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突袭来得比益王预料得还要早,天刚一放亮,嗤勒族的士兵便又强攻了上来,这一回的攻势比上一回还要猛烈。
“王爷!西城门那儿要守不住了!”
一个副将冲进来,神色很是慌张,一旦城门被迫,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局势,这可就难打了。
“放他们进来。”
敦兰城四个城门,西城门的防守是最弱的,益王早就做好了先被攻破的打算。
“王爷?”
那副将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王爷的事情又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去安排吧。”
军令如山,副将只能领命,只是脸上仍旧一片忧色。
“王爷为何不要西城门?”
就连柳黛也看得出,丢了西城门是弊大于利,可王爷自然有他的考量。
“你曾经说过,这拓达神勇威猛,被嗤勒奉为战神是么?”
“正是。”
益王眼里是运筹帷幄的淡定之色,“那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这位嗤勒的战神。”
西城门几乎是摧枯拉朽般便被攻破,嗤勒族士气大涨,几百人不等援军到达,高喊着便冲进城门,打算一举攻破敦兰城的主营帐,杀他个措手不及!
几百人的队伍,喊声齐鸣,声势震天,一个两个都鼓足了气,脸上满是胜利在望的喜悦。
直到,瞧见一仪态大方的男子,身披主帅盔甲,站在街道上方搭建的木桥上,眼里没有半点仓皇之色,冲在前头的人倒有些疑惑是不是有诈。
踌躇了半刻,那男子却突然从背后拿出弓箭,转瞬便射出三支箭,“咻”地三声,离弦的箭便直射向队伍最中央。
前头的士兵有些慌张地回头去望,见那三支箭被用刀剑挥挡开,才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一条街道上的二楼门窗皆打开来,架上了弓箭,在听得男子一声令下后,数千支恭候多时的箭都朝这几百人射去。
一看中了埋伏,嗤勒士兵一边用刀格挡着,一边往后退,但事出突然,再加上他们并未携带盾牌,一时间伤亡惨重,只余下几十人往城门方向逃去。
可等他们逃到城门,却发现城门早已关闭,他们成了案板上待宰的鱼。
“拓达将军,幸会。”
方才的那男子,不知何时到了这几十人跟前,神态很是轻松,让此时成了手下败将的嗤勒士兵全都瞪大了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但谁也没有理会他这一声。
男子用手做了个手势,从四处冲出来的大周士兵将这几十人团团围住。
“拓达将军,您若是自己走出来,这几十人,本王留他们一命,如若不然......”
一个大周士兵早得了命令,手中大刀往前一捅,一个嗤勒士兵便惨叫着摔倒在地。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剩下的嗤勒士兵,各个都狰狞了面部,做好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
这时,在最里头的一个士兵沉声说了句什么,其余士兵都有些不甘地看向他,但那人眼里的坚决让士兵们垂下了手里的大刀。
“早有听闻大周有个益王,料事如神,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士兵走出来,将才之气一览无遗,脸上的层层沟壑是长年累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战绩,一双眼睛微微向外凸着,尽管此时成了败将,可却没有丝毫怯懦,反倒依旧站得顶天立地,威严之色不减。
对这拓达,益王确实是有几分赞赏,敢就仗着这么几百人就冲进敦兰城,并非是有勇无谋之辈,不过是料定了他们此时守城乏力,必然抽不出兵来对付这几百人的队伍。
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也许就能杀进主帅大营,到时候同城外士兵来个里应外合,敦兰城便拿下了。
只是拓达怎么算,也没算到益王早就在探明了拓达不在主帅阵营后,就料定了以拓达战□□号,必然会走这一步险棋。
因而早早就布下了这个埋伏,为了不走漏风声,他对张祜泉这主将都未曾说过。
兵不厌诈,拓达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又如此草率。
城外嗤勒士兵,一听主帅被擒,士气大受打击,加上久攻城门不破,带头将领立即便下了撤令,张祜泉早在益王的部署下,分出十余支队伍,将嗤勒士兵追赶至一处地势低洼的山谷之中。
早已埋伏在此的大周士兵,一见嗤勒士兵的兵马,便从山头滚下巨石,砸死砸伤嗤勒士兵无数。
一时间,五万大兵作鸟兽散,被大周士兵围追截堵,折兵损将,只余留了不到一万兵马,仓皇向北逃去。
不过一夜,局势便急转直下,死局竟然成了活局,敦兰城反守为攻,竟用两万士兵就击退了嗤勒五万大军,而且死伤还在少数。
这一仗,更是让益王在众将领中树立了不小的威信,就连皇帝派来的几名副将也对益王有所改观。
捷报已经传回了都城,估计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有余,但敦兰城已开始庆贺大军大获全胜。
本就在敦兰城有着很高威望的益王,这回更是被敦兰城人民奉为了神明,前来王府道贺的百姓络绎不绝。
益王不喜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但架不住百姓人多,就算不能进府,王府门口也摆了一堆东西,都是些百姓自己做的吃食。
“王爷,这个好吃!”
益王对于这些并不上心,但有一回瞧见柳黛翻了下篮子,好像找着了什么好吃的,轻咬一口,脸上的笑让他回味许久。
之后便让管事的,查验了无毒之后,便将好吃的送到柳黛房里。
这会儿,柳黛端了个瓷碟子就跑来,手里拿了块炸得金黄的饼。
一伸手就到了益王嘴边,动作娴熟得很,全然没有尊卑之分,见益王眼里有片刻的诧异,柳黛才惊觉自己过于放肆,怯生生地就要往回缩。
却被王爷拉住手,就着她递过来的饼,咬了一口。
柳黛脸红得不成样子,想把手抽回来,可王爷却铁了心要她难堪一般,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逼得柳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