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子里变得安安静静。

苏温瑜:“……”

就该猜到胖胖找不到什么好理由,竟然直接拿她当人头。

前排的司机如坐针毡,见后面鸦雀无声,他小声地打破沉默:“烟瘾犯了,我下车抽根烟。”

他的开口才算稍微缓和了一下氛围,苏温瑜应了声嗯,司机便下了车。

沉默了片刻,苏温瑜淡淡地发问:“为什么跟着我的车?”

灯光在傅柏业的脸上扫过,照出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沉声说道:“确保你的安全。”

“你又如何确保我的安全?一直跟我到酒店门口还是跟我到房间?就算我安全到达房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安全的?你还准备一直守着我不成?”苏温瑜咄咄逼人地问道,昏黄的灯光之中,她目光闪烁,耳朵上的钻石吊坠透出璀璨光华,即使生着气,依然不挡那股动人的风情。

一束灯光过去,车子里又恢复了幽暗,因为气恼而紊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粗重。

“是你自己不想回御景湾。”

“呵。因为我不想碍你眼啊。”

傅柏业微微侧身,神色在黯淡的夜色里显得朦胧不清,气场却依然强大到不容忽视,他露出一丝寡淡的笑声:“是你碍我眼还是我碍你眼?我有要紧事先走,让保镖送你回家,结果你脾气倒是大,有家不归,怎么?还要我舔着脸去请你回家?”

“你别找这种烂借口,什么要紧事,不就是不想看见我吗?我听得懂。”

“我没你那么多心眼。”

“傅柏业,我怎么那么多心眼了?你把话说清楚。”

“不是你让你经纪人打电话给我?不是你刚才叫他下车叫我过来?”

苏温瑜气得脑袋要爆炸,姿容艳丽的脸上满是灼烧的怒火,她起身要赶他下去,结果因为太急,“砰”地一声巨响撞到车顶上,泪光在眼窝里打着转,她也顾不上疼痛,粗暴地推着傅柏业,喊道:“你给我滚下去,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

傅柏业紧皱眉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身躯岿然不动,苏温瑜推不动他,一气之下准备自己下车,总之不想再跟他同处一个环境。

谁知道腰间忽然被一双手霸道地拦住,耳边是熟悉的低沉嗓音:“回来。”

苏温瑜眼睛枯涩,鼻子发酸,明明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似的灾难,却还要在这里忍受他的冷嘲热讽。

换做以前,自己根本不会在意傅柏业的态度,那样真的轻松自在许多。

胸腔像塞了团棉絮,堵得她呼吸困难,苏温瑜努力将哽咽的情绪压抑回去,才转头凝视傅柏业,只是脸上的脆弱终究难以完全掩盖,水雾氤氲了那双明媚靓丽的眼睛,饱含着委屈。

傅柏业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片刻的松动,对视了良久,他还是先一步低了头,哑声开口:“跟我回家行吗?”

“凭什么要听你的?”苏温瑜难受地低语。

“那我跟你去住酒店。”

“不要。”

“那我们就在车上耗着。”

“我的车,有你什么事。”

“你看他们敢不敢上来,还是你想自己开?”

苏温瑜:“……”

语气中一股浓浓的鄙视气息,这年头还不准成年人没有驾照了不成?

苏温瑜坐回自己的位置,抗拒着傅柏业的靠近。

傅柏业柔声问道:“撞到头了不疼?”

“疼在我身上。”

“过来点。”

“不要。”

傅柏业干脆伸手去拉她,苏温瑜猝不及防跌落在他怀中,坐姿暧昧。

他紧紧扣着她,幽深的双眸满是警告:“别动。我看看。”

苏温瑜这回很听话地乖乖坐着,傅柏业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刚才的针锋相对顷刻间消散掉,还多了一丝旖旎。

苏温瑜低垂着眼眸,任由傅柏业的指腹在她身上游走,直到他再次开口:“脚上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没伤到,过几天就自动退了。”

又顿了片刻,傅柏业才发问:“刚才怕吗?”

苏温瑜抬眸凝视,语气中多了丝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娇气:“能不怕吗?我差点被毁容啊。”

“幸好没被毁。”

“傅柏业,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被毁容了,你就要抛弃糟糠之妻了是吧?”苏温瑜明眸睁圆,气呼呼地质问道。

傅柏业唇角勾了勾,语气放松说道:“嗯,很有可能,毕竟你也就只有这张脸让我看得上。”

“呵呵。那真是委屈了傅先生。”

“生我气吗?”傅柏业认真地问道。

苏温瑜微扬下巴,带着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说道:“我这表现还不够明显?”

“现在呢?”

苏温瑜别扭地动了动身体,傅柏业托着她的纤腰制住她这无意识的撩人动作,淡声警告:“别动。”

苏温瑜一下子红了耳根,低喃:“你别随地发情。”

“还生不生我气了?”

