扬地哼了声,她就不信在这样的场合,高高在上的君诚集团总裁会下跪,这一跪绝对是各大版块头条,够他出一阵子“风头”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两道嬉笑声,苏温瑜眸光一转,倏然变冷,温城还真是小啊,她刚回来就碰上了讨厌的人,而且竟然不知道梁婉仪跟何安妮都搭上线了。
随着苏温瑜的视线,傅柏业也望过去,冷峻的脸上已不见丝毫笑意,眉宇之间全是冷漠疏远。
既然都已撕破脸皮,苏温瑜自然没给梁婉仪好脸色,但是梁婉仪却像没事发生过那般,笑意满脸地说道:“傅夫人,柏业,小芙,这么巧。”
华文茵平时平易近人,对谁的态度都温软有礼,但是看见梁婉仪,她却全是漠然。
就算没证据,但是苏温瑜母亲的死因具体是什么,她还是有大概把握的,要不是没有害人的心,梁婉仪怎么可能还可以在这里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何安妮款款走到傅柏业面前,声线娇软地喊道:“柏业哥哥,真巧。”
苏温瑜面色微敛,倒是叫得亲热,她嗤了一声,从傅柏业手里拽过袋子,连眼神都不施舍给他,走到华文茵跟前,语气明显带着不悦说道:“妈,我们走吧。”
苏温瑜的动作令傅柏业猝不及防,刚才那柔软的触碰一闪而过,连她指尖的温度都没感觉到,已经只看得见一个绮丽的背影。
脾气真够大的。
华文茵从前就不喜欢何安妮,良好的教养让她对人处事都比较温和,可是从第一次看见小小年纪的何安妮开始,她就是亲近不了。
像此刻的情景,她作为长辈,何安妮出于礼貌总要跟她打声招呼吧,可她除了叫一声“柏业哥哥”外,尊口没说过半个字。
不像苏温瑜,无论是小时候的那一面还是回国后的相见,她打心底里就是喜欢她,人跟人的相处就是这么奇妙。
她拍了拍苏温瑜的手以示安抚,才淡淡地对梁婉仪说道:“苏夫人,本来傅家跟苏家是姻亲,碰到了也该坐下来喝杯茶,不过既然小芙登了报跟苏家脱离了关系,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假意寒暄了。”
饶是梁婉仪这种修为的人,被华文茵如此不留情面地拆穿,脸色也是微变,说道:“傅夫人,小芙生在苏家,长在苏家,身体里流着也是苏家的血,哪是登一次报就轻易脱离的?如果真要跟苏家割离,恐怕旁人只会说她忘本。”
“哦?谁敢说我忘本?”苏温瑜漆黑的眼眸满是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苏夫人,我已经保全了苏家的面子,除了一份脱离父女关系的声明,只字未提苏家的事情,这事让你觉得我这张嘴是摆设的对吧?”
梁婉仪刚想开口,华文茵就愠怒地说道:“当着我的面就这么颠倒是非,梁婉仪,你是觉得我傅家无法给小芙撑腰了吗?”
梁婉仪面色更加难看,抿着嘴唇,眼里尽是不甘,她比苏鸿儒小了整整十岁,嫁入苏家之前一直忍辱负重,嫁给苏鸿儒后才慢慢熬出头,又加上她交际手段了得,平时在贵妇圈里挺说得上话,脾气难免有些高傲。
可是在真正的豪门阔太华文茵面前,她的姿态又明显矮了一截,谁让如今君诚集团风头正劲,而苏氏早就不比当初?
被华文茵如此数落,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傅夫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别人说小芙的不是而已。”
“麻烦下次见到我太太,称一句傅太太,‘小芙’二字你没资格叫。”
傅柏业挺拔的身躯立在苏温瑜一侧,眼眸漆黑如墨,周遭气压沉沉,说出来的话不带半分情绪起伏,却又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华文茵跟傅柏业一左一右站在苏温瑜身边,就像一个庞大的保护圈,庇护着她免遭外界的伤害。
苏温瑜眼眸微垂,浓密的眼睫毛轻颤,这样的感觉还真不赖。
“现在,让开。”傅柏业沉声开口。
何安妮从头至尾都没得到傅柏业一眼,像个笑话一样被无视得彻底。
这会儿见傅柏业就要跨出大门了,她才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说道:“柏业哥哥,下个月就是我爸爸的忌日了,你还会如往年一样回去拜祭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