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办法?”老太君锁紧眉头,微侧着脸,半信半疑的问。
宫嬷嬷默默退到公孙琉叶身后。
公孙琉叶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老太君这么重视,缓缓站起身子,低着头,咬着下嘴唇,伤兵伤口恶化,大多是因为细菌感染,青霉菌有杀菌的作用,可古代根本没有它们这一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皱紧眉头。
穆紫凝视四周,感受到老太君大夫人迫切的眼神,缓缓开口道:“弟妹,毕竟你不是大夫,说不出也不要紧。”
公孙琉叶忽然受到启发说:“对,就是大夫!奶奶,我弄出一种洗涤剂,叫香皂,让大夫配个方子,弄到香皂里,伤兵将伤口里的脏东西都洗出来,就不容易恶化了。”
老太君怔了怔,抬了抬手说:“严嬷嬷,去,到里间儿,将大夫人前几天送来的东西拿过来。”
严嬷嬷福身应是,去了里间儿,再回来,手里多出一个竹筒,刚要呈给老太君,就接到将东西给公孙琉叶的指示,于是走到公孙琉叶面前。
老太君指了指竹筒说:“你看看,可是这东西?”公孙琉叶拿过竹筒,打开一看,却是第一代香皂,有些汗颜道:“奶奶,是孙媳的错,香皂早就出了三代了,竟没想到给奶奶送些来。”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对牌,唤秀儿说:“去胭脂铺,搬一箱最新的香皂,送到顺安堂来。”
秀儿接过对牌,福身应是,缓缓退出去。
老太君惊奇道:“这东西是你搞出来的?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你这个方法很好,要是成了,我先替边疆的战士,下两万两银子的定金。”
说完,示意严嬷嬷去取纸笔。
严嬷嬷应一声去了。
公孙琉叶立刻两眼放光,呆坐在椅子上,耳边都是哗啦啦的银子响,咽了口口水说:“奶奶,不用三个月,就你这一笔,我就完成了一万两银子的任务。”
老太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扶着拐杖说:“大媳妇,没想到,皇上给咱家娶了座银山。”
大夫人拉住公孙琉叶的手,也大笑起来。
公孙琉叶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之前说好,胭脂铺赚的钱有自己一半,突然感觉希望渺茫,一阵肉疼。
这时,严嬷嬷取来纸笔,放在桌子上。
老太君拿起笔,蘸了蘸墨水,写下一封信,吹干墨迹,封进信封里,示意严嬷嬷拿给公孙琉叶。
公孙琉叶接过信,一脸疑惑。
老太君解释说:“我认识一个老大夫,好下棋,给我儿子,你公公治过伤,你拿着信去找他,他一定有兴趣。”
公孙琉叶哦一声,将信塞进袖袋里,站起身说:“奶奶,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依次拜别老太君,大夫人和二夫人及大嫂,退出了顺安堂,命宫嬷嬷备马车,出府。
宫嬷嬷忙命人去准备。
坐上马车,一路来到胭脂铺,被当前的情况吓一跳,门庭若市,茶棚又往前移一些,买香皂的队伍都排到了大街上。
抬起美人扇,遮住照的人睁不开眼的太阳,朝茶棚走去,在唯一一张没人的桌子前坐下。
一位白须老翁,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展示给身前的老家伙们看,之后一点一点打开。
其中一位老人拿起香皂,在桌子上摔了摔说:“就这黄不拉几的东西,是香皂?跟块石头差不多。
我黑头发比你多,都没挤进去,你这个老家伙是怎么挤进去的?”老人喝口酸梅汤说:“我给这家掌柜的瞧过病,送我的。”
说完,用纸重新包好香皂,收了起来。
公孙琉叶双眼发亮,走过去说:“你是大夫?”老人点点头说:“在宫里做过几年御医,早就退下来,得亏有这个茶摊儿,平时喝喝茶,下下棋。
我记得有位跛先生,他可是个人才,他还好吗?”公孙琉叶想起李重逐画的画面说:“他是个可怜了,已经不在了。”
老人摇着头,叹了句可惜说:“我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我轻易不给人开方,他却又将方子还给了我,要和我下棋。
没想到,还真被他赢了。”
公孙琉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向前走两步,从袖袋里拿出信,递给老人说:“你看看这个,可认识上面的这个人,我找他有事。”
老人接过信,拆开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笑着说:“原来是老太君,香皂出来的第一天,我就在琢磨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这铺子是谁的。”
公孙琉叶一脸惊喜,倒一碗酸梅汤,亲自捧给老人说:“老先生,您和老太君想到一块去了。
不知道老先生有什么想法?”老人接过酸梅汤,喝一口,将碗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公孙琉叶。
公孙琉叶刚打开一条缝儿,一股子浓郁的药草味儿直冲鼻孔,彻底打开,是浓稠发亮的黑色膏子,嘴角不自觉上扬道:“老先生,这是您制好的药膏?我这就叫人掺进香皂里。”
说完,叫来宫嬷嬷,合上盒盖儿,递给宫嬷嬷说:“从后面进去,找一个姓何的掌柜,就说你是我的人,将这个交给他,让他送去作坊,将这个掺进没成型的香皂里,成型后,不用给我看,直接送到顺安堂去。”
宫嬷嬷接过盒子,福身应一声是,就离开了。
老人笑道:“夫人做事,真是雷利风行,我也要回去准备东西了。”
公孙琉叶作一个挽留的动作说:“老先生慢走!”这时荣姐儿走了过来,福身行礼。
公孙琉叶扯起荣姐儿,往老人身边一推说:“老先生,这是我的财务大总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只管告诉她。”
老人连连说好,深深做了一个长揖。
公孙琉叶忙扶起老人,福身道:“老先生不可这样。”
老人突然大笑起来,示意荣姐儿跟自己走。
公孙琉叶叫了一声慢说:“现在天热,水果蔬菜都容易长绿色的霉斑,老先生若是遇到受伤的小猫小狗,不妨给它们涂一些这个,兴许能退热。”