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点头,“自然是真的,我怎么能拿闵月姐姐开这样的玩笑。”
“那你能否告诉我,我姐姐死后,她的尸体去哪儿了?这,总不能让她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吧!”柳黛声泪俱下,看得这孩子也悲从中来,他一向与闵月姐姐的关系极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连闵月姐姐死了的事情,还是我偷听来的,反正就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在府里见过闵月姐姐了。”孩子说着说着,眼泪就一颗接一颗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柳黛害怕他一会儿哭得伤心了,再来个嚎啕大哭把人引来就不好了。
“你知道的,我姐姐生前就同大少爷的关系很好,大少爷这回怎么会不救我的姐姐呢?”那孩子抽抽搭搭地说道,“那天好像是说大少爷病得很重,我跟小胖出府的时候,经过大少爷的房间,听见他在里面喊,说什么,‘最该死的就是你’还有什么我就不记得了,反正当时的声音好骇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大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代姐姐替你磕三个响头,还望你千万不要同你身边的人说起过我,我想姐姐地下有知,也会安息了。”柳黛咬咬牙,对着这孩子硬生生磕了三个头,这孩子许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对自己磕头,竟然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柳黛只好磕完头,自己站起来。
“小兄弟,那就后会有期了,记住,切勿告知旁人我来过的事情。”柳黛怕说多错多,讲完就出了这院子,凭着记忆走回大厅。
回到大厅的时候,不知道益王与贾昱正在谈些什么,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极其微妙,尤其是在看见柳黛进来的时候,就如同看见了什么猎物一般,眼神里面饶有趣味,让柳黛好不自在,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站在益王身后。
“那劳烦贾二少爷尽快将本王挑的那批玉送至益王府,定金本王今日便差人送来。”
“益王的为人,贾某还是了解的,益王近来想必有诸多琐事,这定金的事情不急一时,这批玉贾某一定吩咐下去,用最快的时间挑拣好,用最上等的乌木盒子装着送至王爷您的府上。”
两人再说了些客套话,贾昱送益王和柳黛出了门口,柳黛后上马车,也就按礼对着贾昱行了一礼,“贾公子还请留步。”
贾昱却突然盯着柳黛看了半晌,原先只觉着此人十分眼熟,如今听他叫自己公子,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自己救下彭英后,那个出面和解的小书生么?他竟是益王的门客?彭英又被益王救到府上,这一切难道会是一个局么?
“贾公子?”柳黛见他迟迟没有回自己的话,自己也不能先上马车,只好轻声问了句。“哦,失礼失礼!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了,一时之间有些恍惚,那贾某便不送了。”柳黛上了马车。
贾昱见益王府的马车走远了,才赶紧往府里奔。
“益王,苏童猜想,这贾昱怕是认出我来了。”瞧刚刚贾昱的神情,十有八九是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自己了。
“什么叫认出你来了?你原先与这贾昱相识?”
柳黛便将之前她如何在河边碰到彭英,又如何将彭英给丢在客栈,都一一说与益王听。“如此说来,将你变作男儿身倒是正合你意,不然如何能够让你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王爷说笑了,倒是苏童以为,这一切都好似是故意要让苏童撞见的呢。”这么说着,柳黛双眸含笑,望着益王,等着他开口。
“谁?”益王来了兴趣,“谁安排了这一切,又为什么偏偏让你撞见?”柳黛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在想些什么呢,益王又怎会跟我说事情的始末,既然是王爷做的局,那便走下去便是。
益王见她不说话,“你刚才在贾府逛了那么久,有什么新奇的发现没有?”
“死掉的那个妇人,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个叫闵月的人,被贾府的管家淹死在贾府的水缸之中。至于后来是谁斩下了她的头颅,目前还没有线索。在贾府里找暗渠的时候,正巧碰见了贾府的大少爷,我想这大少爷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人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困在贾府。”
“你想将那大少爷带出贾府?”
柳黛微微颔首,“如果有大少爷来指证,便可以进府开暗渠。”
益王嗤笑,“果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贾府丢了个大少爷,还是知道最多秘密的大少爷,再等你请了大理寺的人去取证,别说是有用的证物,就连那道暗渠都能消失。”
柳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我疏忽了,那依王爷的意思,下一步应当如何做?”
“你是从何处知道这婢女的?”
柳黛不知晓益王问这话的意思,“从贾府一个下人的儿子那儿打听来的,他虽未亲眼所见闵月被人杀害的过程,但他的父母却是亲眼所见。”
“找崔正英,进府搜证吧。”益王说得轻巧,就好像要去搜的府邸不过是寻常百姓家一般,这贾府虽然家中从未有人做官,可到底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富贾,就这么不清不白地闯进人家府邸里,又加上北疆的战事,更是会让长安城的百姓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