苏温瑜双手抓着他的领口,模样娇媚,气息含着丝丝暧昧色调:“你都低头跟我讲和了,我自然大人不记小人过。”

“现在解气了?”

“勉强凑合。”

“那回家?”

“好,回家。”话语中藏着明显的喜悦。

傅柏业摇下窗户,完全不见司机的踪影,苏温瑜也探出脑袋去找,连傅柏业的车子都不见了,愠怒地抱怨:“他们怎么这么放心把我留在这里啊?没瞧出你是人面兽心吗?”

“再说一次。”

“傅先生正人君子。”

“坐前排去。”

“我坐后面就行了,身旁坐了个如此娇俏的大美人,我怕傅先生定力不够,不想赔上我这条年轻的生命。”苏温瑜故意凑向傅柏业,面容白皙柔润,纤长的睫毛缓缓煽动,充满了诱惑撩人的意图。

傅柏业伸出手,托住她的脸,指间肌肤滑腻柔软,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我想办你,随时随地都可以。”

含着丝丝热气的呼吸萦绕在她的鼻间,带着一点点濡湿,令她不由地微颤。

“人模狗样。”

“坐前面去。”

苏温瑜冷哼了声,还是坐到了副驾驶上。

回到御景湾,傅柏业嘱咐佣人准备好夜宵,待会儿他自己下来端。

苏温瑜一听这话就臊意上涌,就像是大量运动后的营养补给,充满了危险气息。

傅柏业毫不掩饰自己今晚的目的,一进房就强势地将她抵在门后,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漂亮脸蛋的轮廓,有条不紊地移动着,深邃的眸底是手到擒来的自信。

苏温瑜在他高大身躯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娇小,被他如此笼罩在怀中,她明眸闪耀,眼波横流,气场上倒不见弱势,娇软地开口:“我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你这张嘴再说一个字,真的会更危险。”

“那能让我洗个澡吗?”

“一起。”

“傅先生,你这急色的模样会让我取笑的。”

“我不介意。”

“本来嘛,还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以为傅先生无动于衷呢,原来并不是这样啊。”

傅柏业往前进了一步,喑哑着嗓子说道:“还记仇呢,你最不该怀疑的就是你的魅力。”

苏温瑜开怀大笑:“既然傅先生说了我喜欢听的话,那么我也给你一个奖励好了,只是你可要好好怜爱我这朵娇花哦。”

苏温瑜的尾声立刻被吞噬在彼此的唇齿间。

午夜时分,夜幕下挂着几颗零散孤星,在黑色的云隙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而屋子内橘色的灯光在偌大的床周围拢出温柔的光圈,薄汗布满苏温瑜的脸颊,她气若游丝地说道:“你言而无信。”

白皙的肌肤满是斑驳狼藉的痕迹,她这朵娇花可被摧残得够厉害。

傅柏业的脸上是完事后的餍足,健硕的身躯泛着一层淡淡的红,他挑起她的发丝,淡笑道:“那是为了证明你的魅力无限。”

“我谢谢你了。”

“还走得动吗?”

苏温瑜要不是浑身如散架了般,真想撕开这个男人的嘴,竟然故意问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傅柏业伸手过去,拦腰将她抱起,苏温瑜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怒容,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傅柏业,我下回要是再纵容你,我就学狗叫。”

“你这声音学狗叫,似乎也挺好听的。”

“你……”

“或者你可以再纵容我一回,我学狗叫给你听。”

苏温瑜扯住傅柏业的脸皮,嫌弃地说道:“没看出原来你这么没底线。”

傅柏业简单地给两人做了事后清洗工作,就下楼去端今晚的夜宵。

苏温瑜闻着香味,扁了扁嘴抱怨:“我晚饭都没吃呢,都是你害的。”

“你这一赌气马上掉头就走的脾气又何时能改改?”

“是我的错吗?我当时不走,继续留着被你侮辱?”

“我哪个字侮辱你了?”

“你的眼神充满了侮辱。”苏温瑜还不忘学着他当时那冷漠无情的模样给他看。

傅柏业无奈地笑了声:“好了好了,不是说饿了吗?先吃东西吧。”

苏温瑜刚准备吃东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正色问道:“傅柏业,这次苏亦凝的罪名跑不了了吧?”

“嗯。”

只是这话终究说得太早,傅柏业半夜接到电话,听完后面色凝重,苏温瑜也被吵醒,直觉跟苏亦凝的事有关,问道:“怎么样了?”

“苏亦凝被贺程凯保释走了,在警方取走的证物中,小瓶液体的成分只是普通的水,构不成威胁,另外贺程凯还提供了一张苏亦凝的精神报告,那位医生是精神科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