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说正事,你给个痛快话,帮还是不帮。”
琴女按下琴弦,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沉默良久说:“五五分账。”
公孙琉叶大喘口气,坐在地上说:“没你这么吓人的!我算算时间啊,采摘,酿制,十天左右吧!”站起身,拍拍土说:“好巧,你一定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这儿风景不错,琴声也不错,不打扰你自娱自乐,十天后,带着你那帮小姐妹来拉货就行。
什么五五不五五的,不用给银子,直接拉粮食来换,我不求多,让山下那帮子人有吃有喝,撑过三个月就行。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说完,一阵风似的往山下跑。
走下山,一阵眩晕,靠在树干上,捂着瘪瘪的肚子,缓一会儿,勉强站直身子,正要走,却发现面前人挨着人,愣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夫人……”秀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红眼睛,直直朝公孙琉叶扑去。
公孙琉叶立刻捂住鼻子,后退着阻止秀儿靠近说:“离我远点儿,你身上是什么味儿?”秀儿停住脚步,嗅了嗅自己,捂住嘴想吐,站在一旁,噘着嘴说:“夫人去哪儿了?身边怎么不带人,害得我们好找。
珊姑娘还说夫人,偷偷躲起来吃好吃的去了。”
“咕噜噜——”公孙琉叶的肚子适时响起来,皱紧眉头,无力的靠着树干说:“我能吃什么?就一个红果子,还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赶紧给你家夫人弄点吃的去。
你记住了,你家夫人身子弱,一天必须吃三顿饭。”
秀儿答应一声,跑着去了。
“起开,起开!”梁大仓嘴里咬着旱烟杆,领着七八个青年,拿着木棍,拨拉开人群,用木棍敲敲地面说:“这块地还算不错,就是离山太近,滑坡就不好了。
挖吧,挖走一尺土,担到前面去。”
公孙琉叶四处看看,没瞧见珊儿的身影,对着人群说:“都散了吧,赶紧将果子酿成酒,十天后,会有人拉粮食来换酒。”
人群呼啦啦散了,留下一阵尘烟。
公孙琉叶用帕子捂住嘴,实在不想动,坐在地上等饭。
封管事走过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夫人吩咐办的事,小人都办好了,糖和醋也买回来了,抽成的事……”公孙琉叶皱紧眉头说:“什么味儿?熏眼睛,离我远点儿,放心,等粮食来了,我让秀儿算个平均数,你的数比平均数高出一成。”
封管事忙后退几步,笑着说:“放心,自然放心。
不是拉粪了吗?满身鸡粪味儿。
我们这些下人不要紧,可惜了秀儿姑娘。
夫人忙,小人去沤肥了。”
说完一拱手,后退两步,走了。
放眼望去,已挖好十几个沤肥池,沤肥池旁配着三四个地洞,有人正在地洞里生火加温。
一辆辆板车,不断从山上运下来枯枝落叶,掀进沤肥池里,原本的菜地,已被压成路。
梁把式抽着旱烟,来来回回走着,仿佛是指点江山的将军,指挥着上千人翻地。
深吸一口气,感受一下周围的温度,照这种迅速,大概三四天就可以播种了吧?不知不觉间皱紧眉头,种子还没有着落。
缓缓闭上眼睛,脸贴着树干,张开嘴,咬了下去,听见身旁有动静,睁开眼,转过头,山上走下来一个身宽体肥,鼻子下面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手里摇着梅花折扇,两鬓淌着汗,身后站着一位男扮女装的女子。
“看夫人的穿着,不像是吃不起饭的模样。”
男人走到公孙琉叶身后说。
公孙琉叶强打起精神,扶着树站起来,后退一步,整理一下仪容,抬起头说:“不知尊驾如何称呼?”男人合上折扇,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拱手道:“鄙人姓石,是个商人,唐突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公孙琉叶微微点头,算是回礼,报以微笑说:“原来是石老板,有些事耽搁了,错过了饭食,我自小身子弱,耐不得饿。
这里是我家的私人领地,石老板缘何在次?”
“你这人好生无力?难不成,这整座山还是你家后院?怎么不见你弄个围墙围住?”女子探出头,毫不客气的说。
石老板连忙挡住女子,拱手道:“夫人莫见怪,这是我一房小妾,向来不讨喜,非要跟着出来。
我听闻这里有很多耕地,想着会需要种子。
却被琴音吸引,寻了半日,也未寻见人。
打扰夫人,鄙人这就走。”
说完拉着女人就走。
公孙琉叶急忙叫了一声慢说:“我知道弹琴的女子是谁?”石老板停住脚步,放开女子的手,展开折扇摇着,笑着说:“好说,好说,夫人可是要谈生意。”
公孙琉叶点了点头,向远处的封管事招了招手说:“这里的情况,石老板也看见了,急需一批种子下地,不知石老板有适时的种子没有?”封管事甩着一只袖子,跑了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夫人,什么事?”公孙琉叶示意封管事看向石老板说:“这是石老板,种子商人,梁把式准备开多少耕地,你统计一下,需要多少种子。”
封管事伸出手,粗略算一下说:“最少也得一万斤。”
公孙琉叶看见石老板的手指,明显颤一下,双手背在身后说:“我的意思是,找个长期稳定的种子供应商,只是不知道石老板可有诚意?”石老板继续摇着折扇,云淡风轻的说:“夫人想要什么诚意?”公孙琉叶努力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将种子运来,款子延迟一个月,一次性付清。”
石老板睁大眼睛道:“你要压款一个月?”公孙琉叶笑着说:“石老板敢来,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石老板也能猜出一二,石老板若是不肯,大可转身离去。
我不压价钱,就按市面上的来。”
女人撞一下石老板说:“你还考虑什么?中途被人截胡,再不出手,我连胭脂水粉钱都没了!”石老板用袖子擦一把汗,指指女人,叹口气说:“夫人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